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独孤绍介上前之时,萧荣的一只飞刀打中已然飞到,嵌入他的肩头,深深嵌入骨骼之中,鲜血汩汩而流,犹如一道道小溪般。
“萧荣,长本事了啊?竟然对小辈出手,你的脸皮够厚的啊!”独孤绍介咬着牙拔出那把飞刀,冷声道。
萧荣道:“他提剑要杀我儿,我不过是想给他警告罢了,再者,我本也无心伤他,是你自己偏自作多情撞上来,怪的了谁?”
“呦呵!你还有理了你,若不是我下来的及时,恐怕现在躺在地上的会是我侄儿独孤昀了吧!”
萧荣冷着脸道:“独孤绍介,方才这几刀是飞去哪个方向的我就不信你不清楚,不要得理不饶人!”
“狗屁!一刀是朝着我侄儿的腿去的,两刀是朝着他的两手去的,你这是要挑了他的筋骨,这和杀他有何区别?”
“独孤绍介!难道你要挑起萧家与独孤家的全面开战吗?”
“全面开战?我呸!你也配!小算盘打的噼啪响,不愧是奸商!平常肯定坑害了不少人了吧?”
萧荣面色铁青,一旁萧家的人都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再稍微加把火,两家恐怕就要火拼起来。
独孤绍介怡然不惧,还是自顾自地骂:“三天不打你他娘的还上房揭瓦了,我告诉你,我练剑的时候你还撒尿和泥巴玩呢。”
萧荣抓着铁扇的手青筋爆起,一旁的人均是义愤填膺,怒火中烧。观战台上传来两声喝吼,萧家家主和独孤家家主竟然同时道:“够了!”
“都给我回来,不得干扰小辈比试!”
家主发话,双方都有些不甘,愤愤得退回去,独孤昀也被人扶下去疗治,那主持比试的武林名宿才上前道:“第二场,独孤家独孤昀胜。下一场,赵家赵芸儿对独孤家独孤铮。”
“慢!”独孤家家主铁剑一杵,“我让他退下,是因为双方都有伤,不宜动武,但是不代表我忍下了我独孤一族后辈被欺凌这口气。”
周围气氛顿时有些诡异,四家的观战台都是无法被外人直接见到的,但大家都可以听得出独孤绍兴言语中的冷冽。
“绍兴兄,此事是我萧族之错,还请见谅。”
“见谅?要是我把你萧家几个小辈废了,然后让你见谅,萧家主愿意吗?”独孤绍兴冷笑。
“那阁下觉得我萧家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可以平息此事?”萧家家主萧光道,他的话语保持着平静,无波无澜,似乎是要忍下这口气。
这让在场众人很是不解,以如今萧家的强势,根本不惧独孤这个没落的世家,但是萧光却在忍让。
独孤绍兴也闪过一丝错愕,眉头紧皱起来,他本来以为萧家会强势到底,可是对方却在示弱,这又有什么阴谋?
萧光一旁的萧荣脸色透出一丝不耐,沉默了一下,他突然站出来,道:“既然独孤家得理不饶人,那这场对决就改为你我两家后辈对决如何?”
