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末攥紧了拳头渐渐地放了下来,蹒跚地转过身,没在花丛。曾经的自己,绝对不会因一时心软而放过敌人,而今日,那往事还是在脑海中飘荡不定。这个女子,带着让他觉得太熟悉的味道,让他优柔寡断。
在脸庞上那一丝发丝的柔软蓦然消失,盟主竟然有些慌张了,不是应该紧张吗?那一丝的触动竟然能让自己把生命也抛在脑后,这又是哪种情绪在作祟。她猛地睁开双眼,那个本来陌生的男子消失在了眼帘,却带走了她一时的熟悉。花丛还在左右荡漾,终于牵引出了她那溜走的紧张,而紧张的,却不是自身。
长伸手,却才想起忘了问他的名字。又悻悻地放了下来,恨恨地甩了甩手中长鞭。
“喂,你赢了,你的条件呢?”
这声音在遥远的地方瓮瓮地打了几个转身回来,飘荡在耳边,经久不息。
陈末怔了一下,微微偏了偏头,吁了一口气,又继续走向花丛深处。没行得几步,忽然感觉浑身酸痛,这才想起,身上不知被抽了多少鞭。后头还有声声叫唤,可是却没有力气再听,眼前一黑,扑到在地。
在朦朦胧胧中,陈末好像又听到了小署的声音,不禁微微翘起了嘴角,可是那声音却越来越远,越来越细,就像已经回缩到原点的一束光,渐渐熄灭。
陈末就着那声音猛跑,一边伸手叫唤。猛地一个翻转,就感觉好像掉下了万丈深渊,悬崖峭壁的,风刮得脸颊生疼,一棵就在眼前的大树,触手可及,想抓却又始终抓不住,死,不怕,就怕此生再无机会与你相见,不能死,不能死...
“啊!”
陈末惊醒,瞪大的双眼环视着,发现身旁竟摆着床铺,自己身上还裹着粉红色的纱帐。他抓了抓头发,这,自己不小心从床上掉下来的?从这房子里的摆设来看,似某家小姐的闺房。
“你,醒了?”
突然从门外轻飘过来一声,陈末回头一看:“野人盟主?呃,你走路不带声音的。”
“什么野人盟主,难听死了,我叫薛兔儿,你,就叫我兔儿吧,那,你也得告诉我你的名字。”
“陈末。”
“哦,你,这是什么情况?”兔儿指着还躺在地上的陈末,弱弱地问了句。
陈末有些尴尬,两腿还是撸了撸身上的纱帐,这东西不知道怎么缠的,死死地弄不开。
兔儿捂着嘴咯咯笑了几声,蹲下身来,伸手替陈末帮忙。
“你啊你,一个大男人觉都不会睡。”
一阵特殊的幽香触碰到了陈末的嗅觉,他抓了抓头发,竟然有些脸红,还有些怕被她发觉,就用话语遮挡。
“你一个女儿家的,怎么会呆在这个地方?”
兔儿一愣,这算是关心吗?
“我?从小就在这啊。”
“那你,和他们真是太不一样了。”
“哦,你说的是样貌吧?我们盟主家族有个族规,就像古代的世袭差不多吧,接受世袭的才能成为盟主,其实说着也挺心酸的。盟主家族都有自己固定的血统,一般都不经常露面,所以当你在野人群中看到我,觉得诧异,这也不是怪事。”
陈末一阵唏嘘,这种古老的方式在原来在现实中依然存在。
“咦?还有,你怎么会说外界的语言?”
“哦,本来前几辈咱们族里都是男子坐上盟主的位置,可是到我父亲那代,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他也只知道怪我母亲不争气,可是他的其他几位老婆也没看见生出个种。他也只有勉为其难地从小教我武术,在我七岁那年,根据族规,盟主候任者必须送到外界历练,于是,我在外逗留了11年,这也就是我懂得你们语言的原因。”
期间,兔儿已经请陈末坐到了屋内的桌旁,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陈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正准备点上的时候,被兔儿一把抢了过去,
“哎,你。”
“不准抽烟,我闻不得这气味!”
“呃,”陈末郁闷地一甩手。
“我呢,在刚刚回来的时候就碰到你小子,也算得你倒霉,我自己也不记得,是有多久没松松筋骨了,谁让你撞枪口上呢,咯咯~”
“日!”陈末感觉着身上还残留的疼痛,白了兔儿一眼。
“@#¥!”突然从门外闯进来一个黑鬼,看着很是着急的样子,朝着兔儿比比划划。
“我父亲要见你!”兔儿瞪大眼朝陈末说了一句,却有点似笑非笑的味道。
“啥?”陈末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扯得一身肌肉又疼了疼:“嘶,我才不去嘞。”
“我可是为了照顾你,回来之后可是一直没去他啊。”
兔儿挥手遣开那小喽啰,贴着陈末的脸贼贼一笑:“你可不想尝尝被做成烤肉串的味道吧?咯咯,瞧你吓得,吱吱,还不是弱者呢,我父亲可不是野蛮人,不会吃了你。”
陈末一思索,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得卖人家几分面子。便叫兔儿带路。
这一出房门,眼前的景象让陈末诧异不已。一条条青石子路纵横交错,到处坐落着木板架成的房屋,那房屋有些就夹在两棵大树中间,有些直接悬于峭壁之上。兔儿的居处相较这些,要气派不少,屋檐正中央,竟然就只用用竹子拼凑、雕刻出了一只展翅翱翔的巨凤,不得不佩服其做工之精细。这些与周围的环境融洽得刚好合适,既不失俗套,又没有繁杂之味。这要是拉出去,那可是极牛叉的风景区啊。
走在路旁,不停地有拿着木叉的小喽啰躬身行礼,陈末看着前头的兔儿,她不断地回礼,却又不失威仪。这女子对自己可从不这么拘礼的,真看不出她还有这般风姿,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这一行走,才发现这个部落不是一般的大,要是没人带着,估计自己会迷路。
这每过一个支路口,都有插着一面黑色旗帜,只是上面的字陈末是看不懂的。
兔儿看到陈末注意到了这些,就干脆把他拉近些:“咱们这个盟,包括了几十个部落,这每个部落,人不下一百,你刚刚看到的那面旗帜的主人,翻译过来,就叫雄鹰部落,咯咯,那个部落首领,就是昨天最先被你扔进木溪的那位。”
“呃,那个?太弱了吧?还部落首领。”陈末不屑。
“野人嘛,哪有你智商高,你要是站着不动,他准能活生生地把你撕成两半,哪知道你个王八蛋,趁人不备,拿石头砸人家。”
兔儿说出这句话,却似没有为自己人讨回公道的意思,倒像是在跟陈末撒娇。
他们越走,却往更深的林子走去,路旁的树树干越来越大,房舍越来越少。
“到了。”
路的尽头,竟然就只有一间简陋的小茅舍。上任野人盟主就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