但是熊川虽然豪爽大度,听在王贵耳中却不是那么回事了,他之前一番话语虽然说的豪爽,但是却是说给有心之人听的,此刻再被熊川一感谢,感觉自己瞬间便作了叛徒了,不知道回到帮中之后帮主和帮众会怎样看待自己,若是他们也像熊川所说的那般看待自己,认为自己是有意的帮助了熊川的话,自己定然在帮中无法再有大的作为了。所以他的脸色瞬间便难看了起来,不知该如何回答熊川。熊川见王贵如此,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接受自己的夸赞,便也不再管他,而是回头向智空道:“大师,这‘梦若神空,心有天地;玄而忠实,幻物刀至。’乃是弟子所学刀法之心诀,却如何大师你也会知道的呢?”
经他一问,智光合掌道:“我不过是有些机缘,若是熊少侠想要知道的话,不妨日后上少林寺去,我定然会倾囊告之。今日的话咱们还是尽情看这各大世家门派的功夫家底吧!”他说完,还对熊川睿智的笑了一笑。
熊川性本单纯,不知道智光的心意,只回他道:“那一切就依大师,晚辈日后一定会登山拜访的。”
熊川说完之后,智光抬头看了看天上太阳,此刻日已经斜垂了,时辰已是晌午,他又向台下众人道:“众位,我看今日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咱们今日就此收场,待明日再来一争岂不是好?”
见智光说要收场了,众人都是高声呼了起来,都道今日之赛精彩绝伦,众人都看的不够尽兴,都道还要再比上几场。而杨安康也是为难不已,既然智光大师说了,这个面子自己多多少要给,但是现场这么多的人也如此高呼,自己也不能不顾,想了一番之后,他只好向一旁的几位大侠问道:“诸位大侠,不知你们如何认为?”
最先回答他话的是李天伦,李天伦也是看了看天色,然后才道:“依我看,今日天色尚早,若是就此收场的话,也怕扫了天下英雄的兴,不如就再出一位来和这位熊少侠比上一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李天伦故意把声音说的大些,好教智光听到。显然,他也对智光有些尊崇。而他说了之后,众人也都高呼着回应,一致认为如此。
智光无奈,只好依了他们,便又向熊川道:“不知少侠还可一战否?”熊川此刻方才醒悟,原来智光此为是为了给自己一番时间休息,不仅有些感动,但他也是武道痴人,此刻功夫突破,正想找个人试试手,也不愿等到明日,所以他也回智光道:“大师不必担心,我的伤并无大碍,既然各位英雄都还想再看的话,那便再来人战吧!”他前面的话是对智光说的,后面的却是对所有人说的。
而浩天劫原先昏倒了后,虽然得雪灵儿给药相治,但是也直挨到此刻方才缓缓转醒过来。见他醒了,雪灵儿高兴了起来,又抱着他的手臂问东问西,似乎全然忘记了先前浩天劫舍她而去时的那番决然。浩天劫此时恰好听到熊川说要人来战,听他的话说的豪爽无比,自己心中也有些澎湃起来,恨不得上台和他斗上数个回合,但他想到熊川的功夫定然要高出自己许多,固然自己得了谷仙传授一套内功心法,也毕竟时日太短。而他没有看到熊川刚才的窘境,现在却见他春风得意无比,所以心情有些激动。
就在众人犹豫不定之际,却见门口忽然一个精壮的汉子匆忙的赶了进来,他在众人的视线下直接走向了昆仑冲,在昆仑冲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之后,他便退开了。过来半晌,才见昆仑冲忽然站了起来,他向众人抱拳道歉道:“众位好汉,今日乃是万古难觅的日子,本来我是要在杨兄的这山庄上住上一段日子的,只奈何刚才家人来报,说是家中发生了一些变故,所以我只有抱歉了,大家就此别过了。”
