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水中一直练到日落,待身上实在使不出半分力气了,他才蹒跚着出了潭来,逍遥梦他们早已烤了好些野味等着他了,许是早上太过寒碜了,下午,火上已经烤着两只野兔了,但地上还有数只野鸡。浩天劫倒是美美的饱餐了一顿,待肚子饱了,他也不干其他,而是又到洞中找处墙角修炼‘无极心经’去了。
次日,浩天劫还是到了正午时分才出来,在吃东西的时候,逍遥梦问他道:“浩大哥,你一定要去参加盟主大会的吗?”浩天劫被她问的愣了,忽然想起来,盟主大会是在十月十五,他们已经来了谷中前后有四日了,也就是明日便是盟主大会了。不知为何,谷仙今早却没有来和他们一起吃东西,浩天劫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只回头往洞口方向看了看,答逍遥梦道:“那盟主大会对我很重要,我是一定要去的。”逍遥梦道:“那样的话,我们今天便该走了。”她语气中也有些哀怨。浩天劫点点头,又向陈楚一道:“大叔,谷仙前辈做什么去了?为何不见他出来吃东西呢?”陈楚一知道他是想要和谷仙道别,便对他说道:“浩兄弟,你和逍遥姑娘去吧!现在已是正午了,赶快些的话还可以到安德镇上吃晚饭,老祖正在睡觉,你们便不要打扰他老人家了。”
听说谷仙在睡觉,浩天劫有些遗憾起来,自己确有要紧事情要做,若不然的话,他倒想在此多陪伴谷仙一段时间,他只不过在此待了数日,其收获堪可受益终生,和如此前辈高人共处,便是再愚笨的人也会长进。见浩天劫皱眉不语,逍遥梦又向陈楚一道:“大叔,你不走吗?”
陈楚一叹道:“难得老祖不嫌弃我,我便多陪伴他一些日子吧!再说,我去那盟主大会也没有什么事情,去不去皆是如此,还不如不去。”他话说的倒是淡然,浩天劫和逍遥梦也不好多说,只道他们祖孙情深,难得见面,固然要多聚些日子。他们倒也不好相劝,只按他所说的,收了东西,缓缓出了谷去。但他们刚出谷,陈楚一便追了出来,逍遥梦见他累来到不轻,显然是走的急所致,便笑问他道:“大叔,你可是还有什么事情吗?”陈楚一对他二人笑道:“你瞧我这记性,老祖才交代的事情我便望说了,还好你们没有走的太远,否则叫我去哪里追去。”之后他喘了口气,才又转头向浩天劫道:“此事对浩公子倒是十分重要,浩公子身上蛊毒,老祖无解,但他平生阅历不浅,他说,此蛊该是南方而来。”逍遥梦喔了一声,陈楚一又道:“老祖说了,这蛊乃是寒蛊,南方天气炎热,寒蛊不多,浩公子可到玖姑山去看看,或许有解。”他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了,浩天劫一直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蛊毒的事情,还一直认为自己总是吐血乃是过于激动所致,此时问了逍遥梦,才知道谷仙说的事情,心中更是难过起来,便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年年都要去雪域,原来不仅是为了母亲,还是为了自己,这更加重了自己报母仇的念想,暗道父亲离开时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好母亲,但现在母亲却为坏人所害,自己却苟活了下来,若是将来报不了仇的话,自己如何有脸存活在天地之间。
其实浩天劫只是报仇心切罢了,正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在他父母心中,只要他安好,一切便足够了,他们又怎会责怪于他分毫。若是他父母有知,知道他此刻心中之结,定然比之他更加心绞万千倍,他们可以不要性命的求得孩子哪怕半刻的安宁,心愿便足了,哪里会希望孩子还会心中郁结若此。
他二人谈说着下了山来,在原先寄马的人家引了马,骑乘着便往安德镇赶去。
到了镇上时,已经是日暮时分,他们两人骑了半天马,肚中早已饥的进来,在客栈中要了数个小菜,二人便狼吞虎咽起来,逍遥梦也没有了往日的那般文静,大大咧咧起来。但他们饭刚吃到一半,便听得门外一阵咯咯笑声传来,他们便放下了筷子,微微侧脸看向门外。接着门外传来一阵对话声音,当先是一个粗实的声音:“古秋英,你追了我们五日,还打伤了我们两个人,这账便是古丈崖来了,我聚义帮也要和他算。”
接着又是另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是:“古秋英,只要你给我们赔礼道歉,我们便不再难为你,但你若是顽固不从,我不相信你一个女子还会有三头六臂,可以敌们这么多的人。”然后又听得一女子娇声道:“你们好歹也算是名门正派的人,这么多人难道还要一齐来欺负我这么个弱女子,难道就不怕传出去江湖中人笑话王断尘不要老脸吗?”这时又是一个男子的声音道:“虽然我们这么多人对付你确实不仗义,但是‘白面魔姑’你古秋英,天下人人得儿诛之,况我聚义帮乎?”女子有些鄙夷的声音传来道:“不错,看来你们也不算太傻,还知道抱团取暖,若是你们一个个来的话,便是你们整个聚义帮的乌合之众都来,我古秋英也能把你们杀干净了。”回答他的该是最先说话的那个男子,他有些微吼道:“古秋英,你莫要太过得意了,我马封城便来讨教你一番。”他话说完,便听得有喝声和打斗之声传来。
