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欲无求,无劳无为。一丝执念,常存心魂。神不动,念不生,而神既动,意即至。意达势起,可腾挪于中险;念到劲随,则节如发机!如鹰击,如虎扑,似豹纵,似蛇吻。是故外有其形,内有其神,进退有度,开合在心!或如大雪纷飞,其乱有源,又似骤雨迅疾,飘零藏因……”
“至柔者,水也,能克刚坚;无形者,风也,可摧万物!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动静之间,有理可循。齿自败而舌得存,身不动则气乃匀,是以无形超有质,而柔弱战刚强,虚可胜实,不足胜有余……”
傲锋界中,武祖席地盘坐,娓娓而谈。身前的二十余人,均是一脸的肃穆端正,也静坐在地,凝神聆听武祖传理布道。自王风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后,众人心中大定,于是一面等着那一刻的到来,一面静听武祖坐而论道。
众人听在耳中,思在心头,只感觉其拳道至理与修行的理念,有种神奇玄妙的契合。无形中,众人仿佛正站在一扇大门前,而这扇大门,正通向一方新天地,此时缓缓地打开了一道缝隙,隐约可见门内的情景。
“何谓天道?何谓法则?自然即天道,法则即自然!五行可为天,风雷可为天,日月星辰可为天,草木砂石亦可为天!其可破乎?其不可破?破与不破,其状难明!所谓天道循环,不绝不竭,万物衍生,绵延无止……”
奥义如莲,妙理纷纭。众人静静地听着,浑不知时间流逝。
当幻心狂野四人赶到太虚时,只见九儿玉面苍白,瑟瑟发抖,而幻千则面如金纸,嘴角还留有一线血丝。适才与名虚对轰一招,已然受伤。而名虚,刚呆呆地面对着二人,脸上犹带惊惶之色。
见四族族长赶来,名虚连忙传音道:“四位来得正好!九儿姑娘准备前赴极苍,通风报信……”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听后,狂野面色平淡,一言不发,而金角、亦梦二人,也是面无表情,像是没听到一般。只有幻心咬牙道:“该打!该死!”
身形一晃,名虚只觉眼前一花,跟着一阵剧痛自脸上传来,又震荡入脑,一时眼冒金星,满脑子一阵迷糊。身躯被这股大力暴轰而至,顿时飞出了老远。
不待名虚回过神来,胸口又被一掌结结实实地拍中,气息不由地一窒,全身上下宛如散了架似的,软绵绵轻飘飘,继续倒飞向后。电光石火之间,只见无数道虚影,围绕着名虚倒飞的身躯闪晃不已。不过一刹那间,名虚已吃了上百记拳中夹掌、掌中又夹腿的重击了!
鲜血早已从名虚的七窍中狂喷而出,形成一团团一块块,在太虚中凝聚变幻,后又是一串串一道道地缓缓飘荡着。
“好了好了!幻老弟出口恶气就行,打死他那就不必了吧!”狂野一使眼色,自己呆着不动,却让亦梦上前阻止幻心对名虚的狂殴。
亦梦身为女子,劝架自是正合适。狂野这一安排,却大有道理!若不是这样,换作自己或者金角上前劝阻,暴怒中的幻心,说不定连他们一起揍。虽说幻心的修为比自己只弱不强,但一旦打红了眼,其后果实难估料。
狂野败了,那是白白地被揍一顿,但要是幻心败了,后果将更加可怕!那就等着那位化族老祖神魔收拾吧!化族上下,其护短的性情,那可是如出一辙的!
见亦梦上前劝阻,幻心还是迅疾无伦地重揍了名虚几拳,这才悻悻然而收手!说实话,他早就对名虚不满了。
无论是从平常言语神态上,名虚对他的恭敬度还不及狂野,还是屡屡坏事与他作对,狂扁名虚,在幻心心中,那是迟早的事!便是没有眼前的这件事,幻心也想找个机会痛揍他一顿。只没想到,机会来得这般快!
看着如同一滩烂泥似的名虚,静静地悬浮在太虚中一动不动,幻心胸中的郁闷消减了许多,念力如雷般的轰鸣道:“别以为老夫自恃多智,便不会行蛮横之事!给你小子三分颜色,你就想开染坊了!不仅打伤幻千,还想欺负九儿……老夫灭了你!”
说着,幻心就要上前,再次动手。狂野与金角亦梦三人连忙掠了过来,纷纷劝慰道:“幻族长甭跟他一般见识!他名族上下,都是这般见利忘义、唯名是图的货色!”
“是啊!老弟气也出了,说起来还是自家兄弟。在极苍时,这小子也算是略尽了绵薄之力……”
“相信以后,名族长会记住今天这件事。啊……咱们还是去看看九儿姑娘他们吧……”
说起来,名虚也是倒霉透顶,被四族族长冤枉不说,这一番痛揍,只怕非数月时间不能恢复。狂野三人心中有数,心知名虚所言属实,但九儿、幻千二人受伤,也是活生生的事实,更何况二人还没离开玄幽呢。
比起现实的情景或九儿、幻千二人的神情,名虚的一番叙述显得无力又苍白,纵是他理由再充分,言语再真实,那又如何?俗话说捉贼拿赃,名虚此举,明显地有些操之过急了。
而见幻心借题发挥,将名虚揍得奄奄一息,狂野无奈之余,也暗骂名虚猪脑子,平时仗着一点儿小聪明,玩儿阴谋诡计,如今在幻心、九儿的堂堂阳谋面前,一败涂地!
