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口,只有我能治好。是伏雪伤的。”千冬月点完了还剩下的五千士兵,又一次提醒百子曦。
“有时间管我的话,还是去看看六欲的伤吧,他那么爱他的脸。”百子曦连看都没看千冬月就离开了。在整个蓬莱也就只有百子曦敢这样对待千冬月。
千冬月召唤来三足金乌,就去了冥界。
虽然一开始,冥界没有参加弑神同盟,但六欲被久朔夜晞一直纠缠,还是加入了弑神同盟。
“黑夜叉,我不会杀月丫头的。这一点你记好。还有,要是你杀月丫头的话,我也会立马杀了你。”六欲严肃的看着久朔夜晞。
“我知道。”没有人知道久朔夜晞其实比所有人更痛苦,但是,他不得不走这条路。
两个月后的第三次大战,六欲遭到围攻,不慎中了百子曦的暗阵,被上古真火烧得玉容尽毁,从此就离开了战场。
冥界的阴兵,由冥界黑最强白无双统领,与弑神同盟军一起作战。
久朔夜晞前来救援,百子曦身受重伤,还被伏雪划伤了脸。百子曦以失去五万士兵为代价,在杀死弑神同盟军,八万士兵后撤退。
半年下来,弑神同盟军损失惨重,共计死亡六十万士兵,伤者十万。百子曦的军队,死亡三十万,伤者五万。
光是这这数据,就足以体现百子曦的计谋,是何等的高明。在没有千冬月的帮助下,就与实力悬殊那么大的同盟军,打了整整半年一个月,还没让同盟占到半点便宜。
千冬月来到六欲,灰暗冷清的居所。屋子里原有的无数镜子,全都没有了。只有一个枯瘦的影子,依旧穿着那华丽鲜亮的衣服,低头坐在纱帐里,一动不动。
千冬月轻抚纱帐,坐到榻上。“我会吓到你的,月丫头。这伤,谁都治不好,那火很奇怪。离我远一点,月丫头。”千冬月还没开口,六欲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就先飘了出来。
“上古真火,是我从灭魂鼎里拿出来的。让你受苦了!”千冬月抓住六欲枯焦的手,六欲一惊,却还是忍住那要抬起来的头。千冬月拿起旁边的梳子,轻轻梳理六欲的长发。
“你不是最爱漂亮的吗?怎么不打扮好自己呢?你不是最怕让我见到,你不美的样子吗?”
千冬月说着,六欲的身体却越来越抖得厉害。就是因为怕千冬月见到这样的自己,他才会那么害怕,那么痛苦,那么的无助。他只想千冬月,永远只看到他最美,最好的样子。
“看吧!你还是那么漂亮。”
六欲反射性的躲开那晃眼的光亮,却被千冬月一把抓住。
“没事的,你永远是最漂亮的,在冬月的眼里,你是最漂亮的。”
六欲终于直面了一眼,他曾经最喜欢的镜子。这一看,六欲一把就抱住了玄冥镜。镜子里的他,居然没有了枯萎的皮肤,可怕的焦黑。镜子里的他,还是那么光鲜亮丽。
六欲的玉手,狠抱住千冬月,激动的说不出话。可是在听到千冬月的话时,六欲的激动全都没了。
“我也想跟你一样漂亮,所以,能不能让我死的时候,也能像你一样的漂亮呢?”
“月丫头,你真的要为他而死吗!他值得你那么……”六欲刚要大吼,千冬月就捂住了六欲的嘴。
“这些皮肤都是新长出来的,不要生气,不要大吼,不要激动。会坏掉变形的。”六欲无奈的安静下来。
“一直以来,谢谢你的帮助。跟你在冥界的那三天,真的安心,很快乐。真的很高兴,最后,还能帮你做点小事。有时候,觉得有你这么这个姐姐真的不错。虽然你是个男的,但是,鬼也分男女吗?呀!这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六欲顿时被千冬月的傻逗乐了。
想起千冬月答应留在冥界陪他三天,作为交换他的法力,给久朔夜晞的时候,他真的惊讶了。
他羡慕久朔夜晞,又恨千冬月的执着。不管他做什么,他都无法撼动,千冬月那内心深处的顽固。
她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久朔夜晞恨她,让久朔夜晞下定决心来忘记她,杀她。可是,她又想让所有人幸福。
她说,这个时代不是她的归宿。她走的时候,要带走所有不好的东西。
他恨千冬月的自私,却又觉得自己的自私更加的无理取闹。他能做的,只有帮她,帮她让久朔夜晞恨她,帮她一起伤久朔夜晞的心,让久朔夜晞也跟她一样痛苦。
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我想,当所有人,身处这个无法理解的时代时,所有不幸,都会燃烧掉,我们仅有的幸福。我们除了痛苦的活着,就只能不停的挣扎着内心的痛楚。
而她却依旧执着的要斩断,这仇恨的连锁。以自己的幸福,以自己的所爱。化为无坚不摧的利剑,斩断所有的一切。包括她在姜元时代的存在。
“只有这个方法了吗?月丫头。”千冬月临走时,六欲又问了一句,目光居然悲伤得似乎要哭出来了。
“有啊!竭尽全力的打倒我。”
看着千冬月的笑,六欲更郁闷了。无奈的看着那个,依旧让他猜不透的面容,远离他的保护,远离他的爱,所能触及到的地方,远离到他所叫喊的月丫头,能传达的远方。
越来,越远。
千冬月飞到三足金乌背上时,百子曦居然出现在了上面。千冬月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静静的看着身边的流云不断闪过。
“你不责罚我吗?是我把六欲伤成那个样子的,而且,我还擅自拿了上古真火。”
“那样的话,提取出各种神物力量的我,不是更加罪不可恕吗?”
两人都无语良久,直到三足金乌停滞在绣山的山头。
“你不用来接我,他们暂时不会杀我。而且你们也杀不了我,哪怕是他们所有人一起。”千冬月一个飞身落了下去。
百子曦从稍稍的惊讶里回神,没有停留就飞回了蓬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