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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道门和尚

2016-05-31发布 3951字

守株待兔的计谋得以成功,可谓是以逸待劳,我不禁增添了几分自信,不过那道黑影从树上跳下的姿势却有些怪异,时不时的就在树干上停顿一下,一点一点的往下跳。

我暗道奇怪,鬼魂就是灵体,或者说是一股气场,不受地心引力限制,按理说是可以直接从树上飘下来的,为什么这只鬼魂的姿势偏偏这么奇怪?

我才刚刚出道诶,要不要遇到的全都是稀奇古怪的事情啊?连个鬼走路都不正常,正行剑诀也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这东西。

正行剑诀是一个非常复杂且又霸气十足的手诀,正因为此手诀太过霸道,十八叔特别提醒过我要慎用,非是奸邪厉鬼切不可用此手诀打散魂魄,不然徒增因果。

奇怪归奇怪,我并没有因此而犹豫,只要动作轻一点,应该不会将这个鬼魂打的魂飞魄散吧,何况我现在还不能完全发挥正行剑诀的威力呢。

趁着黑影刚落地的那一瞬间,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正行剑诀对着那鬼魂猛的斩了出去。

我本以为这突然的一击最起码也能削弱鬼魂的八九成力量,没想到它受我一击竟然丝毫无损,且回手一掌将我推开,然后发出了一个沙哑的男人声。

“谁?”

我有些惊讶,这只鬼魂竟然能够口吐人言,难不成应了我前文提到的鬼上身?倘若是的话那事情可就有些麻烦了,虽说正行剑诀砍鬼伤不到人,可一旦处理不当的话,被上身的宿主往往会灵魂受损,轻者记忆力减退,重者甚至精神萎靡,从此一蹶不振。

眼前的事情有些棘手,我没有回答,而是将手中的镇煞符对着那鬼魂猛然贴了出去,喝道“急急如律令,敕!”

符纸祭出去的瞬间,我迫切的盼望着能将鬼魂击出人体之外,至于灵魂受损一事,我日后再仔细琢磨‘医’之一脉,慢慢找办法。

那鬼魂身手敏捷,见我仍然向他攻击,却不动怒,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反手一扣,就牢牢的将我擒住,然后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这鬼魂道行不浅啊,一般来说,存在于阳间的鬼魂都是因为生前有心愿未了,因此它们的鬼道一途就被执念所支配,执念一旦超过了临界点就会化作怨念,鬼魂慢慢就变成了怨灵厉鬼,当年的黑蛇怨灵便是如此。

我试着挣扎了几下,奈何那上了人身的鬼魂力道太大,任我使尽浑身力气也没将双手挣脱出来,我把心一横,索性不再挣扎,说你这恶鬼,前往阴间报道早点投胎转世才是天道循环,你为何偏偏留在阳间害人?

恶鬼丝毫不理会我的忠告,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旋即说道:“之前在树下偷看我的那个人就是你吧,怪不得能看见我,原来也是个修道之人。”

他这番话令我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下意识的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也是?难不成你也是个修道之人吗?”

这时候他忽然把我松开,把手背到身后如同世外高人一般,说然也,我乃龙虎山天师道北宗元真道人亲传弟子是也!

他滴里当啷说出一连串的口号,听的我有些头晕,狐疑的说:“你是龙虎山谁的亲弟子?”

“是亲传弟子不是亲弟子……”

那人见我没听清,鄙视了我一眼,纠正道:“你听好了,我乃龙虎山天师道北宗元真道人亲传……”

我连忙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说行了行了,你说的人我也不认识,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到树杈上干什么?

因为修炼了金篆玉函,我前段时间特意了解了一下世间的修道门派,其中有一个门派就是龙虎山,道教创始人张道陵张天师当年在龙虎山炼丹传道,成立龙虎山派,在汉朝那个久远的年代为当世第一门派,后来三茅真君所创的茅山派风头正劲,逐渐掩盖了龙虎山的声威,现代社会的灵异电影也大大抬高了茅山道士的地位,因此很多人一听到茅山道士立刻会有印象,但提到龙虎山就未必会知道了。

不过不管他是哪座山头的,都证明他确确实实是个活人而非鬼魂,因此,他也就不在控制我,只是问我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这里。

我一边甩着手腕,一边说我名叫陈佑,无门无派,大千世界一小小散修。

他拍拍手,连叫三声好,然后说散修在你这个年纪竟然能够开启天眼,我遁去身形都能被你看见,灵觉到你这种程度也算是出类拔萃了。

他这话不禁令我感到惭愧,心想我哪儿是什么出类拔萃啊,不过是身上的二鬼帮着起到了点作用而已。

听了我的自我介绍,他告诉我他叫韩佐,现在属于下山游历的期间,前几天路过此地感到有一股冲天阴煞之气,所以特意到树上观望观望。

我们双方互相介绍完,我就好奇的问他,说我也学过一点玄学,却从未听说还能有遁去身形一事,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挥手,谦虚的说:“只是一点小道法而已,上不得台面。”

当时我以为他有点谦虚过度,说白了就是在装波依,然,经过日后的相处,我才慢慢发现,遁去身形于他那一身术法来说,还真就算不得什么。

见他不想说,我也就不在多问,毕竟每个人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就好像我内心里的十八叔一样。

天色太黑,我有些看不清他的容貌,却发现这韩佐竟然是个光头,剃成秃子的道士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我问韩佐:“你说的阴煞之气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能看见你,却看不你所说的阴煞之气呢?”

