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们下一个目标，是东海鲛人族的公主？”顾清辞微微蹙眉，问道。坐在他身旁的白烟锦则专心地咬着点心，完全把美人图的事托付给了顾清辞。

隔着一张木桌，空何执起茶壶，添满茶水，点头：“我刚来天界时，见过鲛人族的那位公主。美人图上的人像，与其毫无二致……”“锦丫头，你倒是给我留点啊！”空何身旁花妩面色不虞，目光越过桌面上一片残渣，瞪向对面的白烟锦。“花妩姐姐，这个吃多了对你身体有害……”白烟锦咬着糕点，含糊不清地说。

花妩轻嗤一声。这些点心是空何下厨做的，怎可能对她不利，更何况……这是空何亲手所做，她一人独享不成也罢，大头居然被那丫头占了。花妩暗暗磨了磨牙。

空何见她孩子气，也觉得好笑，出声安抚她：“待会我再给你做一份。他们是客，我们是主。”

花妩微微挑眉，消了些气，道：“两份！”

空何叹笑：“好。两份。”

对面的白烟锦顿了顿，用沾了点心碎屑的爪子悄悄扯了扯顾清辞的袖子。顾清辞侧过头，看了眼沾染微疵的袖子，眸光闪了闪，意外地没有不悦，只低声问：“怎么了？”

白烟锦一本正经：“他们太磨蹭了，谈正事吧。”

“……”顾清辞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看向空何，“我们将会启程去东海，你们是否与我们同道？”

空何应是早有考虑，此时答道：“花妩想去人间游玩。过去她在那梅林里寸步不出，如今她想去的，她想要的，我都会给她。”

花妩心情大好，眉眼曼丽，伸手丢了一颗珠子给白烟锦，珠子散发出淡淡的莹辉，表面有水红的梅花印记。花妩勾唇：“丫头，遇到什么事对着珠子说就行，我听得见的。”

白烟锦接住砸在她怀里的珠子，眼神发亮：“谢谢花妩姐姐！”

“嗯哼。”花妩嫌弃地瞅了眼她的爪子。

白烟锦默默施了个小法术，然后把珠子揣在怀里。

顾清辞啜一口茶水，放下茶杯，起身向外走，道：“告辞。”白烟锦也站起来，笑着告别：“空何哥哥，花妩姐姐，我先走了。”

空何道：“路上小心些。”花妩应道：“有事和我说，别忘了啊丫头。”

白烟锦小跑跟上顾清辞，拽住他衣袖，回头喊道：“知道了！”

顾清辞顿了顿，宽大的衣袖下，骨棱分明的手反握白烟锦的手，下一秒，身形消失不见。

屋内，花妩道：“我总觉得顾清辞，不太对。”

空何眸色安静：“他与我同是四神君之一。”

花妩一惊，道：“那他和烟锦丫头……”她是打心里喜欢烟锦丫头，自然担心她的安危。

空何唇边罕见地带着苦笑，道：“顾清辞，……我亦看不透。但我感受到，他，忘了一部分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空何修佛成仙后肉灵皆十分干净，轻易能看透别人，感应也极为灵敏。

花妩蹙眉，有几分不安：“烟锦丫头会不会……”她咬了咬唇，隐约感觉到了什么，竟无从措辞。

空何缓慢地摇头，道：“我们只能尽力挽救，无力阻止。”

顾清辞的意志，顾清辞的决定，又岂可为他人所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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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手，顾清辞解释：“空何居所是有阵法的，不牵着你，你出不来。”眸光闪了闪，道，“你脸红什么？”

白烟锦：“我没有脸红。”

“你有。”语气平淡，不掺感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有。”

“……”白烟锦败下阵来，声音越来越小，“你知不知道，你牵女子的手，那个女子会以为……”

“嗯？”

“会以为，你喜欢她啊。”

顾清辞顿了顿，弯了弯唇。

白烟锦看着他难得的笑颜愣神。顾清辞敛去眼底一闪而逝的暗光，又揉了揉她的发顶，左胸腔没由来的疼痛，在他柔和的眉眼里，无踪无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