听昆仑冲说要走,浩天劫立即便惊了起来,他如何会让昆仑冲无端的便从自己眼前走了,连忙上了前来,要去拦他。但不待他去拦截,昆仑冲却被葛洪钟给拦下,葛洪钟一脸哀惜的道:“昆仑大侠稍留步,既然家中变故之事已经发生,此地也离昆仑山有千里之遥,如何一日便可赶的回去,依我看,昆仑大侠还是稍坐,待此间事了,再回府不迟。”昆仑冲皱眉道:“葛大侠如何能够如此,家门之事干系到吾族之根基,乃是十万火急之事情,我身为一门之主,更当重视之,如何可以推迟?”说完,他又向杨安康抱拳赔礼道:“杨老板,昆仑某这便告辞了,还望勿怪。”
杨安康也知道家中之事可大可小,所以也不再拦昆仑冲,倒是葛洪钟再拦昆仑冲道:“昆仑大侠固然一世英名,但你若是今日一走,定然会对你之侠名有损啊!我倒不是希望昆仑大侠家中出事,只是······。”虽然葛洪钟在此处打了个盹,但是众人都知道他的话中之意。这昆仑世家乃是江湖中有名的大世家,若是其来到这藏剑大会而半途退出的话,对其世家声名之影响是极大的。
也就在众人犹豫不定之际,却忽然听得葛洪钟身旁的那位鼠须男子低声向昆仑冲道:“昆仑大侠何忧,在下有一计策。”
昆仑冲一看他,知道他是丐帮的副帮主刘闯,此人向来以诡计多端著称,他当上丐帮副帮主之位,并非是因为他功夫比别人高强,而是因为他颇多心计,很会算计于人,所以当即便对他道:“先生快讲!”
刘闯邪笑道:“其实昆仑大侠何须问我,大家心中也都明白的很,只是这样的话总是需要一个人说出来才行,而我刘闯却不在乎这些,我便说出来吧!”众人见他如此郑重,都道定然是什么大的事情,所以都安静下来,满是疑惑的看着他。这时,刘闯才道:“我们大家在乎昆仑门主,不过是想要见识一番昆仑世家的盖世神功而已,所以昆仑门主若是要离去,定然要展示一番昆仑世家的功夫,了了众位好汉的心愿才行。只是现在在台上的却是一位无名小辈,若是昆仑门主和他对招的话,不免太失身份。”
刘闯一说完,众人又都看向了熊川。听得那刘闯说熊川是无名小卒,易小川上来的众人都是冒火不已,对刘闯咒骂不已。而熊川在台上则是安静不已,他用衣袖缓缓的擦拭着如意,表情爱怜,好像他擦的不是刀,而是自己心爱之人的脸庞一般。
众人见熊川如此,便都又看向了昆仑冲,众人吵扰着,都说熊川虽然年幼,但是却可以破解丐帮的五人阵法,昆仑冲虽然年长,但是却也不一定胜的了他。也有人说,昆仑冲神功盖世,而熊川乳臭未干,便是十个熊川也不见得便是昆仑冲一根手指头的对手。
就在众人争吵不断的时候,却忽然听得李天伦说昆仑冲道:“这世间功夫本就是不分年长年幼,再说了,即便你功夫年龄长于别人又如何,就当是上台教导那小子一番便是,这样的机会也许别人求都求不到,又有人会说什么不成?”被李天伦一吼,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暗想确实如此,自己等人穷尽此生也不见得便会有这等机会,而熊川小小年纪,居然便有和昆仑冲对招的经历,即便是被对方给打死了,将后人说出来,也定然惊动一方啊!
而昆仑冲被李天伦如此一说,也是叹了口气,道:“既然众位好汉都如此说,那我定然也不敢扫了天下英雄的兴,只是我家中确实有着急事情,便上台和这位兄弟对上十招,十招过后,不管输赢,我都必须要离去。”众人见他话都说到了如此情分,也不敢不依了,只想到似他这般一代巨擘,能够对一小辈出十招已经是破了天荒,众人还敢要求什么吗!