狂野一面想着,一面又对幻心老狐狸,多了几分的佩服和忌惮!
九儿、幻千有伤在身,名虚更是不能动弹。鉴于此状,四族长只得返回适才停留的那个界面,稍作休息再说。
虽说狂野三人都可携带名虚等人继续赶路,但看着幻心那阴沉的脸色,谁还敢去自讨没趣,触他的霉头?只得装聋作哑,将呻吟不已的名虚扔在一旁,让他自行恢复。
等到名虚能行得路时,近月的时间过去了!九儿、幻千在这段时间内,伤势已然痊愈。其实九儿原本没有伤,但为了行此缓兵之计,不得已自禁元力,封堵经脉。如此一来,倒真的有些小伤在身了!
而幻千与名虚硬碰硬的一招,虽然名虚心有顾忌,从容收敛,但二人修为太过悬殊,所以也真的受了并不严重的伤。
这一切,正是九儿和幻千定下的计谋。早在进入太虚之前,九儿另用其它的手段,将消息发往极苍。若是名虚没有追至,九儿二人自然真的去极苍,但要是被名虚拦截,就行此计。而这计中计,至于幻心参没参与,那只有天知道了。
傲锋界。武祖论道已毕。此时,他正与王风单独在一起,听着王风就空冥诀一事向自己提问。得知王风已经自创出后两轮,武祖即惊且喜,立让王风当面演示一遍。
六面青光闪耀的轮子疾旋而出,围绕着王风盘旋飞舞,一股磅礴恢弘的生机澎湃在轮中,一时青气充盈,生机绵绵无尽。此乃显衍六轮,其中的青气便是显衍元气,采用青木之郁郁生机,将一切外来无形之物,化为浑厚的元力,作为己用。
武祖点头称赞中,王风收回显衍之轮,六面道化之轮,带起空间的悦耳嗡鸣声和轻微的震颤,飞旋而出。一时,吸力隐隐传来,令众人面对这六面道化之轮时,宛如面对一个可吞噬万物的黑洞一般。
武祖为了一试六轮之威,十指疾弹,十数道惊神指力咆哮斜斩。只见六轮一阵亮中泛黑的波纹荡漾,光刃没入轮中,发出一声古怪的异响,似是豆入磨中,被碾磨成粉,然后便再无动静。
武祖见状,已是双目放亮,啧啧称奇,忽尔手腕一翻,一掌径向道化之轮上按去。震天掌,在武祖使来,其威力比王风所发,大了无数倍。
一掌临近,无声无息,王风却周身汗毛乍竖,一种深深的危机感袭遍全身,一时心神紧绷,宛如弦上之箭。武祖心念一动,掌势略有停顿,但还是依旧按了下去。
隐约间,众人暼见武祖的整个掌缘,都有一层黑色的幽光在闪烁,好像这只手掌自另一处空间而来,显示在此空间中,宛如抠像成影。而其中散发出一股令人心颤神栗的毁灭气息,顿时让众人心头一沉,似是心尖被压上了一块万钧巨石。
就在武祖这一掌与道化之轮将触未触之时,轮子一个加速急旋,空间狂颤中,呜呜声大作。只见轮子的颜色于这一瞬间,立即改变,原本亮中泛黑、黑中透黄的颜色,此时已是灰扑扑的一片。
“轰”的一声,两道人影各自一阵暴退,其速如风飘,如迅雷。王风疾退数十丈,一时胸闷难当,心跳如鼓;而武祖同样是退了数十步,双目看着王风,面上一片讶色。
适才这一掌,已有碎星之威。但刚一触到变成灰色后的道化之轮,掌力便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跟着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武祖如遭电击,整只手掌,似是失去了知觉。
一暼眼,只见自己的这只千锤百炼的手掌,俨然脱了厚厚的一层皮肉,露出了森森白骨,其表面还有丝丝若有若无的灰气,在闪烁游窜,大大地延缓了血肉重生的速度。直到十数息过后,血肉才重生完整,手掌也恢复如昔了。
原来在最后关头,盘踞在王风体内星云中的灰蒙之气,自行地急窜而出,并迅疾地融入轮中,将玄黄之气尽数掩盖。生死危机,牵动着王风的心神,这团古怪的灰蒙之气在察觉后,终于作出了护主的决定。
谈及这团灰蒙之气的来历,王风也是摇头苦笑,说不出所以然。而武祖则皱眉不语,若有所思。玄黄之气武祖自然知晓,只是不知这团威力巨大的灰蒙之气,对于王风来说是福是祸。
不过从刚才情景和王风口中所言的前几次来看,这团灰蒙之气,直至现在,对王风都是助莫大焉。想到这里,武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正在这时,一团黑影疾闪而至,径向王风扑去。王风见状,待要有所举动,忽然“咦”了一声,当下微微张臂,任那团黑影窜入怀中。
众人暗暗称奇,不知那速度奇快的黑影究是何物,于是纷纷上前细看。哪知那团黑影向王风怀中深处急钻,蜷缩在一起,似是胆小,不敢面对这么多的陌生人。
王风笑道:“是一只小小的黑色的狐狸,但是长着九条尾巴。眼下它有些惧怕生人,待我安抚一番后,再让你们细看吧!”说完,冲着众人一笑,抱着那团黑影,向远处而行。
“生人?这么说,你跟它很熟喽?”有人冲着王风的背影问道。
“嗯……有一点……”王风头也不回地道。言语却有些含糊不清,支支吾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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