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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考试前奏

2015-12-18发布 3968字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翻转,三月越想越不对。和李千寻相处这么久,他向来是浅浅的、淡淡的,情绪飘渺的如同蔚蓝天空里那一丝淡云,究竟何事让他如此暴躁?

内心的疑问越滚越大,她实在睡不着。穿戴好,在门口拍了拍手,小刀瞬间出现。

“小刀,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们少爷为啥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可以自己去问少爷。”小刀双手抱在胸前,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样子。

“我要是敢去,还叫你干嘛。”三月不甘示弱的冲他呲牙。

“那我就走了。”

“哎,哎,你别走啊。咱们聊点别的吧,我一个人太无聊了。”

“侍卫守则第一条,要用生命保护主子;第二条,尽量不打扰主子的生活;第三条,不参与主子的生活,更不能外传;第四条,不与主子产生保护与被保护外的任何一点关系。”小刀回过头,慢悠悠的说,“所以,恕我不能奉陪。”

“有事叫我,如果再有这种无聊的事,你还是找别人吧。”

“小刀,我没有把你当成侍卫,我把你当成朋友,你说你会用生命去保护我。对于这样的你,这样以命相交的朋友,我不应该多一点了解吗?”

小刀的背影明显一顿,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我想我不需要。”

三月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心里说不出的酸涩。都是爹娘生养,谁不渴望有交心的朋友,谁愿意只当别人的影子?

香炉烟雾袅袅,李千寻半闭着眼睛,半晌才开口:“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三月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我听说你心情不太好,所以……”

还未等三月说完,李千寻兀自接了话:“恩,你听说的没错。”

“我就是来安慰安慰你。”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微不可闻。

李千寻忽的一下从摇椅上坐了起来,吓的三月往后退了一步。他起身回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摇椅忽然失去重心,兀自的轻轻摇晃起来,还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闲来无事,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啊?”三月没想到他话题转变的如此之快,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好,好啊。”

“从前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爱上了另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彼时,那个公子在家中地位并不高,但是很勤奋,很努力。”李千寻并不看三月的眼睛,一抹目光好似没有焦点一般,直直的盯着香炉散出的烟雾,又好似透过那缭绕的烟雾看到了悠远绵长的过往。“后来,小姐家因为得罪了小人,一时间家破人亡,小姐和她残存的家人都被贬为奴隶。公子家原来很看好他们这段姻缘,可因为女子家中的变故,人人都开始反对。公子还是背着家里人把女子解救了回来,并洗白了她的身份,纳为妾室。在家族的干预下,公子不得不娶了另外一位大家小姐为正室。几年后,女子为公子生下一个儿子。公子也通过自己的努力从一个不受关注的儿子变成一家之主。

可是,女子因为身份的原因,她和她的儿子在这个家中倍受排挤。公子在家中家主之位坐的不是很稳,还需要身份很高的正室扶植,所以对家中这些事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一年的新年,公子携这个女子和她的儿子,去朝拜在宫里为妃的姐姐。恰巧碰到小公主,那个公主在宫中地位极高。而这个女子更在不经意间打碎了公主刚得来的琉璃盏。因为公主的哭闹,皇帝一怒之下要公子自行解决自己的家务事。

回到家中,公子便赏了那女子一杯毒酒。而他们的儿子,从此便在这个家中的夹缝中求生存。”

三月泪湿了眼眶,她知道,他是在讲自己的身世。小小的孩子,如何面对父亲杀死母亲这么残酷的事实?

“故事本来已经告一段落,可十几年后,公主遇到了这个女子的儿子,并且十分喜欢他。而当年那个公子为了利益更有推波助澜之势,你说,这个女人的儿子该怎么办呢?”

“那个女人的儿子喜欢公主吗?”

“不喜欢,而且恨之入骨。”

“少爷,请容我叫您一声少爷。”三月心里酸涩的紧,“我不知道那个孩子在成长过程中受了多少委屈,一个人怎样坚强独立的长大。可是我知道,恨,就如同一颗钉子狠狠的扎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永久的沉沦在黑暗中不能自拔。无数个黑夜里,那股恨意叫嚣着,让他不得安眠。可是,你知道那个女人是用怎样的爱浇灌他让他长大吗?是怎样在黑夜里一遍遍抚摸着他的脸颊希望他喜乐平安呢?那个小公主被保护的天真无邪,怎会知道自己的哭闹会毁掉一个人呢?如若爱,就让往事随风吧,如若不爱,也请拔出那颗钉,就算寒冷的冬日,不也有像少爷书房这样一方天地,温暖入春吗?”

室内是长久的沉默。

“你先回去吧,我整理一下。”他低声说道。

三月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退了出去,有些毒势必要一剂猛药,否则等它侵占到你的四肢百骸,你就要被它所折磨驱使。

难得时光闲暇,三月在玉桂院闲逛了几日。

“姐姐真是笨的紧。”梧香正在捂嘴偷笑。屋里的火盆袅袅的散着热气,三月懒懒斜靠在塌上,她绣出的花,让梧香连声骂她笨。

两姐妹正笑闹成一团,李丰找上门,手里依旧捧着一只包袱,精细的缎面绣着富贵长春图。

“喏,三少爷让我给你的。说让你以后跟着他这样打扮。”

三月拆开包裹,三套精致的男装整整齐齐的叠放着。最上方还放着一些男子常用的配饰,样样精致,一看就是下了大工夫的。

“三少爷说,一年一度的家族考试就要开始了,三天后就会领到任务。今年是三少爷最后一次机会,如若不能通过,他就要迁出李家老宅了。所以,三丫头你一定要尽全力帮少爷获胜。”