昆仑冲说完,便缓步走上了武台,熊川虽是第一次和昆仑冲相遇,见他模样生的也确实俊秀,不免竟生出些许好感来,加之自己适才功夫突破,现在是看谁都顺眼无比,又听到昆仑冲是无奈之际才上台来和自己比试的,也有些体谅他,当即便对他抱拳道:“晚辈熊川赐教。”
昆仑冲笑了一笑,道:“武功对决,关系重大,如何有赐教一说,我已经说过了,我会全力出手,你若是轻敌吃了亏,只怕悔之晚矣。”昆仑冲话说的仗义无比,熊川只道他是在教自己就会经验,也是笑着感谢他。而昆仑冲的话听在一旁浩天劫的耳中则是刺心不已,他亲身体验过昆仑冲的诡诈,若是熊川如此下去,定然要吃其大亏。他性子耿直,虽然料定自己不是昆仑冲的对手,但是他还是毅然的站了出来,老远的便向熊川叫道:“熊大哥,你此前身上已经受了伤,此一战不如就让兄弟我代劳吧!”
听浩天劫的声音,众人不约而同的向他看来,却见他时一个比熊川还要略小的孩子,众人都不由的欲哭无泪起来,暗道这中原江湖难道还要变天了不成吗,怎么如此胆大之辈居然都是些小孩子呢!但众人在笑,昆仑冲却没有笑,而是满脸吃惊的道:“你···,怎么可能,你···,你是!”
见一向高高在上的昆仑冲见到如此一个小子居然便失态了起来,众人脸上的吃惊之色更是重了,就连一直没有话语的血阳主仆二人都多打量了浩天劫几眼。见昆仑冲如此模样,浩天劫便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缓缓走向武台,他边走边说道:“昆仑冲,难得你还记得我,也难得你还有些人性,居然还知道恐慌。不错,我便是昆仑剑会上被你打下昆仑谷的浩天劫。”
在座众人固然都不知道浩天劫,但是却无人不知这昆仑剑会,固然有人嫌那昆仑山太过偏僻遥远,所以没有去参加那昆仑剑会,但是那般盛会,他们怎么可能会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呢。此刻被浩天劫一提及,再加上昆仑冲的反应,众人立时便明白了,此间定然存在暧昧,所以众人全都竖直了耳朵,生怕错过了他二人的半句对话。
昆仑冲何等心性,立时便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此刻冷静了下来,不仅不慌了,反而还有些窃喜,因为他看了看浩天劫背着的刀,虽然那刀面被刀壳盖住了,但却露出了一截精巧的刀柄。那神刀固有的色泽他如何会不知道,暗道果然是天不负自己,此神刀竟然失之复得。想到这些,他的言语便又冷静了下来,回熊川道:“不错,你是千百年来唯一从昆仑谷中出来的人,看来你的造化确实不错,但是既然我昆仑家和你有恩,那你便该感恩才对,怎能如此不大不小?”
听的昆仑冲说的好听,浩天劫冷然道:“昆仑家确实有人于我有恩,但是那人却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只不过不知道你还想不想得起那人就不好说了。”昆仑冲显然不知道浩天劫话中之意,只笑着道:“我昆仑家家世之大,连我都不可窥其全貌,有我不知道的前辈高人也是正常不过,但你既然得了我家门之恩惠,那便该尊重吾之家门,不然的话,昆仑家也是会有人来清理门户的。”
听了昆仑冲的话语,浩天劫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他笑了半晌,才道:“昆仑冲啊!说到清理门户,你恐怕是最担心的吧!难道你就不好奇我在昆仑谷底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什么人吗?”
被浩天劫一提点,昆仑冲忽然脸便白了起来,半晌他才对浩天劫道:“小辈,难得你如此年纪便有这般造化,但我身为昆仑世家之门主,自有责任监督于你。你上台来,我检查你一番,看看你此刻是否有实力守护我昆仑家的这柄昆仑宝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