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侠仗义是主张,聪颖如她闯天涯。
“阿嚏——”突然感觉鼻子凉凉的,秋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秋歌一吸气,下意识伸出手往鼻子那里一抓,抓到骨节分明且冰凉的一根手指。
“放开。”冷如寒冰的嗓音。
秋歌瞬间松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郁言黑着的脸。
“额……我,怎么在你房间里?”秋歌打量了一下周围摸着脑袋一脸疑惑。
这时候婉儿接过门口丫鬟端来的脸盆放到架子上,一边轻轻拧着毛巾一边说:“昨天你在二夫人屋子里突然就昏倒了,怎么也叫不醒你,于是郁言哥哥整个晚上都在给你输真气,想唤醒你。”
秋歌听到这话,小心翼翼的看了郁言一眼,看见他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表情,猛的收回目光,绞着手眯着眼睛讪讪说道:“臭狐狸……啊,不对,郁言啊,谢谢你啊。不过你脸色怎么回事?”
秋歌再次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郁言,郁言冷哼一声抱着胳膊说道:“本大爷只是在想,某个臭丫头平常身体也不差,而且皮糙肉厚的,脑袋虽然有些愚笨但也算不得有毛病,怎么会突然昏倒,连本大爷的法术都不起作用。”
秋歌听了郁言的话,一脸黑线,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抢过婉儿手中的毛巾使劲儿擦脸,一边擦还一边口齿不清的说到:“我皮糙肉厚?那也不抵你臭狐狸脸皮厚!”
“我们彼此彼此,不过,你就没想过你脸上的肉长错了地方吗?”郁言再次瞥眼看向了秋歌胸部。
秋歌咬了下嘴唇,从嘴巴里恶狠狠的吐出:“臭狐狸,能别老提这一茬吗?你要是喜欢前凸后翘的,那你身后不就有一个。”
花无声从门外走来,对着郁言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说道:“王,我有事同您商议。”
花无声也是听到秋歌刚才那话了的,斜着眼睛看了秋歌一眼,目光平淡,看不出其中意味。
郁言和秋歌互相对视着,大眼瞪小眼,都不说话。
婉儿看看秋歌,由看看郁言,突然耳边响起了他们密语的内容:
“她前凸后翘关本大爷屁事儿!”
“你老是嘲笑本姑娘平胸,那你的意思不就是,你喜欢前凸后翘的咯!”
“你觉得本大爷有你那么肤浅?”
“那你的意思是不喜欢花无声,喜欢我这样的?”秋歌差点暗笑出声,没想到自己也反过来调戏了郁言一把。
却是没想,本来吵闹着的他们,话题突然认真起来:
“你不就是喜欢本大爷的容貌,而且你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天天说着喜欢本大爷,就不害臊?”
秋歌知道郁言直来直去习惯了,不是有意损她,便继续与他争论。
“我为什么要害臊?喜欢就是喜欢,你不喜欢我又关我屁事儿?我就是喜欢你了怎么的,你管我啊?”
“脸皮果然厚如城墙。”
“你脸皮也不薄,你和我……和,和,和我不小心……额……”秋歌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后咬牙一口气说了出去,“亲到两次了,可你,你每次事后都和没事儿人一样。”
“那我要怎样?害羞?不应该是你害羞吗?可是你比我还无所谓,看来脸皮厚的还是你。”郁言承认,他此刻笑了,虽然弧度很浅,但确实是笑了,逗逗这臭丫头的确有趣。
“绕来绕去,你就是想我承认我脸皮厚啊!臭狐狸你阴险!你狡诈!”秋歌气的直跺脚。
花无声看着秋歌有些愕然,直接说道:“你们在……密语?”
“走,你不是有事儿吗?”郁言说完,便甩了甩袖子踏过了门槛,花无声也跟了上去。
“姐姐你和郁言哥哥不害臊,人家花无声姐姐等在那里,你们还密语吵架。”婉儿做了一个“羞羞脸”的姿势。
“你听见了?”秋歌疑惑,又道,“哦……也是,这些基本法术都是文珹传授的,你随便就能破了我的法术。”
站在窗前望着郁言离去的背影,秋歌转过身来看着婉儿笑了笑说:“她花无声喜欢臭狐狸,可谓是人尽皆知。至于上次灵兽山的事儿,我心里更是有数。”
“只是,我实在想不通,看上去臭狐狸也不是很喜欢她,她恰恰又喜欢纠缠着臭狐狸,臭狐狸那样的性格,为何没有赶她离开呢?”
秋歌捏着下巴作思索状,婉儿蹦蹦跳跳的跑到她身边,说道:“的确,郁言哥哥对她很特殊,对她不断忍让,嗯……有奸情!”
“噗嗤……”秋歌一下子没忍住笑喷了,“婉儿,奸情这两个字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搞笑呢?”
“唔……”婉儿呆呆地摸了摸脑袋,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时候,门外响起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喊声:“不好了,陈伯,二夫人又和大夫人闹起来啦!”
陈伯便是那天引路的老头儿,也就是这秋府的管家,秋问安的亲信。
下人连忙去拽陈伯,秋歌跑过去问道:“陈伯腿脚不方便,你别拉他,你家老爷呢?”
“老爷去别处见他朋友了,一日内不会回来。”下人说道,“秋姑娘,要不你跟我去看看吧!”
