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欲美是常心,白发枯骨怎复前。
“二夫人说一个白衣女鬼出现在她房间里,一爪子抓伤了她的左手手背就从窗户离开了。”
“是因为我们到了二夫人的房间,所以那女人慌忙离开?”秋歌疑惑道。
莫轻耸耸肩,摇了摇头:“我之前与那女鬼搏斗时,伤了她的左手……也就是说,这二夫人十分可疑,也许她就是那个女鬼,故意称女鬼抓伤了自己的手来掩饰。”
秋歌明白了他的意思,嗤笑一声道:“那倒未必,那女鬼跑到二夫人房间里,就是为了抓伤一下她的手,恐怕就是为了让我们怀疑二夫人。”
“不,你听我说完。”莫轻一脸严肃的说,“你刚刚也说了,你需要找的那个东西有美颜的奇效,今天早上我路过二夫人房间时,正好听见她和丫鬟的对话。”
“唉,我这脸啊,也在衰老了。”小施举着镜子对着自己的脸叹气道。
小丫鬟在旁边低着脑袋抬头看了看二夫人笑道:“夫人貌美如花,年纪也不大,怎的有衰老一说?”
“那为什么老爷开始讨厌我了?”她手中的镜子哐当一声,狠狠摔在了地上,吓的那小丫鬟连忙跪到了地上。
“要追求美丽也是该付出代价的,唉……”小施转过身,手作莲花状撑着下巴对着镜子发愣,“为了美丽,我付出的代价太多太大了,该叫我怎么办才好啊!”
听了莫轻的叙述,秋歌陷入了沉思,耳边不住的回响着二夫人小施的那句“要追求美丽也是该付出代价的”。
代价……
“喂,秋歌姑娘!”莫轻伸出手在秋歌眼前晃了晃,继续发表自己的观念,“依我猜测,你的那样奇宝,使用它必须有一定的前提,那就是杀人!秋府被那女鬼杀死的人,全是年纪轻轻的女子,而那二夫人行事本就蛮横,又贪恋美丽的外表,我看就是那女鬼她装的没错了!”
“今晚我们就将她一举拿下!”
莫轻在一旁慷慨言辞,秋歌在一旁继续发着愣,就早这时候,一个小丫鬟低着头快步跑了过来。
“莫轻道长,这是给,给你的。”小丫鬟低着头,扭扭捏捏的将手中的一个布包递给了莫轻,转身便快速跑开了。
莫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打开手中的布包,里面竟是一双布鞋。
上面的花纹歪歪扭扭,可见是那姑娘一针一线亲手所绣。
秋歌见了捂着肚子笑地前仰后翻:“哈哈哈,好丑的鞋子!好,好有心的姑娘啊!”
“我看她是看不惯你在一直待在秋府吃口粮,又抓不到鬼,故意送了这么一双鞋子来丑哭你,让你一看这鞋就没胃口,吃不下去秋府的山珍海味吧!”秋歌指着鞋子笑个不停。
“哼!”没曾想,那姑娘并未离开,而是躲在假山后面听着他俩的对话。听到秋歌的嘲笑,那小姑娘眼泪汪汪的跺了跺脚就离开了。
莫轻给了秋歌一个白眼,略带生气的说道:“这好歹也是人家姑娘的一番心意,你拿人家的心意来作笑话,你好意思吗?”
“嘿,我怎么不好意思了啊!”秋歌不服他的话,“我只是实话实说嘛!”
“不懂得在意别人的感受!”莫轻说完,包好鞋子便大步走开了。
“我……”秋歌气得跺了跺脚,冲着莫轻的背影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姑奶奶我只是逗乐一下嘛,我怎么不在意别人感受了!”
自己也是个能照顾人的角儿,自己明明会关心人啊,哪里有不在乎别人感受了!
秋歌心里委屈烦躁,不就是开了个玩笑嘛,她又不知道那姑娘竟然没走而是躲在了假山后面,这莫轻有必要发那么大的脾气啊!
看来这莫轻是真的瞧上那姑娘了!对,就是这样!
秋歌想了想,俏皮一笑说道:“哼哼,为了证明那鞋子是很丑,我自己做一双让你瞧瞧,什么叫做巧夺天工!啧啧,莫轻啊莫轻,你的眼光没救了!”
秋歌在秋府若不是还有杀人案和天水珠的事儿,恐怕会闲的发了霉,而郁言恰恰相反,每日悠哉悠哉,在秋问安的书房里抽几卷书坐在院子里靠在椅子上看着。
秋歌找到郁言时,实在是没想到郁言每天除了睡觉和神出鬼没竟然还会做别的事情。
“臭狐狸”三个字刚到嘴边,就在她看见在郁言眼前晃来晃去的花无声时,给噎回去了。
要不是她要忙着调查秋府的事情,怎么会让这女人终日在臭狐狸眼前晃悠啊!要是自己没事儿,不每天在臭狐狸眼前跑来跑去才怪!
“喂,臭狐狸,看什么呢?”秋歌大步走过去,花无声闻声也看了她一眼,但没多作声低下头继续削着手中的苹果。
郁言放下书,瞥了秋歌一眼就继续拿了自己手中的书。
秋歌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蹲下身子把下巴枕在椅子扶手上念着书封面上的字:“楞严经……臭狐狸你看佛书啊,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个心怀天下愿普度众生之人?”
