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败与否皆空喜,前方路途不孤寂。
最后一场是北烈门的弟子,名为烈辉,着一身肃然黑衣。
看着一身黑色的烈辉,秋歌突然又开始想师父了。文珹那老头儿,就这么不想自己这个徒儿啊!
为什么出来这么久,都没人来找自己呢?难道那無岭山上自己记挂着的人,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想到这里,秋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貌似自己出来后也没怎么想他们……那自己都不想他们,他们又为什么要想自己呢?
对哦,好像是这样诶!
白与紫的光芒交错四射,闪烁在众人眼里,云离殇看了不由惊呼:“我靠,这小白脸怎么会这么厉害!”
“云!离!殇!”白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俩身后,目光如炬。
云离殇感觉背脊一阵发凉,直接从椅子上给跌了下去,在她揉屁股的时候秋歌很友好很温柔的将其扶起,含情脉脉的说到:“你刚刚还叫我小心来着,这会儿怎么自己也摔倒了?我跌倒了你心疼,你跌倒了我也不是要心疼你的……”
秋歌还未说完,云离殇瞪大美眸看着眼前少女:“姐们,你好可怕!”
刚说完,云离殇便迅速站起身来拔腿就跑,云羣也一瞪秋歌,被回了一个无辜的小眼神后也御剑飞了出去。
看着那对离去的师徒的身影,秋歌捂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沉浸在报复别人的快感中不能自拔。
还是素月捏了下她的手,她才擦着眼泪忍住笑看向中间赛场。此刻场上愈演愈烈,稷羽已经疲倦,他会的只是人间功夫,完全无法接眼前这烈辉的招数,烈辉步步逼近,稷羽靠着流光剑做着抵抗。
稷羽无法完全反抗,烈辉也无法彻底取胜。
秋歌看着稷羽手中的流光剑,手紧紧握拳,掌心都被汗水浸湿。
烈辉使出了他的必杀技,北烈门门内奇招——一斩风云起。
烈辉的剑重重劈下时,强大的白光卷起,场地之内细沙翻飞,幸好比赛的场地布着结界,伤不到外面的人。
这一击必杀的招数,他竟然在这样的比赛上使出来了!
场外人啧啧称奇的同时,也感到惋惜,他出此招根本就是起了杀意。既起了杀意,仙界又如何容得下这样连自己心神都控制不好的人!
一旁北烈门的人,也是在那里干着急,气的在原地直跺脚。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下好了,好不容易门内百年出烈辉这么个天才,如今竟毁在控制不住心神上!北烈门的人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凭什么,凭什么!”烈辉眼睛瞪的大如铜铃,血丝密布,“我堂堂修仙大派的弟子,竟比不上你个凡人!”
“凭什么!你一个凡人,靠着这么一把剑,竟能与我抗衡!我是天才,没人能赢我!”
无数白色剑气自地上出来,包裹住稷羽,秋歌着急的站了起来,正要呼喊,却见那些剑气散去,一身衣服早已经破烂不堪的稷羽,手持流光剑回瞪着眼前敌人。
“你……”话为说完,烈辉那双充满戾气眸子瞬间失去了色彩,双膝跪地,两目空空无神的望着天空,手中剑深深插入石板。
这把曾跟着主人骄傲一生的剑,也收起了那耀眼光芒,静静的在主人的手中,傲气输不得的主人,静静在安静的人群的目光下,如一尊雕像,最终轰然倒地。
哐当一声,流光剑掉落,稷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喃喃自语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啊……”
仿佛看到了许久前的自己,对着躺在客栈中间的那个两目无神的大汉,愣愣的,在郁言的怀里,无法言语的自己。
风水轮流转,如今,这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让秋歌有些窒息。
郁言的怀抱,称手听话的莫离。
真的好想念。
结界破,人群混乱间,小素月揪着稷羽的衣角将他拽到了秋歌面前。秋歌装作很淡定的说到:“不就杀个人嘛?没什么的,而且这人,也不算是你杀的啊!”
差不多的话语,现在轮到了她给别人听。
“那人心高气傲,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神,是他自己,害死了自己。”
稷羽点了点头。
许久过后,但也就是在这一天,秋歌终于反应过来了,终于懂得和明白了很多,也突然有那么一些,懂了自己的心。
什么高高在上的仙,全是扯淡!
自己要的,不是仙的高高在上,不是仙的万人敬仰,不是仙的飘逸身姿。
自己从来就不是个虚荣的人,自己为什么要骗自己呢?