“好啊!”秋歌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又看向陈伯笑嘻嘻地说道,“陈伯,您不用担心,有本姑娘在,您就安心晒太阳咯!”
说完,秋歌撒开腿就跑向了门外。
此刻,秋府门口熙熙攘攘挤满了难民和秋府下人,人群中间传来那小施嚣张跋扈的骂声。秋歌推开两旁的难民想走到中间瞧瞧去,刚走到一半又被挤了出去。她眼珠一转站在原地清了清嗓子手作喇叭状喊道:“皇太子来啦!”
没效……
“秋问安来啦!”
人群一下子散开,秋歌摸摸鼻子在心里道:有其妇……呸,有其妾,必有其夫。
来这个地方几天了,秋歌在旁人嘴中也知道了这秋问安的名声,臭名昭著一词也不够形容他。
据说以前的他,家产几乎占国库的一半,在朝野之上势力也十分之广,各路官员见了都要让路三分,避的远远的。
再加上吝啬和贪财,百姓更是对他厌恶至极,而他的嚣张跋扈,让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秋歌也知道陈伯口中所说的朋友绝对不是一般人,陈国败落,他这样的人物,想吞下陈国的人谁不会拉拢他?
看着那些难民们一哄而散,只剩下了面面相觑的几个下人,以及人群中间骂骂嚷嚷的小施。
她拎着手帕叉腰骂着:“我们家老爷不在,这秋府由我做主,这是我们秋府的粥,说送给外人就送的?你这女人,就别在这里装好人博取同情了!就你的几个小心眼儿,老娘看不出来?”
任由小施骂骂嚷嚷,丹娘一身素衣微微低着头,手里护着一碗粥,这样看着,身份倒像是颠倒了。不知情的怕会以为这是正室在教训小妾呢!
秋歌抱着胳膊走到中间拍拍手说道:“啧啧,正室和妾果然是有分别的。”
“你什么意思?”小施看向秋歌,压住了心里的气,老爷的交待她不管忘记,这几个人是来帮他们家除妖的,不能惹。要是把他们气到了,这兵荒马乱的,到哪里去找除妖师?
秋歌嗤笑一声,往旁边墙上一靠说道:“能帮着自家老爷拉拢人心为丈夫着想的,也只有正室夫人了。而妾嘛,毕竟是妾,永远只在想着自己的胭脂水粉钱。”
“你个小丫头片子,别以为老娘不敢教训你!是你先惹我的,到时候别给老爷说是我把你气出去的!”
“小丫头片子?”秋歌挑眉,“喊我丫头片子,还自称老娘,原来你知道自己很老了啊!既然知道自己很老了,怎么还敢穿这样的艳色。啧啧,要是大夫人穿穿也许还更贴身一些,瞧这水桶腰。”
“你个小丫头嘴巴怎么这么贱!”
“嘴巴厉害取决于脑袋,多谢夫人夸我聪明了。”秋歌轻笑,玩味的补道,“不过您是该看看脑袋去了,里面的水和面已经被您动脑筋时摇成浆糊了,最好去除除。否则越来越糊,到时候没了脑袋,比年老色衰还会遭你家老爷嫌弃吧!”
秋歌滔滔不绝,两旁的下人都憋不住了,开始偷笑,小施气的跺了跺脚咬咬牙忍住,提着裙子便走进了门。无意间,秋歌瞥见她露在袖子外的手臂上,有一道新疤痕。
秋歌皱了皱眉头,昨天晚上她昏过去以后到底发生什么了呢?看来等一下又要去找莫轻了。
婉儿也跟了出来,此刻在帮丹娘收拾被那小施弄乱的东西。
看着丹娘和婉儿十分亲密的身影,秋歌心觉疑惑:婉儿什么时候和这丹娘熟识的?
“怎么回事啊?”秋歌走过去问道。
“唔,是那个二夫人,看见大夫人施粥,就过来骂一些难听的话。”婉儿嘟着嘴吧说道,脸上写着不开心。
丹娘看着冰婉儿,眼里满是疼惜,手搭到婉儿头上摸了摸,婉儿咧开嘴巴冲着丹娘一笑。
“来,小兄弟,刚刚把你粥打翻了,真不好意思,再给你盛一碗吧!”大夫人说着便添了一碗粥递给面前披着一蓝色披风的人说道。
披风遮住了大半的脸,那蓝色披风上满是杂物,污泞不堪,但也可见起布料的不凡高贵。
那人接过了粥,鸭子似的声音说道:“我家主子和另一个朋友也还没吃呢,能再给我两碗吗?”
“这,三碗你也端不下,我这里还有两个饼子,你拿去,不要钱。”大夫人温柔的说着,就从下人手里拿过了她刚刚买来的饼子递给了那人。
“谢谢,谢谢……”披风下可见那人扬起的嘴角,他的脸露出的部分布满污秽,看不清原来的模样和肤色,只是那双眼睛让秋歌觉得十分熟悉。
她的直觉一向没问题,这人绝对和她有着联系,但她的记忆果然一如既往的不好……怎么也想不出来那披风裹脸的小少年是谁。
小清子跑到没有人的地方,一把扯下头顶的蓝色披风,将饼子放到一边,捧着碗就大喝起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