再次瞥了一眼嘻嘻笑着的秋歌,郁言准备损她,又懒得和她计较,放下书将手枕在了脑袋后面,以极为慵懒闲适的姿势躺着,寒冰般透着清冷的嗓音说道:“你这次来找我又是想问什么?”
“天水珠!”秋歌歪着脑袋说道,“帝玄天那老头儿说天水珠有使人肌肤重生如玉,容貌绝色倾天下的功效,自身就属于魅术一类的法宝。你身为狐,应该对魅术有一定的了解,我想问,这天水珠的使用。”
“普通人一般无法使用,拿着也就充其量当个夜明珠来用用。会法术者则皆能使用,但不同于仙,这毕竟是神物,妖魔使用它,则需要代价。”
“哈哈,看来我猜对了!代价是什么?臭狐狸你快说代价是什么?”秋歌兴奋的摇了摇郁言的胳膊。
花无声坐在石桌上,余光瞥着那边的二人,看见秋歌的手搭在郁言的袖子上而郁言未做任何动作时,一不留神手中的刀子割破了手指。
花无声苦苦一笑,挥手将疤痕消失了去,盯着手中的苹果看了半天,喂到了自己口中。
“代价……”郁言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怎么知道?”
“额……那你怎么知道需要付出代价啊!”秋歌无语咆哮。
这次反而换成郁言带着疑惑问道:“臭丫头你的意思是,这秋府死的人被拥有天水珠的人拿去做了引子?”
秋歌点了点头,又说:“而且,我已经猜出来,天水珠是在谁的手上了。”
晚上,郁言再次登上了屋顶,观看着秋府的一切。他实在是没想到,这臭丫头的思路会如此灵活,将天水珠和杀人案联系在了一起,这他也许能够猜到。只是凶手,秋歌按照自己的思路猜的更准,在这秋府中,越是沉默低调的人,越比那些张扬跋扈的人可疑。
夜色降临,正是那女人行动之时。这两天那女人被秋歌和莫轻折腾了一番,料是出来也不会高调了。
“喂,芸芸,等一下我们进去后,你可不能又一惊一乍的!”秋歌站在丹娘的别院前,对着肩膀上的小家伙说道。
“仆人,我知道啦,你做你的事儿,我睡我的觉,不会打扰你的!”芸芸拍着胸脯保证道。
“切……”秋歌斜它一眼,又发觉了它话中的不对劲,“你白天睡了一整天了,这会儿还要睡啊!”
芸芸一脸无辜且非常郑重地点了点头。
秋歌扶额:“你现在法力也恢复了些,而我一点法力都没有,你就不该帮帮我吗?”
芸芸继续一脸无辜且郑重,而这次它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仆人,我需要好好休息,才有精神帮你!”
“哎,随你了!”秋歌摆摆手,虽然心里恨不得把它拎起来骂一顿,但还是忍住了,这家伙脾气也不小,惹怒了这家伙,它就更不会帮自己了。
秋歌刚说完,芸芸便舒服的往秋歌头上一趴,打起了细细的不可闻的呼噜声。
“睡了几百年了还没睡够,这醒来了不是吃就是睡,到底是养的猪还是精灵啊!”秋歌摇了摇头,走进了别院。
别院一片漆黑,就着月光,秋歌见到了那棵芭蕉,在月光下显出一丝透明的亮色,混杂着月光的朦胧,美得不可收拾。
想想这大夫人也是可怜,和那秋问安闹僵后,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听着细雨打芭蕉,过了多少了个冬夏。
院内寂静无声,同往日一样这丹娘早早的熄了灯,她身体羸弱,经不起夜里凉风,所以门窗也都禁闭着。
秋歌尽量的放慢脚步,走向上次来见到丹娘的屋子,轻轻推开门露出一道细缝,眼睛顺着缝隙望进去,炉火早已熄灭,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那里,半个人影儿也没有。
“果然是你。”看见大半夜的丹娘竟然不在房间,秋歌更是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双手扶上门往两旁推开。
“啊!”不知何时,秋歌头顶的芸芸醒来,发出一声惊叫。
“不是叫你别大惊小怪的吗!”秋歌气的大吼,目光落到眼前之景时自己也大叫了起来。
门大开之际,伴随着门开的吱呀声,本来空无一人的房间,忽的垂下一袭黑发,发散落开来,露出一张恐怖狰狞的青色面庞。
秋歌被这措不及防的一吓,一屁股摔在地上,抽起莫离剑指着那女人故作淡定说道:“妖孽,快收了你的障眼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女人看着她,嘴角上扬到一个恐怖的弧度,往秋歌这边一冲而来,捏着她的下巴,恐怖大嘴中传出沙哑的嗓音,似笑非笑说道:“你这会儿不是应该去找那小施嘛,你怎么就找到这里来了?”
秋歌此时的手,又不得动弹了,没想到第二次与这妖精对峙,还是中了她的法术被困住了。
秋歌咬着牙,逼迫自己直视着这女人如同黑洞的眼睛:“丹娘,收起你的障眼法吧,我可不是莫轻,我是不会允许自己被你耍的团团转的!”
女人嗤笑一声,脸上恐怖的皮肤如同脱皮一般褪去,露出本来属于五六十岁凡人老太婆的皮肤,在空中飞舞着的长长黑发也瞬间落了下去,却也是从头白到了尾。
“哇哇哇,变身啊!”芸芸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