自己要的,只是活的更久一些,有更多的时间,去追寻自己的爱。
失去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也会因为时间而变得煎熬。已经不在了的人,可以去怀念。可是人还在,却不在了时光,那么怀念只是煎熬。
和仙一样,拥有永久的寿命,自己要用更多的时间,好好去爱自己身边的人。
也好好的,拥有一次,正大光明追寻你郁言的机会!哪怕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哪怕你我终究天涯各自安好,但是只要有那么一个机会就够了。
自己不要变成黄脸婆,自己要守着郁言,用一辈子也可以,用这一生,下一世,下下世,自己都不介意。
用一时的分离换来永久的寿命,再用这充足的时间,去孝顺师父,去感谢叶落,去陪伴婉儿,去逗逗墨一,去收集五灵神器,去阻止月无言,去默默的做出一切对他有益的事情。
这样,也很满足了。
听说仰慕他的女子很多,但是,能为他做这么多的,一定会是自己。
既然这样,爱与不爱又何妨,只要大家都能开开心心的,便是再好不过了。
秋歌、素月以及稷羽一起在那里等着结果,时不时被北烈门的人瞪几眼,被周围的人议论几声,稷羽都闭着嘴巴,一句话也不说,收起了平常那嚣张跋扈的火焰。
秋歌自己也经历过,自然理解,也就静静的站在他身边,不说话。
“秋歌妹啊,我说过,我讨厌暴力,讨厌血腥,讨厌黑暗,讨厌污秽的一切东西。”稷羽突然开口说到。
秋歌不知道怎么接,就勉强对上了一句:“嗯,老弟,你说过。”
稷羽又说:“老妹啊,我口口声声说着讨厌暴力血腥,结果自己竟然也沾上了人命。”
秋歌沉默一番,接道:“老弟啊,也许每个人出生时都是很干净的,但是呢,我们也会长大,长大后的我们,没一个是干净的。”
“是啊。”稷羽叹气,“干净不了,干净不了啊!老妹,你说一条人命换来我入了仙籍,值得吗?”
“老弟啊,怎么不值得!而且都说了刚刚那人不怪你!”
“哦,老妹你说的很对诶!”
两人老妹来老弟去的难得和谐的谈了一次话。
太白金星平静的喝完了茶,站起神来,看着下面等的迫不及待叽叽喳喳的的人群,装腔作势的咳嗽两声后说到:“不愧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代更比一代强。各位仙派长者,在此太白就替先帝感谢大家了,培育出如此强大的后一代人才。”
“根据今天各位的表现,可直接进入仙界禄入仙籍的人,有,稷羽、水天义、梦景蝶……”
在场欢呼声阵阵响起,也有不少的带着遗憾的叹气声。秋歌为稷羽而高兴着,稷羽虽然被刚刚的事情弄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听到结果后嘴角还是扬起了平日里的弧度。
“太白且慢!”一个威严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众人接随着那声音抬头看去,一温和优雅的少年驾着一片云彩行来,少年从云上悠然落下,立在太白金星身边,一个挥手打住了太白金星准备玩下去行礼的腰。
少年靠近太白金星,对着他小声说了几句,脸上始终带着那温和的笑容,似春日暖阳,温暖却平淡无光。
太白金星脸色变了三变,黑着脸将目光投向了这边的稷羽:“我临时决定,取消稷羽的资格,由方挞补上。”
秋歌惊讶,稷羽的嘴角也瞬间不再上扬,秋歌站出来看着眼前二人,说到:“你们凭什么不让他上,他明明是最厉害的啊!他明明费进了力气打败了所有人,为什么不能去。”
“因为他的身份。”太白金星冷淡而道。
众人瞬间议论纷纷,这个获胜的小子会是什么身份呢?为什么会因为身份,而失去这样巨大的机会。
秋歌转头,和稷羽互相对视一眼,心下了然,两人愕然的神情,在素月眼里尽是可悲:“愚蠢的人啊,我都说了你的身份不用来仙界的,还不信!你也是,我都说了身份是个很重要的事情,你还不信,现在我的话都实现了吧!”
秋歌瞪了小素月一眼,这家伙越来越嚣张了,真该好好削削她的气焰!
“那他可以参加仙侍的面选吗?”秋歌试探的问道。
太白金星犹豫着点了点头,还不停的看着身边那个眉目温暖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