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握到他们的把柄一样,此时安沫的心里不知有多高傲,多么的幸灾乐祸。
她趾高气昂地对倾河说:“今天你当着他们的面给我跪下,求我。或许我一高兴,就还给你了。”
余下的三人脸上都爬起愤怒,篱筃开口说到:“安沫,做事给别人留一条后路,对自己,也好。”
安沫却是连看都没有看她,一脸的鄙夷:“我真的不知道你一个叛徒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说话。”
又有谁不知道幽焰的狠戾呢,或许只有真正看到过他惩罚背叛他的人,才会真正的去害怕吧。所以安沫认为,她不会背叛幽焰。可一切,有时真的只是你以为。
就比如现在,安沫并没有打算把永生手链还给倾河,她要毁了它。她就是喜欢看他们触手不及的样子。
似是过了许久,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倾河突然走到安沫的面前,在场的人就都已经猜出了什么。安沫却是很吃惊的,还以为鬼差都是要面子的,啧啧,你还真的是丢冥界的脸。
倾槿依跑过去,拉住他,对他摇摇头。倾河却只当做没看见,并不理会他们。腿刚弯曲到四十五度左右的弧度,就被一丝蓝色的光击中。这一道细细的光线力量似是很大,把倾河刚要跪下去的力量全部弹了过去,让他很自然的向后一倾。
倾槿依刚刚要顺势扶住他,却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撞开了,她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吾玄。
咦?他怎么回来了,不是应该和冷叶初在天上办事情么?
正在想着,一阵熟悉的嗓音飘进耳朵。
“某些人,麻烦高台贵眼,看看这是什么。”
安沫闻声抬起头,心里激起的不满瞬间就被怒火所代替。
冷叶初的手上,是一个小水坠,那是洛白送给她的。上次冷叶初还给他们之后,她就让洛白来保管了,可是现在,为什么又回到了冷叶初的手上。
冷叶初抬起头,一脸奸笑地看着安沫。
“洛白现在在我们手里,所以我劝你,你还是乖乖的。”
似是没有一丝的犹豫,永生手链下一秒就回到了倾河的手里,没有半点的思考,整个过程都是流畅的。
“洛白在哪,带我去见他。”
幽芣突然向前走了几步,直到安沫能够直视她的地方。
“既然你能帮哥哥做事,你当然也就能够帮我们做点什么咯。”
安沫警惕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在等待幽芣的下文。
“我们需要篱筃的记忆。”安沫刚要说些什么,就被幽芣接下来的话噎住了。
“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篱筃则是一脸淡然地看着安沫,并没有安沫想象中应该有的嘲笑和讽刺。这世上,又有谁不会背叛谁呢?没有相信和信任,何来背叛?
其实这世间所有的事,都是无奈的。
安静的氛围笼罩着在场的八个人,吾玄突然招了招手,幻出了一片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走了上去。
余下的几个人也陆续随着他的脚步走了上去。
此时这里已经没有了什么人,所以也就没有人看到这烟雾缭绕的一幕。
倾河却是没有跟他们一起,沐冉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只有略微微弱的心跳。他看着云朵载着他们几个离去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完全看不清楚的时候,他才低下头看了看怀里已经思念了好久的人儿,这才把永生手链套在她的手上。
其实沐冉并没有完全昏迷,外面的动静她还是能听得到的。倾河要为她放下尊严给安沫跪下的那一刻,她想伸出手拦住他,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值得让他这么做,可是,她没有力气。甚至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去拦住他了。
突然间感觉自己很废物,回想着二十年来,自己也并没有为倾河做过什么,只是一味地去爱他,像个傻瓜一样。
所以,就在那一刻,她决定给倾河一个她认为很美好的东西,也是她现在唯一拥有的东西。
余生。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已经让他们轻松了好多。
云朵上的气氛有些尴尬,只有安沫一个人在边上坐着,其他的人都坐在一起。
这就很轻易地划清了界限。
也并没有人去看着她,她也不会走。因为大概所有的人都明白,她对洛白的爱。
虽然她这个人真的很是令人讨厌,但是确实,她的爱值得别人去尊敬,不过,她做的那些事情,真的无法让人冷静,和接受。
倾槿依已经忽视了这尴尬的气氛,只是看着从眼前飞过的风景。冷叶初用手抓着她,生怕她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突然眼前闪过一个熟悉的地方,虽然很渺小,也只是在眼前一闪而过,可她还是认了出来。