“丰叔,你放心,帮少爷就是帮我自己,这个道理我懂,我一定会尽力的。。”

李家的家族考试是件大事,定在岁末,具体时间并不固定,会有人提前通知报名。每个李家的子嗣都有三次考试机会,若三次都以失败告终,那么将被逐出本家。家族考试条件十分严苛,可结果无外乎盈利二字。既是为了钱,自然有漏洞可循,一些孩子的母家大多会出钱帮忙运作,只要财力足,又做的够隐秘,通过考试并不是什么难事。

李千寻和李六李千玄在这方面算是吃了亏,都是年幼丧母,迟迟未通过考试。不过李千玄才第一次参加考试,而李千寻却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转眼便到了考试这一日。从胥国各地回来的老爷、妻妾,携着自己来参加考试的儿子,见了面互相作揖寒暄,好不热闹。一早上等着进门的马车就排的如同一条长龙,马车大多装潢华丽,如同一间间移动小宫殿。车后跟着各色服装的侍卫、侍女。这仿佛不是来参加考试,而是来参加炫富比赛。

“王夫人,好久不见了,你可又变漂亮了啊!”

“说笑了,哪比的上你啊李夫人。呦!你头上戴的这支步摇可真不错,出自哪个高人的手笔啊?”

“哎,我这个在你面前可是小家子气了,你看你手上那个镯子,上好的羊脂白玉啊……”

“他们哪里是来参加考试的,明明是来炫富,是来互相攀比的。”三月对他们的行为嗤之以鼻。今天的三月穿了一身碧蓝色长袍,腰系玉带,乌黑的长发高高的束在头顶。李千寻的皮肤虽然很白,可比起三月的雪白来,还是稍有逊色。她一张脸雪白素净,一双瞳仁黑白分明,打扮的干净清爽,跟在李千寻后面,活脱脱一个英俊的小公子哥。

“他们一贯如此,每年的考试弄的阵仗比过年还大。不过也可以理解,他们在这里长大,却没有资格留在这里。一旦有机会再回来,内心的那股不甘势必会让他们做出这样的举动,只是想证明即便离开了,也过的很好。”李千寻站在李宅最高点,袍角随风猎猎起舞。他回身冲着三月笑了笑:“或许有天你我也要回来参加考试,势必会比他们更甚。”

“哈哈哈,三少爷,没看出来你也这么俗气。”

“这可不是俗气,这叫竞争。”李千寻甩了甩被风吹乱的长发,它们便乖乖的垂在脑后。“好了,咱们也去准备准备,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宣布考试题目了。”

“嗯。三少爷,要不你带我去考试场地先看看呗,我听梧香说,阵势弄的可大了。”三月像个跟屁虫,跟在他后面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

“每年都一样,没什么新意了。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到了水榭阁后向左转,再一直走就到了。”我看了太多次,实在没什么兴趣,先回去补个眠。他说着,作势打了个哈欠,那样子好像马上就要睡着了。

“知道了,我自己去,你先回去睡吧,大懒虫一枚。”三月不等他回复,欢快的走了出去。

“找不到就叫小刀出来。”

“知道啦,你快回去吧,一会到时间了。我看完热闹就回去找你。”

待三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李千寻本来眯着的眼睛突然一片澄明,他一击双手,立刻有侍卫从身后窜出来:“打听到了没有?”

“少爷,打听到了。六少爷的母家现在已经不在皇城了,早在几年前他们就举家迁到泉隆,连带着生意也迁了回去。前阵子六少爷也派人去打听过,还派人去泉隆城寻了他们。不过泉隆城离皇城这样远,他们的探子比我们早去不了几天,可能不会这么快有回应。”

“恩,你再继续探着,考试有一个月的时间,切记若有风吹草动马上来报。”

李家的这次家族考试地址选在了李家祠堂边的一间大屋,据说是李家祖上专门盖起来召开家族大会的,像每年的新年、家族考试等,都要在这里举行。

三月踩在软软的红毯上,感叹李家真是财大气粗。上等的红毯毛质细密,整整一大块,丝毫没有接口,铺满了体育馆大小的房间。她抬头看去,屋顶大概有两层楼高,层层叠叠的原木看起来像金字塔般厚重严密,奴仆四下忙碌,将原本空荡荡的房屋装点的如同结婚礼堂一样喜庆热闹。

三月看了会,没了初初的震撼,自觉没趣,便摆手把跟在不远处的小刀叫过来。小刀跟着她的时候经常会出现在不远的地方,而以前跟着李千寻时却藏的密不透风。

她觉得奇怪,特意问过小刀,他用了一脸的鄙视外加一句不屑的话当做了回答:“没用过侍卫的人,要先适应侍卫的存在!”

“我让你打听都谁来参加家族考试,你打听到没有?”

小刀懒洋洋的说:“此次参加考试的一共有十四人,除了三少爷和六少爷,还有二老爷的四个儿子、三老爷两个儿子、五老爷的三个儿子、以及老爷的两个表兄和大少爷家的公子。”

“大少爷?就是三少爷的亲大哥,他的儿子都十五岁了?”三月有些吃惊

“大少爷不是三少爷的亲大哥,这是李家公开的秘密,你不知道吗?”小刀又是一副遇到傻子的表情。

“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李家主母早些年怀上一胎,但是被老爷最宠的一个妾室下了落胎药,使得主母落胎不说,还不能有孕。虽然这个妾室被赶出了李家,可老爷仍觉得对不住主母。恰巧四老爷去的早,留下一个八岁的儿子。老爷就将这个孩子过继给了主母。”

“这么曲折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