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身形如风,数个闪晃间,便已到了居民区,远远地见到数百人围成一圈,不少人更是高举着火把,冲着圈中喝骂不已。夜色渐浓,火光摇曳,映照在众人的脸上,令各自的神情略带狰狞之态。
因众人背朝王风,圈子对面人的目光又被所挡,王风三人身法轻快,是以来到众人背后,竟无人发觉。翘首向圈中看去,只见一名少妇模样的女子,被牢牢地捆绑在一根木桩上,嘴巴被堵住,只用一双惊骇又绝望的眼睛,看着周围手举火把的众人。
这名少妇的脚尖,正踮着一大堆干柴,上面还隐泛光亮,大概是浇上了桐油。只要围观的其中一人将手中的火把扔过来,这名少妇即被活活地烧死!
只见旁观之人,无论男女老幼,均是对这名被捆绑的少妇咬牙切齿,大声喝骂,似是这名少妇,犯下了十恶不赦之罪!
“唉!又是一群百姓!”陈小石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番他去五毒之地,一路所行,均是人界的普通百姓,只不过擅养五毒,用以防身或制敌。外人不知五毒之地的风俗规矩,触犯之下,便立被毒物所伤,其中不乏冤死者。
小石面对百姓,纵是罪恶滔天之辈,也不便出手。搜寻一番后,只将一条口喷毒雾、为恶甚巨的毒蛇斩杀,这才怅然而返。此时见众百姓欲烧死少妇,也是深感无奈。
王风传音二人一番后,三人各自放出念力,进入众人的灵海,想从其中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一番了解后,三人相视一眼,只觉有些匪夷所思。
王风想了想,悄悄退后,来到僻静处,从空间法器中放出昆仑奴,细细地说教一番,待昆仑奴完全听明白后,这才不动声色地带着他回到原地,静观不语。
原来,这名少妇,是从外地刚嫁来不久,实也是此地居民中的正式一员。其夫家,原本有丈夫、公公、婆婆和小叔子、小姑子一共五口人,再加上自己,便是不大不小的六口之家了。
六口之家,所居房屋有五间正房,五间偏房,前后有院,坡地山林自耕自足,不仅住处宽敞,衣食也是无忧。
新妇嫁来仅仅三日后,这一家便接到了出发战斗的通知。整个坳地居民,除了那些老弱,便是妇女,也得南下,准备迎战五毒之地。因新妇初到,还未熟悉族规和修习种蛊之术,所以此次迎战五毒之地,族中便没有派遣她。
新嫁未久,丈夫家人,实不便也无暇向她提及此地风俗规矩以及种蛊养蛊之术。心想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对她慢慢指点,迟早会让她将这一切了然于胸的。
如果新婚不久,就贸然对她说出此地的一切,一是怕她一下子接受不了,受到惊吓;二是新婚燕尔,提及此事也带有不祥之意。
丈夫临行前,让新妇看家,并郑重地嘱咐她,后院不可进入。其公公、婆婆、小叔、小姑子等人,也是一脸的肃然,显是事关重大。新妇见状,心中虽然疑惑,还是点头应允。还想说些什么,征鼓已是隆隆敲响,一家五口只得匆匆而去,独留新妇倚门怅然而望。
如此过了数日,南征的族人都还未返回。少妇独居在家,无所事事,心中所想所记的,均是丈夫临行前所语。这一日,少妇好奇心起,来到后房,见房门上锁,只得强抑住好奇心,怅然而返。
回到前院,少妇心中所充斥的,还是后院房门上的那把大铜锁。思量一番后,心道:“丈夫极是疼我,便是看一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主意已定,少妇找来一把铁锤,砸开铜锁,来到后院。
后院只有两间小柴房,无甚他物,只在院子正中地上,放着一口大缸,缸上有盖,遮掩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里面放着什么。少妇见状,失望之极,心道莫非丈夫他们骗自己玩?正待转身离开时,忽听得缸中隐有悉悉瑟瑟的声响传来。
