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莫浑身一抖,嘴里磨叨着:“我怎么觉得这么肉麻”
好吧,本来好好的气氛就让她给毁了
然后阴九拽着任莫和舍言笙走了,
剩下的两个人望着她们远去的方向看了很久,然后也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
【舍言笙视角】
走了不知道多久,阴九忽然停下了,
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都闭嘴。
然后她端起枪,朝着周围警惕的扫视了一圈。
她朝某一个方向打去了一颗子弹,
然后有无数的丧尸从那里冒了出来,
如果忽略他们不太正常的肤色的话,他们看上去和活人没什么两样。
我们几个不断的后退,寻找着能够逃跑的缝隙。
我们被逼到了死角,
我觉得没有什么比这等糟了。
谁知道那个混蛋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们像看个神经病一样看着她笑了好久。
之后她说,
“等会呢,我先制造一点血腥味把它们引走,”
“你们就往另一个方向玩命的逃,”
“如果天黑之前,我还找不到你们会合的话,”
“你们可以去找你们四人帮里的另外两个了”
“这些给你们”
我看见她从背包里摸出了很多子弹和一个对讲机。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是笑的,
看不出来,她是要牺牲自己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任莫异口同声的说了句“不”
然后她把胳膊搭到了我们两个肩膀上,
就像我们五个分开时那样。
我们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只见她突然拿刀在胳膊上划了长长的一道,
然后就向左边跑去,
原本朝我们不断逼近的的丧尸也朝她的方向追过去,
我是没想到的,
那群不是人的东西居然还能跑。
我们也向右边玩命的逃了。
跑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她那边传来“我有随时为你们而死的意识”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鼻子一酸
······
【阴九视角】
我就这样跑着,
我很清楚,我的体力已经要到极限了。
可是我还是不能停下,
我很清楚,那些菜鸟,
必须得有一个懂点常识的人带着她们。
我看见前面就是车站了,
我忽然看到了希望,
没有大脑的玩意,
来和我玩捉迷藏吧。
于是我顺着大门跑进去,然后冲进了大厅里,
朝四周看了看,没有丧尸的痕迹,
于是我放心的朝着出发站的方向跑过去。
一片寂静啊,
不过这该死的、没有生气的宁静,
该由我打破了。
我想我应该是笑了,
然后我顺着铁轨的方向跑着,
看见前面有一个凹进去的,大概三人宽的地方。
好吧,只有赌一赌了。
我往那边一拐,
然后把自己的血往前面洒了一些,
听天由命吧。
我躲在这个窄小的地方,
看着一个个丧尸从我面前经过。
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充满了我的心脏,
像是快要炸开似的。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是不怕死的,
或许是那些白得像张纸的孩子,
让我感觉到了被人需要的感受吧。
看着丧尸全部上当受骗之后,
我抓紧时间朝着原来的方向跑回去,
天黑之前,再会。
······
【任莫视角】
我们其实并不觉得阴九的行为有多帅气,
我们其实也并不担心,
不是冷漠,
而是因为太过相信。
我们相信她胜过相信自己。
这样想着,我们脚下的步伐也没有停。
毕竟我们是她牺牲了那么多换来的生的希望。
我们跑啊,跑,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的漫长。
我们跑进了一栋楼,
这里算是安全,
单元门也是紧闭的。
我让舍言笙像上次阴九一样准备好,
然后我踹开了门。
很好,
并没有出现我们担心的情况。
我们还是来到一楼,
我们打算在正对楼梯的房间休息一下。
毕竟这里最容易逃生了。
可是这里的门不是像之前了,
太过坚固,
我们踹了几次都没踹开。
于是舍言笙让我找几根铁丝,
她不无得意的说
:“以前啊,你们这些乖乖女就是不敢做坏事”
“老师在寝室外锁门的时候,”
“都是我撬开的,”
“看吧,膜拜我吧”
这样说着,门锁被她轻而易举的撬开了。
我们闯了进去,
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丧尸之类的,
就找了些重物,比如什么沙发之类的堵上了门。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漫长的等待。
等待漫长到什么程度呢,
漫长到平时最有耐心、最没心没肺的任莫,也急了
她几乎要哭了,说:
“这都夕阳无限好了,她怎么还不回来啊”
我没有办法接她的话,
因为我都没有什么信心。
过了一会儿,
窗户被砸碎了,
玻璃破碎的声音在一片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然后我们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从窗户跳了进来。
她那个瘪瘪的背包重新鼓了起来。
我们看到她回来了,喜出望外。
只能说她那时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然后她把包拉开了,我看到里面全都是食物和水。
她说,
“也许你们现在感受不到饥饿”
“那是因为现在你们的大脑还没能从一系列的震惊中脱离出来”
“两天了,快吃点东西吧”
她说完着些话就把窗户关上了。
说是关,是因为这家人的窗户有两层玻璃,
她刚刚只打碎了一层。
其实我们对她的弹跳能力特别佩服。
但更奇怪的是,她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我们问的时候,
她还是没改变犯欠的笑容,
只是顿了一下,然后她继续笑着把话题岔开了。
她让我们先睡觉。
我们确实是疲惫了,
于是也没多问,就去睡觉了。
我们不知道的,是在我们睡着之后,
她捂着脸,眼睛里竟然流出了一滴眼泪。
······
【阴九视角】
那些孩子,太天真了。
这是我对她们的唯一定义。
我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和她们也不是一路的。
这是我现在能说的两句话。
是什么意思,得等后面慢慢说。
黑暗让我有足够的思考时间。
太静了。
我点燃了一根烟。
静得让我心慌。
我的夜视能力极好,
所以我能看清现在的一切。
熟睡的她们、带有血迹的环境,
以及肮脏的我。
我找来了一些废弃的布,
用打火机点燃了。
我在这样的火光中盘腿坐着。
两天以来,这样提心吊胆的环境让我有些疲惫。
真是。
其实我不是人来着。
我是只丧尸。
没错,丧尸。
我从遇见她们前一天开始恢复意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发现我还是改变不了我是丧尸的本质。
所以我拥有变态的精力和一些体能。
我凭借着丧尸感应活人的能力找到了她们。
我感觉到她们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所以我才去商店劫走了一些食物和水。
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
算了吧,等我找个合适的时候,就告诉她们,
然后被她们杀死,唾弃,
都没关系的。
我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啊。
合适的时候。
······
【任莫视角】
第二天我们起来的时候,
太阳已经照的很高了。
阴九一直盘腿坐在地上,
我们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休息了。
她正吸着一根烟,
烟雾缭绕。
我朝她递了个面包,
可是她看了一眼,只是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她吃没吃,
我只是觉得她,怪怪的。
然后我看到,她对我露出了一个苦笑。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然后她拍了拍手,
一脚踹开了堵在门口的重物,
朝前面挥了挥手,
我们毫不犹豫的跟上她的步伐。
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能让她苦笑的话,
我们一起承受吧。
然后我们被她带到了一所小诊所里。
这里不是太大,但是器材很齐全。
她看着这个诊所,看了好久,
忽然说
:“这是我以前工作的地方。”
“你是个医生?”
