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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金店

2015-11-29发布 3952字

三月点点头接着说:“他府邸的围墙,很多地方都磨的矮小了。这说明府里的下人经常与别府的下人在这里聚首攀谈,这无形中给他增加了很多资讯。有时小道消息或一些细节更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嗯,你说的很对。老四是这样的脾气。”李千寻低头沉思,“你待会收拾一下,和我一起去他的铺子里看看。”

“是,少爷。”三月准备退下,不过好奇心作祟,又试探的问道:“少爷,我们来这里究竟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他的金铺出了问题。每次一推出新品,其他的商铺都能在同时推出一模一样的新品。”

“这是有人泄密啊!”三月肯定的说。

“恩。”李千寻点点头,“目前为止,始终查不到泄密的根源。为了防止泄密,在新品制作到推出的时间里,所有工匠都不能回家或者和外界联系,可仍旧不行。”

“少爷,您是不是一会儿要去金铺啊,我也想去看看行吗?”

“恩,你机灵点,要是看出什么苗头,就和我说。马上就要走了,你回去添件衣服,又快下雪了。”说罢,李千寻起身去拿大裘。

“是,少爷。”三月行礼后退下,从今往后,该有的礼数一样也不能少了。

外面的天的确阴了下来,呼呼啦啦的刮着风。从旁经过的侍女穿着粉红色的衣衫,裙角飞扬,十五六岁的光景最是美好。

三月加快了脚步,李丰早上送来的包裹里有件白色狐皮袄是单独包着的。包裹是真丝的,上面绣着流云百福图,一看就不是外面买到的东西,应是从李家大宅带出来的。那狐皮小袄雪白雪白的很是惹人喜爱。

得了这件小袄,三月心里欢喜,却不知什么时候有机会穿出来。现下得了李千寻加衣服的令,她大大方方的穿,也少了顾忌。

待她穿好衣服出门,已经有个三少爷的侍卫候在门口,“姑娘,三少让我在这儿等您,怕您不实路。”

“嗯,带路吧。”

不过换件衣服的时间,雪已经开始下了。鹅毛般的雪花大片大片的从空中飘落,不过一会儿,打扫干净的庭院里已经铺的厚厚一层,漫天的雪白几乎要遮挡了视线,偶尔从旁边路过的家奴抱怨着:“还让不让人活了,今年冬天可真冷,这都下了好几场雪了。”

绕了几个回廊,见两辆马车前后停在院子里。

前面一辆马车装扮的极其华丽,木质的车厢上裹着厚厚的皮草,拉车的黑马也做了御寒措施,身上裹着雪白的动物皮毛,黑白搭配极其帅气。四角形的车顶每一个角都悬挂着金铃铛,风吹过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侍卫走到华丽的马车前面,示意她上车。候在一旁的奴隶,立刻跪倒。

“不用,我自己能上,谢谢你。”三月礼貌大方的拒绝了,还对着那个脸色黑漆漆的奴隶露齿一笑,来表达自己的善意。

三月动作轻盈的一跃,已经稳稳的落在马车上。她既然已经在李千寻面前暴露了,就没有必要再将自己会武的事掖着藏着。

还未等她手触到车厢门,门已经从里面被推开。车厢里空间很大,李家兄弟正围坐着小几下棋。

“来了。”李千寻抬眼看她,声音温和。在三月钻进车厢后又加了一句:“恩,很适合你。”

三月朝着看好戏的李千黎微微一笑,算做回答。

“难怪三哥说等一会儿,原来是等美女!”李千黎调侃道。

“你的注意力再不集中,这局又是你输。”李千寻端起小几上的茶喝了一口,神态悠闲。

马车缓缓行驶,走的极慢。车内温暖而宽敞,地上铺了厚重的毛皮,软绵绵的,丝毫感觉不到颠簸。

兄弟俩下棋下的不亦乐乎,三月靠在车厢上昏昏欲睡。冬天么,外面冷屋里热,多适合睡觉。

半梦半醒的时候,有人推她的胳膊,是李千寻。“到了,下车吧。”

李千黎的金店招牌很大,四周有很多金店、古玩、玉器店,斜对面还有一家赌馆。来往的行人多衣装得体,马车也都装扮的十分豪华,应是比较繁华,货品相对昂贵的地段。

金店里生意凋零,店员们三两凑在一起聊天,一见老板进来,连忙紧张的问好。

李千黎并不在意,直接穿过店铺向后面去,三月倒是挺感兴趣的在店里转了一圈。现代的金店逛过不少,这古色古香的店她倒是第一次逛。

没有玻璃的展柜,所有的金器都是放在木质展柜里,品种虽然多,但以三月的眼光来看都是老旧样式了,她不禁摇摇头,这样老旧的款式也当成流行品仿制,岂止落后二字。

金店的后面就是他们的金器加工厂,因为生意不好,没有继续生产,只有三两人在看守。

李千黎正领着李千寻挨个房间视察,屋子里黑漆漆的,窗上都打着厚重的木板。

“在金器设计到开售这半个月的时间,所有的人都不得出入,也不允许人探望。四周把手森严,可每到上新品的当天,仍旧有别家推出同样的制品。三哥,你说奇不奇?”李千寻拍着大腿懊恼的说。

“内奸。”李千寻只是淡淡说了两个字。

“我知道,我让侍卫挨个监视他们,还让工人们之间互相监督。可不但没起作用,反倒互相诬陷起了内讧。”

房间里窗子都封起来了,三月只得端着蜡烛才能看清。这间房是生活区域,一铺大床能住十多个人。屋里十分阴冷潮湿,破旧的衣物鞋子扔的到处都是,空气里弥漫着男人的体臭味。三月赶紧掩着鼻子到下个房间去了。

