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怔怔地望着沈逸尘此时平淡的神色,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但是心里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微微眯起了一双眸子,薄唇浅扬:“我记得传闻说天下第一座的仙山,似乎有那么一汪湖水,那水奇怪得很,衣沾不湿却能够洗涤了人的心灵……”
“你所看到的就是天山脚下的天池水。”沈逸尘侧眸说了一句。
闻言后,苏雨倒是好奇了起来,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神色看着说话的这个男人,他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呢?想着,她侧眸避开了他赤裸的打量,倒是换上了一种轻和的态度,像是什么都不在一样,笑的云淡风轻:“那么,上仙今日让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天池水洗涤人心、净化凡尘,当年我也从这里上的天山……”
“所以,你是跟我重提当年的旧事不成?”事到如今也是整整的七年过去了,苏雨不知道七年对于自己来说究竟算什么,但对于他们两人之间来说,却是一个缺口。
沈逸尘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平淡如水的眸子远眺着,在沉默之中掀起了薄唇:“守护天下却无法守护住身边的人,身为了圣灵这是我必须要为天下人做的事情,我今日带你来这里,只是想要让你洗净了身上的凡尘,今后你迟早都是要经历这一关的。”
“你说……什么?”苏雨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能够看到跟别人不同的东西,也可以感应到别人感应不到的触觉,更能够拿起无人驾驭的地煞剑,你以为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吗?地煞剑魔性如此之强,就连当年的紫凝仙子也不得触碰,而你却可以挥霍自如,到了现在你还是不明白吗?”
在听了这么一番话之后,苏雨先是明白了,她淡淡的一笑,用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笑意说道:“我虽然不想知道这是不是命中注定,但是我知道天下苍生在我的眼里,都不如自己一个人过的快活,你是圣灵你要顾虑天下人,我苏雨就是一个懂点法术的凡人而已。这一次的事情既然是因为千伶而起的,所以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会平息下去,但是换做了其他事情与我何干?”
“这不是你的心里话。”她是什么性子,难道还会有人比自己更清楚的吗?想到了这里后,沈逸尘走进了几步站在了苏雨身边,见她眸子平淡地看着自己后,有些心疼地说道:“世间的恩恩怨怨的确是让人难以置信,也难以捉摸,但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你可以选择去救一个毫无相干的人,也可以选择自保,我……不会怪你。”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了这句话后,心里就顿时袭来了一种怪异的感觉,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神色注视这眼前的人:“那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就是要告诉我,我应该去做的事情吗?”
沈逸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神色平淡地看着苏雨,苏雨笑了笑后避开了他的打量,颇有些随意地说着:“我如果有一天也成为了圣灵你这样的人,亦或许才会明白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而我现在所知道的只是,身边的人才是我不可失去的一切。”
“罢了,我从来没有逼迫过你去做任何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既然错了那就错了……”
是啊,错了就是错了,即便是说了再多的甜言蜜语,终究都是于事无补的。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男人何等的清冷,千万不要妄想这种人会对谁真心相待,想到这里她的神色也恢复了过来,换上了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两人回到了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大天亮了,苏雨的酒意也早已经在御剑的过称中消失的干干净净,洗漱过后才说:“我今日要进宫去,可能晚些时辰才会回来了。”
闻言,沈逸尘皱眉:“我随你一块去吧!”
于是乎,苏雨也没有拒绝,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已经没有了拒绝的力气,不如就随便吧。
皇宫的守卫也大部分认识了这个叫做苏雨的人,远远的看到了来人后却把他们给拦住了:“二小姐,今日宫中在给太子殿下举办生辰宴会,任何不相干的人都不允许进宫。”
“太子?”子陵那小家伙吗?想着,苏雨到是来了点兴致,她微微点头应下倒也没有为难这些守卫,却是侧眸说道:“看来本公子今天还是要试试,皇宫的城墙究竟有多高啊?”