而屋中浩天劫忽然便站起身来,摸了摸嘴便向外面奔去,逍遥梦猜想他该是又起了助人之心,只是不知道他要去帮哪一方,于是便在浩天劫走开后,伸手抓了一只鸡腿也跟着出去了。
浩天劫到了门口,却见街道上已经稀稀落落围了不少人,看他们装扮,均带刀佩剑,显然都是江湖中人,只是他们现在都一副旁观看戏的表情,对圈中正在打斗的那二人评头论足,不时还拍掌称好。浩天劫也不管他们,而是看向圈中,此时正在打斗的二人中一人是位道姑,她长的颇为靓丽,显然正是古秋英。和她对招的是位高瘦男子,男子年约四十上下,虽然他佩有短剑,但是却没有用,而是徒手和古秋英交手。浩天劫记忆超人,如何会看不出来他正是和自己还有江南燕等人一起上昆仑山的马封城,只是那时他讲话不多,浩天劫才没有识出他的声音来,直到他报出了姓名,浩天劫才认出来。
马封城显然不敌古秋英,才数息时间便被古秋英打的只有防守而不敢还击了,而古秋英出手则是闲淡异常,显然没有出多少力气。果然,二人又拆了两招后,马封城左臂便被古秋英拍了一掌,马封城摔在了地上,脸色若纸,手颤抖着指古秋英道:“死神······八······八卦掌。”然后便又倒在了地上,跟他一起的诸人见马封城吃了亏,连忙上前来扶起他,然后他们便一齐把古秋英围了起来,各均抽出了兵器。
见他们如此阵仗,古秋英掩嘴咯咯笑道:“早便叫你们要一齐上的,莫要为了义气而不要性命,粗莽之人,终究还是教人瞧不起。”那些人被他一激,均各怒发冲冠不已,但又忌惮古秋英武功高强,他们中身手最好之人便是马封城,连他在古秋英手下都只支撑了十数招,自己一方虽然人多,好歹加起来也有十多人,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是古秋英的对手呢!所以他们也没有对古秋英的激人之话过多在意,适才马封城便是先例,所以当先有一人对古秋英喝了一句:“古秋英,你坏事做尽,我们今日便替中原武林除了你这块毒瘤,弟兄们,对付她这般人,何必讲江湖道义,一齐上便是,说完,便当先提剑向古秋英刺了过来。”其他人被他一带动,也是呼唤着便向古秋英攻击。
古秋英见自己的激将之法无效,心中不免失望,但见这些人均身手敏捷,出手力道和认穴皆极老道,显然都是久经江湖的老手,自己适才对付马封城的时候,虽然看似只花了十数招,但那些均是自己看家本领,最后那招更是自己家门的秘术‘死神八卦掌’,一旦使将出来,虽说威力惊人,但其所耗内力巨甚,不可久撑。所以面对这些人她显然也是吃力不已,她抖了抖衣袖,忽然手中多了两柄尺许长的短剑,在暮色下,这对短剑无甚光泽,但通体若月,是对银剑。
她微微侧开双腿,紧皱眉头,手中分执短剑,一前一后,作了防卫周身的姿势。在那最先攻击她的男子长剑袭至时,她微抬手臂,架开他刺来的剑,然后手肘一拐,便向他当胸撞至,那男子身手也是敏捷不已,他这一剑本便没有想过要刺到古秋英,此时见对方借自己剑已刺出,而防卫空虚之际而攻自己胸肋,身子微转,连忙向后急退,避开了古秋英的这样撞。自己手肘撞空,她也没有追击,因为其他人已经近了自己身畔,她便挥开手中银剑,一手招架一手攻击的和他们斗在了一起。
浩天劫虽然也看不惯他们十数人围殴古秋英一人,但是又想到逍遥梦对自己说过,这古秋英一派似乎是什么邪派,便也坦然了,他走到马封城面前,但见此时马封城脸色更加惨白了,身上不断的打着抖,浩天劫虽然没有学过药理,但多少知道一些病状,看马封城此刻模样,显然是中了毒。他把右手搭在了马封城肩上,暗自输了一道内力进他体内,马封城脸色稍微好了些,他回头向浩天劫微微笑了笑,才欲道谢,忽然脸色便僵住了,显然他也认出了浩天劫,瞬间马封城便激动了起来,向浩天劫道:“你······,你是,你是浩兄弟!”
浩天劫扶住了他,道:“马大哥,是我。”他也不管马封城受了伤,更不管此时场合,而是极其自然的问马封城道:“马大哥,那****掉下昆仑谷后,我大哥江南燕怎么样了,昆仑冲有没有再难为他?”马封城为人也还算豪爽,浩天劫虽然冒失,但他却没有在意,而是回答他道:“浩兄弟被那昆仑冲暗算之后,你连带着昆仑剑会上的昆仑刀也给带走了,所以昆仑剑会不欢而散。”他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下道:“至于江兄弟,浩兄弟你掉下谷后他便不知所踪了,但是那昆仑冲的心思却只在浩兄弟和昆仑刀上,似乎也没有难为他。”浩天劫听说江南燕走了,稍微宽下心来,却又听得马封城叹道:“浩兄弟你可真是洪福齐天啊!自昆仑谷中还可以出的来,自古便是闻所未闻,浩兄弟真乃奇人也。”他显然是伤的不轻,此时高兴,便又咳嗽了起来。
浩天劫再给他输了一道气,便再问道:“小弟再问马大哥一件事情。”马封城道:“你我一见如故,只是现在哥哥我如此狼狈,但浩兄弟你有问题尽管问便是,我若是知道的话,定为兄弟你解答。”浩天劫脸色阴历起来,紧紧握起了拳头,表情恨然道:“大哥你一定知道那万寿全家在何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