少妇心中一惊,还道自己听错了,盯着大缸看了半晌,见无动静,又待转身离去,这时,那种细细的声响再次传来。少妇这才肯定,缸中定然装有东西。
悄悄地走近大缸,那悉悉瑟瑟的声响已是听得分明。少妇毫没来由地一阵心悸,俏脸也是一阵发白,只想转身拔腿便跑。四处看了看,只见日头高挂,前院的鸡啼声高亢地响起,山风拂过竹林,嗽嗽有声,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
“青天大白日的,难道还有鬼祟不成?”少妇定了定神,胆气一壮,走近大缸,一双纤手握住盖把,用力一掀而起。退后几步,盯着大缸看了半晌,见没有什么动静,少妇又悄步上前,探着个脑袋,朝缸内瞧去。
这一瞧不要紧,少妇尖叫一声,手中的盖板“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惊骇无比地转身就跑。跑至房门时,少妇一不留神,脚下一绊,重重地摔倒在地,一时骨疼欲折,爬也爬不起来。少妇既惧且疼,几欲晕去,心道这番可死定了。
哪知过了良久,也无异常事发生,少妇哼哼地爬将起来,用力地回头望去,只见院中的大缸依旧在那里,里面的东西也没有出来。
少妇一面揉搓着身上被摔疼的地方,一面紧盯着大缸不言不语。良久后,少妇咬了咬牙,谨慎地走上前来,拾起大盖,复盖在缸上。然后又从柴房中搬出一堆干柴,架在大缸底下四周,吹火点燃,一时火光熊熊,热浪熏人。
不久后,只见大缸一阵急剧的摇晃,其中还有“吱吱”的尖叫声传来。少妇远远地旁观着,心跳如鼓,索性继续加放柴火,烈焰熊熊,顿将整个大缸包裹。
这一场大火,直烧了两个时辰之久,才渐渐熄灭。原本褐色的大缸,被长时间的烟熏火烤后,成了如墨一般的黑色。而缸内,再无动静声响传来。
少妇将火燃起后,也不理会,自去灶堂做饭。吃过午饭,将锅碗洗涮干净,这才返回后院,再次来到大缸前。伸手一探,大缸并不灼手,只带有一片温热。少妇提着大盖掀起,又退后静观良久,见毫无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地向缸内瞧去。
只见大缸之内,盘蜷着数条粗若儿臂的大蛇,鳞甲金黄,其背部还有两条细小的红线,自头贯尾。金红相衬,既醒目好看,却又诡异万分,瞧得长了,直让人心生恐怖之感。
一股肉香自缸内散发而出,而那数条大蛇一动不动,显然是被适才少妇架起的干柴烈火给蒸熟了!想将大缸连同大蛇抛出家外,少妇既无此大力,又心生畏惧,只得作罢,想等丈夫家人回来,再作道理。
又过了数日,南征的族人凯旋而归,少妇的家人也回来了。五人脸色一片灰败,脚步匆匆,刚刚进入前院院门,还未等少妇上前迎接,便齐齐地大叫一声,跃起丈余高,然后直挺挺地掉落在地,砰砰作响。
少妇直欲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查看,同时又大声向众族人呼救。待众族人来来院中,一家子除了悲呼不已的少妇,已尽然死了!
众族人见状,心中隐有猜测,忙问少妇一人在家时,做过何事,少妇猛然想起,便将架火将后院大缸中的数条大蛇烤毙一事,说了一遍。
众族人听罢,二话不说,便将少妇拖起,押入山顶的宗祠中严加看管,等族长回来再处理。族长回来得知事情经过后,立即决定,让少妇以命偿命,既然她烧死了大蛇,那么也将其烧死。于是,便发生了王风三人到来时的那一幕。
“连魂蛊!”王风三人自众人的灵海中,都发现了这三个字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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