望着苏雨一个轻踏就飞身而入后,沈逸尘无奈地摇摇头,取出了自己的身份牌子递过去,守卫却是恭恭敬敬地让出了一条路。
“这些当官的就是狗眼看人低,简称狗官!”苏雨一路上都在嘀嘀咕咕地念着。
沈逸尘有些想笑,但是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又袭来了几分玩味:“今日怎么不见你为难人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自然也是不想为难他们了,只不过今日正好碰到里我心情好,能够不浪费口舌那是最好不过的。”
她所谓的不浪费口舌就是从宫墙进来?沈逸尘摇头轻笑了一声,这个小女人一直都是这样的让人心疼又让人无奈,望着她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在了自己面前,他忽然间觉得,这样静静的看着她高兴的模样,其实也挺好的。
“什么人?”此时,所有的官员大臣都在凤鸣宫的大院里,给太子庆贺着,而面对这两个不请自来的人,倒是让在场的官员都愣住了。
有几个人交头接耳地说道:“唉,这不是苏家的二小姐吗,她怎么会回来了?”
“是啊是啊,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要倒霉。”
其实苏雨想说的是,他们可以说话的声音小一点吗,自己可以听到。汗颜了一个后,苏雨却正色地说道:“既然是太子殿下的生辰,本公子自然是要来庆贺了。”
看到了来人后,子陵却是小跑了过来,有礼的一鞠:“姑姑。”
“好了,你是太子不能这样对任何人拘礼,明白吗?”
子陵先是一愣而后点点头应下:“子陵明白。”
“你父皇呢?”这才是苏雨的来意,楚翊这厮给自己出了这么大一个难题,现在要去找若寻这厮,倒不如来找楚翊,让他下了通缉令布下天罗地网,看这小子往哪里逃。
“父皇应当是在养心殿。”别看这太子年龄不大,但是说话起来也学着大人的方式,倒是有模有样的。
闻言后,苏雨掏出了自己准备的一个小礼物送给了子陵:“这是姑姑送你的东西,这颗夜明珠可是跟随着姑姑很多年的,送你了!”
子陵却是爱不释手地点头应下:“多谢姑姑。”
望着苏雨的神色,沈逸尘忽然间发现,其实正色下来的她还是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成熟,至少在自己看来是这样的。
在养心殿里找到了楚翊后,苏雨就这么一动不动的望着眼前的人,终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打了个哈欠后慢悠悠地说道:“皇上,你这是看完了没有啊?”
“苏雨,你还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的了?”
听闻此言后,苏雨倒是有些尴尬起来,揉揉自己的鼻子后,有些疲惫地说道:“怎么会呢,昨晚我可以一夜都没睡的在追查这轩辕剑的事情,这剑既然是从皇宫里流传出去的,难道说皇上就不知道其他可以开启剑魂的办法吗?”
原来这女人前来是问自己这个?想到了这里后,楚翊神色顿时就清冷了下来:“你认为朕会知道?”
“没错。”一个爱剑如痴的人,皇宫中又有着如此宝剑,难道说他还会什么都不知道不成?这个苏雨可是不相信的。
沉默了一会后,楚翊终究是放下了手里的笔墨,用一种质疑的目光看着她说道:“朕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难道你还以为这是在跟你开玩笑不成?”
苏雨先是一愣,而后倒也反应了过来,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后,说道:“那也就算了,只不过我今天前来是想要请皇上帮忙的。”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一个好忙,当下说道:“如若可以帮你的事情,难道朕还会含糊,只不过……你除了有事会进宫寻我,其他什么时候还会来呢?”
这样一个问题倒是让苏雨给无言以对起来,怎么觉得他这颇有些哀怨了呢?沉吟了小片刻后,才说:“若寻这厮跑的太快了,每次本公子想要把他给抓住的时候,都没办法,只好请皇上在都城中布下罗网,把他给抓住了!”
“你就这么肯定,朕一定会帮你这个忙吗?”楚翊半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的女人,她是不是太自信了一些?
面对这样的楚翊,倒是让苏雨给一怔,摸摸自己的鼻子后,轻蔑地说道:“在都城本公子是不能够杀人的,但是也没说可以不可以废了他了,我倒是听说这个人跟你们皇族有什么关系,到时候得罪了谁科比捏说我没有提醒你们了。”
“在整个天下敢这样威胁朕的人,你苏雨还是第一个。”楚翊不温不火地吐出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