那是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冷叶初带她去的那片花海,被火烧过的那片狼藉此时真的已经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看来他还真的是很守信用的。
突然感到一阵温柔划过自己的头部,回过头,看到冷叶初的手还在自己的头上,在抚摸,是一种暧昧。
“我当然不会骗你的啊。”他说。
一丝惊讶划过倾槿依的脸庞。咦!奇怪,他不是已经没有法力了吗现在,怎么还能猜得到自己在想什么。
“我当然知道啊,傻瓜,这叫心有灵犀。”
幽芣真的是看不下去了,什么时候了还在秀恩爱真是的,于是她噘着嘴说到:“洛白,那个河神?他怎么会在你们那里。”
听到这里,安沫却是好像突然有了精神,不由得把身体坐直,等待着冷叶初的回答。
冷叶初叹了口气,这才告诉他们。
刚刚他和吾玄在去找天帝议事的路上,突然看到一个人在用法力杀人。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已许久不见的洛白。
还好那个人只是被他吓得昏迷,并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洛白却是有些神志不清,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被夺魂。吾玄靠近他,才闻得到洛白身上的魔性。所以他们猜测,他应该是被幽焰注入了一丝魔力,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然后他们就把洛白关在了天界的灵池,可以洗刷他被魔化的身体,和心。就算曾经有过不愉快,就算对方是自己讨厌的人,可是谁都没有在关键的时候放下谁。
此时的他们,真的就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谁拨动了一下,亦或是谁推了推一把,都会有危险。除非是谁彻底地跳了下去,才不会对其他的人有任何的影响。
或许是时间的凑巧,所有的人,都在同一时间,变得这么狼狈。
沐冉听完这些之后自然是不相信的,但她却是很异常地没有说话。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云朵突然停住了。一行人走了下来,失去了重力的云朵好像突然轻松了,竟然慢慢地消散了。
灵池。
这里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和人间的大海差不多,只不过是偶尔会发出一丝丝的亮光,在没有阳光照射的情况下。吾玄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他们几个人的身上瞬间就泛起了一丝丝蓝色的光,笼罩着他们,好像是一层保护膜。
然后几个人,手拉着手。篱筃拉也着安沫,轻轻地。两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了之前的怨恨,一起迈开脚步向水边走去。像是在赴一场宴会,然而等待着他们的,却是真相。
一场不明所以的,真相。
感受不到水在周围的流动,却是能看得到它流露出来的透明的色彩,还有一丝的蓝色,是海的颜色。
几个人一起游了好久,却是突然被什么挡住了,像是一座透明的水墙。只见吾玄点了点头,几个人就都停住了。然后,他放开了手,往后退了退。不知为什么,他的手在离开篱筃手掌的那一刻,一丝莫名的不安划过心头。
就像当时她决定要放弃他时的那种感觉,好像此时,她又要失去他了,突然感到很害怕。
吾玄透过蓝色的光,用内力在水中形成了一个球状的力量,然后,抛向那座水墙。似是因为突然受到了力量的冲击,那座水墙突然坍塌了。有些浪花趁机拍打在他们的身上,他们虽是觉察不到的,却还是习惯性地抬起手。或许当你面对危险的时候,就会想拿起什么,去抵挡。
过了一会儿,就又恢复了平静。向里面看去,却发现它是很正常的。和外面一样,只是蓝色的水源,却是明显地比外面的光线亮得多。
应该是灵力的聚集地吧。
除了篱筃,谁都没有发现,此时吾玄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没有进去,慢慢地游向外面,没有方向地,去寻找着。
安沫看到洛白,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此时他原本猩红的眼珠现在已经澄澈了很多,但还是有一丝的微红。
安沫直到在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是不相信冷叶初说的话是真的,但是,在她看到洛白的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痕迹的时候,她的沉了下去。
她相信了。
因为那道印记,是火焰状的。是幽焰独有的,没有人能够模仿得出来的,就像他的狠戾一样。
凝影站在灵池岸边,一丝媚笑挂在嘴边,却是没有发现,倾槿依遗留在岸边的血迹已经慢慢地渗透在了她的鞋上……
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就会发生好多的事,所以才会有那些未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