韩佐摆出一副高人模样,双手背在身后,说那是因为你没学过望气之术,说完他伸手指向北镇方向偏西的一处位置,说你可以开用天眼看一下那个方向,是不是有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说的没错,二鬼现在虽然还不能现身,却可以辅助我达到开启天眼的效果,借助鬼眼(天眼)我用心一看,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远处的森林中确实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浓郁气息,而且我还感受到四面八方有九条同样的气息正在向某一处汇聚,但是好像被某种力量所困,散发到外面的仅有一点点,难怪我之前没看见。

待我看完,秃子韩佐向我提出了个建议,说你我皆为修道之人,遇到这种事情理应前去查看一番,那里真的有邪灵鬼物作祟的话我们顺便来个替天行道。

他摆出一副豪情万丈的样子,就好像我不跟他去我就是个卑鄙小人,虽然驱除阴灵邪祟是我等修道之人的份内之事,可是谁愿意没事闲的总跟死人鬼魂打交道啊?

我以没有装备为由拒绝了他,说我总不能赤手空拳去和怨灵战斗吧,容我回去准备准备。

然而韩佐听后却鄙视了一番,对我说你少来这套,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刚才使用的是手诀吗,如今这末法年代懂得手诀的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就是我师傅他老人家手诀这种术法也不堪全懂。

我深深恶寒了一把,被他说羞愧难当,心想手诀这东西真有你所说的那么牛波依吗?我看你那隐形之术到是世间一流啊,如果可能我愿意跟你交换。

想归想,但总不能这么问他吧,于是我只好说:“其实,正行剑诀也是我第一次使用,有没有效果还不好说呢。”

韩佐听后嗤之以鼻,怒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矫情啊,我还能看不出来刚才那一击的威力吗?我要真是鬼魂的话,恐怕就得被你砍的魂飞魄散了。

我刚想解释,他就摆手示意我听他说完。

“通过刚才的手诀我看得出来你身怀高深的道法,但是好像还不能做到收放自如,你还要勤加练习才是,鬼魂这东西能劝的就尽量不要度,能度的就尽量不要杀,以免徒增因果。”

韩佐的行为举止像极了世外高人,令我受益匪浅,犹豫再三,我答应他一起前去看看那九道汇聚的阴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俩可谓是翻山越岭,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方才来到了阴气边缘的位置。

这里的阴煞之气更加浓烈,越是离的近越会让人感觉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我不知道这股阴气是从何处散发出来的,于是就问韩佐,说你能通过望气之术看看到底是哪里出现的问题吗?

他说可以试试,然后我就见他闭眼,伸出右手中指指着自己的眉心,片刻之后猛然睁开眼睛,紧接着道了句奇怪,然后说:“此地阴气这么强烈,应该是个聚阴之地,但是为何看不见有鬼物出没呢?”

这货貌似挺愿意见鬼的,我说你这望气术竟然能有看见鬼魂的功效吗?这也太强大了吧。

他愣愣的看了我一眼,说这哪儿是什么望气术啊,我刚刚是开了天眼而已。

我尴尬的笑了笑,不在说话,然后我们继续向着树林深处走去,不多时,一片高高凸起的坟地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秃子伍铭變突然伸手拦住了我,莫名其妙的说了句:“道友,你看到了吗?”

左右看了看,除了那九道汇聚的阴气也没发现其他不对劲儿的地方,我狐疑的说看到什么啊?他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指了指前方,我凝神观望,可仍旧什么都没有看见。

见我如此专注的神态,韩佐拍了我一下,说你瞎看什么呢?我是叫你开天眼看啊。

我的瀑布汗当时就流了下来,我哪儿能开启什么天眼啊,还不都是身上的二鬼起到的作用,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秃子话里的那意思是开启天眼就能够看到前方那肉眼看不到的东西,之前我明明就能看到遁去身形的他啊?这是怎么一回事?二鬼也能失灵吗?

趁他不注意,我朝地面跺了跺脚,想要与住在我脚底板的二鬼达成沟通,还别说,这一跺脚还真管用,瞬间我就看见了前方的东西。

可眼前的景象实在有些让人感到背脊发麻,无数白色鬼魂就像池塘里的蝌蚪,密密麻麻,成群结队,一大片一大片的挤在一起,其中有很多是残缺的魂魄,鬼脸上仅剩下几个窟窿,魂体也歪歪扭扭的,它们挤在一起形成了由魂魄组成的球子,有的挥舞着手臂,有的张着大嘴,很少有能看清模样的,不断挣扎着。

眼前的场景不禁令我作呕,实在太恶心了,黑蛇怨灵绝对要比这些残魂团子厉害的多,但恶心的程度远远没有达到。

我当即默念着净心神咒,护得灵台清明,以免被眼前的场景打乱思维,反观秃子韩佐就要比我淡定的多,静静的观察着游魂的举动。

我已经确认这些残魂就是鬼物无疑,但不属于厉鬼的范畴,按照金篆玉函中的记载,它们应该属游魂,也就是游荡在阳间的无意识魂魄,就跟之前镜子中的王大爷差不多,王大爷的力魄停留在阳间的时间还短,长时间下去的话就会变得跟眼前的残魂们一样了。

静了静心神,我问韩佐接下该怎么办,他说这些残魂应该是被阴气带到这里的,因为这里地脉的特殊性,它们被困住了,而且困了很长时间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它们本性不坏,用超度的法术应该能把它们超度了。

一听要超度,我急忙说我可不会道家超度经,然后韩佐说了句他也不会!

我心想既然你也不会那你刚才说的不等于屁话吗?你我都不会何谈超度啊?

就在我内心腹诽的时候,他竟然告诉我他会佛家的超度经!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难道你真的是个和尚?”

他说对呀,我本来就是个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