我抛出这个问题,
她没有回答,只是把我摁在了一把椅子上。
然后她开始仔仔细细的检查我身上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伤口。
然后她从柜子里找来了绷带和消毒水,
她轻柔的给我消了毒。
之后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太疼了。
我疼得哭出了几滴眼泪。
然后她犹豫了一下,
把手放到了我的嘴旁。
又是一阵痛感的入侵,
我啊呜一下子咬了下去。
她面不改色。
我都忘了,
她没有痛觉啊。
我忽然觉得她挺让人心疼的,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人心疼。
然后她就转过头来跟我说:
“傻啊你,我还需要心疼?”
我特别好奇她是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的。
她朝我翻了个白眼,说:
“你想的什么全都写脸上了,我能不看得出来么?”
我只能就无语了,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
然后在她继续俯下身子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我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伤。
我的嘴巴不受控制的说:
“你的伤呢?”
“什么?”
她一脸茫然,我指了指她手臂上的伤。
她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说:
“再说吧”
然后仔仔细细的给我缠好了绷带。
我心疼她。
当她给我包扎完之后,我的脑子里只有这四个字。
······
【任莫视角】
我的身上没什么伤,倒是阴九的身上。
那道过长的伤在她的手臂上,
显得无比骇人。
给我处理好之后,她才打算自己动手。
她只是简单的消了毒,然后缠上绷带。
之后,她又带我们去了趟超市。
这一天也没碰见什么丧尸之类的,
这让我的心情好了一些。
斜阳西下的时候,往往是最美的时候。
我看着夕阳的余光照耀在我们三个身上,
每个人都是如此的美好。
周围的一切都被镀上了金光,
美得不像话。
当然,如果忽略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的话,
会更完美。
我们还是打算找一间房子住,像之前那样。
毕竟全世界的房子现在都归我们了,
一天一套还是够我们住个三年五载的。
像之前一样,阴九打头,
舍言笙垫后。
照例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完之后,阴九完完全全的放松了下来。
以前支撑着她的可怕意志不见了,
所以她倒在了床上。
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这次轮到我和舍言笙守夜了。
我让舍言笙先去睡了,一共八个小时,每人四个小时。
应该够公平吧。
当周围的一切都陷入到安静之中,我的思绪才活跃起来。
我想起了很多事情。
我想起了之前,噩梦还没开始的时候,
阴九还没来,顾子栀还在的时候。
那个时候多好啊。
我叹了口气。
那个时候,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
哪像现在。
我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我们身上的故事还是太少了。
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已经要承受不住了。
还记得我们刚刚到学校的时候。
······
“喂,一枝花,你怎么那么凶啊。”
“哪有啊,你个小屁孩,不许叫我一枝花,我叫顾子栀!”
“名字起反了吧,栀子才是花啊一枝花”
“你怎么说都改变不了我比你大好多的事实哟小屁孩”
一进教室就听见舍言笙和顾子栀在闹腾,真是无聊。
我这样想着,骆炫羽却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根本没注意,任由她“啪”的一声把一本书甩到了我的头上。
然后就是长达10分钟的追逐战。
后来这场追逐战是怎么结束的呢,
是李熙怡,
她静静地把胳膊伸了出来,
静静地看着骆炫羽没刹住车摔了个跟头,
然后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
之后老师就叫我们出去了。
没错,罚跑圈。
所以你能想象四个比较正常的人,其中还有两个在不断地吵嘴,我还算比较安静的,
我只是在玩了命的追骆炫羽,骆炫羽只是在玩了命的跑,而已。
然后旁边还有一个笑的满脸褶子眼睛和下巴都消失不见了的李熙怡。
我们就这样闹腾着,跑完了三圈,
然后回到班级里就看到其他同学在考试,
我现在还记得那时候她们四个的表情呢,嘿嘿。
······
“喂,任莫,该我守夜了”
嗯,回不去了。
我们那么放肆、那么美丽、那么耀眼的青春。
现在还总是想起那个时候穿着校服在学校里瞎逛荡的事情。
“好,我去睡了。”
晚安,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