挨个房间看下去,几乎都是杂乱不堪。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天下闻名的金店后院。

顺着楼梯向上,有两个房间引起了三月的注意。一间里摆放着熔炉,应是融化金子的地方,这里干净整洁。另外一间是制作金饰品的房间,许多桌椅板凳摆放的整整齐齐,桌上的用具也摆放的十分齐整,和楼下的惨烈比起来,这里的整洁就堪称奇景了。

“嗯,确实很整洁。”李千寻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后。

李千黎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呵呵,上工的地方还是要求他们收拾整洁。至于他们住的地方,我虽然是老大,可有的事也没法管啊。”

三月直视他的眼睛说道:“他们的生活环境不好,上工的时候自然懈怠。”

“这……”李千黎没想到她会直接反驳,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也没有反驳。

几人又逛了几圈,与守在这里的三四个人谈了谈,这才踏着余晖回去了。雪早已经停了,积雪到脚踝处,马车走起来有些吃力,还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你怎么看?”回到宅邸,李千寻眯着狐狸一样的眼睛问三月。

“环境看不出什么,漏洞也很多,现在没有上工,根本查不出是谁作祟。”三月老实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漏洞?你觉得哪里有漏洞?”李千寻狐疑的问,他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哪里可疑。

侍女敲门来送茶,三月接过茶,用温水将杯子洗涮了一遍。待杯子温热后,给他斟了满满一杯。雪水沏出的上好乌茶,茶汤红润,不仅清新芳香,还最适合在冬季驱寒暖体。

待做完这些,她才退到后面,低头答道:“人即使不出去,也有很多种方法可以传递消息。比如驯养的鸟类,再比如普通的猫狗,生活垃圾也是将消息送出去的最好办法。所以,一味的将人封闭起来,并不是最好的方法。”

李千寻低头沉思一阵道:“你说的极是。可又有什么办法能将内奸揪出来呢。”

“内奸是抓不完的,只要有人出钱,就会有人卖命。”

“和我想到一处去了,我们的目标是幕后的黑手。据探子回报,在红川这个地界上,李家一直垄断金市,冯家、陈家、白家一直蠢蠢欲动,想要抢夺着红川第一的头衔。此次很有可能是他们中的一家,或是他们三家联手干的。冯家的冯仑兄弟最近和陈家的陈泾川、白家的白棋走的很近,白家和陈家一直是死对头,这次肯定是有大动作才会摒弃前嫌。我们李家在红川金矿的开采权即将到期,这边就闹出这个事,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李千寻将探子打听到的原原本本说出来,丝毫没有避讳三月。

“开采权到期是怎么回事?”

“胥国的金矿开采是交给商户的,五年为一期。朝廷监工,商户开采。除了每期要交大量的开采费给朝廷,开采出来的金子八成都要交给朝廷。即便这样,两成也是很可观的收益了。李家在五年前获取了胥国最大的红川金矿开采权,五年期满,到了重新竞争的时候了。”

“据探子回报,冯家、陈家、白家应只是小门小户,他们金店用的金子还需要从李家买。就算他们联手,也吃不下这么大一个金矿开采权啊?”三月脑子飞快的转着。

“不,他们的后面应该还有人。朝廷在选取商户的时候,极其重视商户的名誉,而且要交由皇帝亲自经手,非常严格。他们借老四的红川金店之事,一是要败坏我们的信誉,二是要扰乱我们的视线。”

“那我们怎么办?需要顺藤摸瓜吗?”

“不,对这件事我爹有其他安排,我们只要将金店的幕后黑手揪出来即可。切不可把事情闹大,破坏了我爹原本的计划。”李千寻用手指掐了掐眉头,他自己可能没有注意,每当他觉得很烦心的时候就会做出这个动作。

“少爷,我知道了。天已经这么晚了,您先用餐吧。等一会我再来找您,我有些建议。”三月不给李千寻开口的机会,兀自退了下去。这里的冬天昼长夜短,天黑的特别早。一行人上午出去,忙忙活活的天就黑了,竟然没有吃午饭。

算起来,三月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她觉得即便给她个满汉全席,她也绝不会嫌多的。她一贯的原则是,精神上已经不舒服了,绝不能折磨自己的肉体。

三月在回廊上正好碰上去送饭的侍女,前后四五人,热菜、凉菜、甜品、主食、汤,菜色鲜艳,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这才是地主老财的生活呢,也难为他吃了我那么久单调的饭菜。”三月低头自己嘟囔着,没注意前面来了人,一头扎进了那人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三月赶紧起身,是她低头走路,才撞了人。莽撞起身,她根本没注意那人碰了她哪里。

对方半晌没有回应,三月这才抬头去看。那人一身侍卫装,是李千黎的侍卫,上午出去随行的人里就有他。因为他身材魁梧,一群人站在一起,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辨识度非常高。

此刻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一脸呆呆的表情。更可疑的是,他的一张脸红的好似番茄。

他不动不说话,三月自然不敢动。

“对,对不起,姑娘。”他终于开口了,声音绵软和他的长相一点也不搭,十分腼腆。

“没有,没有,是我撞了你。”三月连忙用十分真诚的态度解释道。紧接着,她竟然看到他刚刚消了色的脸颊一瞬间红了起来,就像是看着一颗番茄在一瞬间由绿变红一样。

“我……”他腼腆的说不出话来,倒是一双手在三月面前晃了晃。那手不似李千寻的手那样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而是一个普通男人的手,宽大,厚实,手心里布满了老茧。

“我的手,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他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手不好意思的指了指三月的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