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死了。”丙亥“噌”一下端坐到座位上。
“容易么?”冷临湘坐了下来,坐到他的对面,又觉得不对,站起来坐到了他的侧面。
丙亥将脑袋稍微转动了一个角度:“不容易。”
“不容易,可是看上去你很轻松啊。”据冷临湘所知,丙亥一刀就解决了那个传闻中一刀就能杀死所有人的刀客。
“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死亡不能够解决的。”丙亥突然说了很长的一段话,“我没有把握。”
“你没有把握杀死他?”
“没有把握接下。”
“连你也没有把握接下他的那一刀?”冷临湘故作吃惊得问道
丙亥点点头,但是他的一张嘴生硬得变成一条弧线,然后慢慢恢复到直线:“但是,我杀了。”
“你真棒。”冷临湘忍不住夸耀他。
丙亥看着冷临湘,说:“他也是。”
场面好像有点尴尬,冷临湘突然干笑了几声,然后摆出诚恳热情的脸:“你饿不饿,我下碗面给你吃,多加点醋好不好。”
丙亥点了点头:“好的,白果面。”
“嚯…这要求。”冷临湘小跑进厨房,“没有哈,给你下别的面,爱吃不吃。”
丙亥的眉头皱了起来。
然后厨房响起了生火的声音。
与此同时,远离这处尴尬的小酒铺,来到金碧辉煌的大酒店。
这里正在举行一场宴会。
举行宴会的人大多都是知名人士,至少是他们那个圈子的名人,不过对于我们这些看客来说都是第一次听闻的陌生名字。
今日的他们,全都喜笑颜开,频频斟酒作乐,好不快活。
看他们这般模样,估计是得了什么喜讯,才在这里眉开眼笑。
不巧,得到的是死讯,只是这死讯,确实对于他们的天大喜讯。
一刀的死讯,莫不是天大的喜讯?
这些人不是别人,都是平日里和一刀有仇的人,他们的师兄弟或者亲人家眷,或多或少都被一刀所杀,今日终于有人除害,这些人岂不高兴?
“常师兄,此番那刀魔伏法,全都是你的功劳啊。”
那常言建觉得自己付了那金子的大头,便也欣然接受了,不住的大口喝酒。
而其他所有的人,仿佛洗刷了自己耻辱一样,也高兴得载歌载舞。
只到是除却了心头大患,还人间一片吉祥。
与此同时,在一处偏僻镇落的一件小酒铺中,同样也开了饭。
丙亥提起筷子,吸溜起一根面条,冷临湘也是一碗面,不过汤是清汤,除了两碗面外,整个桌子上就只有一盏油灯和一碟小菜了。
“总感觉你闷闷不乐的。”冷临湘用筷子把面条捞到勺子里吹气,对丙亥道。
丙亥垂下头在那边喝汤。
“好少见啊你这样子。”冷临湘还在吹面。
丙亥稍稍嘟起了嘴:“人死了,没处说。”
“谁死了……哦,你是可怜起那‘一刀’?还有话要对他说。”
丙亥用力点了点头。
“怎么啦,你要对他说什么啊。”
“他喋喋不休,我插不进话,被他说教。”
冷临湘笑了:“人都被你杀了你管他说不说教,难道杀了他也消除不了他说教你的怨气么,你肚肠够小的。呵呵呵呵”
丙亥连忙摇摇头,却说:“一个为名一个为利,想想不都是一路人……”
但这话底气不足,早就被冷临湘银铃般的笑声所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