“我们这一代的冤仇,没必要延伸到下一代,就在我们这一代解决吧。”原本一直默默不语的皇甫寅道,至于其兄皇甫庚则依旧沉默看着局势的变化。
“那你们想如何?”萧荣异常不耐,拂袖冷哼。
萧光看着弟弟萧荣,一掌拍在茶几上,目中蕴含怒意,脸上浮现一抹苍白,外人不知道他这里的情况,却也被他这一掌吓得不敢乱言,全场寂静。
“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将萧家掌控!”他压着心中的怒意斥道,不过只有他身边的少数几个人听到,萧恪,萧度默然不语。
在他对面,正是萧荣,这话很明显就是对萧荣说的。
“大哥,还是担心担心你体内的毒吧,都活不了几天的人了,气大伤身!”他冷笑几声,也以微弱的声音回道,言辞中根本没有一丝对家主和长兄的尊敬。他身边也有几人跟着露出一丝冷笑。
“今天在下稍有不适,先行告退,望诸位莫要见怪。”萧光说罢,已经着二子和几名随从离开。
独孤绍兴等并未阻拦,而负责主持的那些武林名宿相互看了一眼,最后一人出列,道:“如今已是黄昏,不如今日就此作罢,明日再比,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四家老辈人物目睹了方才萧家发生的情况,尤其是皇甫寅,听了皇甫云关于萧恪萧度的言语,立即响应道:“好,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再比。”
其他人见此,已知已经比不下去,也纷纷同意,各自带着各自的子弟离场。
是夜,萧光房中灯影摇曳,父子三人围坐一桌,桌上摆满了酒菜,不过三人都没有动筷子。
萧光伸手蘸了些酒,在桌上写下一行字:“这件事情一结束,你们叔叔必定会出手,所以后天晚上你们就走,不必管我,雁翅鎏金镗我已在来时藏在后门第二个门口的一间无人居住的茅草房中,你们去取,不要舍不得萧家的家业,凭我们是不可能与他背后的人抗衡的。”
萧恪萧度眼中既有愤怒又有热泪,显然他们已经了解现在面临的境况,而且他们对这种境况无可奈何。
萧度也蘸酒在桌上写道“我们能去哪?”
萧光默然,而后看向萧恪,萧恪与他对视一眼,心中快速思索后明白过来,点点头,在桌上写下三个字:“皇甫家。”
门外,在门口守着的两名仆从正缓缓倒下,四周忽然闪动出十几个黑影,萧光抬头四顾面色大变:“晚了!你们快走,为父为你们争取时间。”
啪啦几声,四面的窗子和房门几乎同时被打的粉碎,十几道黑影同时出手,有的拿刀,有的执剑,向着三人杀去。
这十几人中大部分是杀向了萧光,还有五六个杀向萧恪萧度两兄弟,顿时房中刀光剑影,场面混乱起来。
“走!”萧光一闪身,避过斩向自己的一剑,来到萧恪萧度面前,挥剑为他们杀开一条路,想要护送他们离开。
噗!
烛光被人一剑斩灭,黑暗立即将所有区域吞噬,谁也看不到谁,门外本来也有灯光,却也在不断熄灭,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就在烛光熄灭的一瞬,五道剑芒划破黑暗,从五个方向刺向萧光,将他的躲避方向几乎全部锁死。
他的脸上却又不适时地浮出一抹苍白,一阵阵眩晕袭来,体内真气乱窜,让他完全失去防御力,显然是体内的毒发作了。
萧恪和萧度连忙将父亲护在中间,抬剑向前,迎向刺来的五道剑芒,身后就是父亲,他们不能躲,只能硬碰硬与之一战。
当……
刺耳的碰撞声不停响起,在几息之间两兄弟与那些黑衣人已经碰撞了几十回合,一阵哗啦声在黑暗中传开,桌椅已然被他们的剑气绞成碎片。
在桌子被劈碎的时候,萧光在自己的心脉上点了几下,遏制住了体内毒性发作,同时一脚将桌子上的酒壶踢飞,砸向劈杀萧恪的一名黑衣人。
噗!
酒壶在空中裂成十几个碎片,有几片刺入了那名黑衣人的要害,鲜血飞溅,黑衣人就此断了生机。
几道剑光也乘此时间斩向萧光背部,萧光抬头也看到了,却无可奈何,即使他用尽全力躲闪了,仍然有一道剑光在他背后划出一条豁口,血流立即将他的后背渗透。
萧恪萧度两兄弟在这时终于靠近门口,逼退两名敌手后一跃跳出门口,激战也从房间内转移出来。
说是房间,其实已经被众人的强烈激战打的窗门尽失,只剩下一个框架,甚至是房顶都已经被打出几片大豁口,地面一片狼藉。
院子里很宽阔,众人的战斗更加激烈,萧光的剑式也更加凌厉起来,很快就再次将两名黑衣人斩成两段,而他自己身上也再次添上数道刀伤。
萧恪萧度第一时间就想着外面靠近,只需要翻过围墙,他们就算是能逃出去了,可是他们不愿意将父亲就在这里,因此他们仍然在父亲身边,抵挡四面的敌手。
这些黑衣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几乎把全部人手都投入在围杀萧光的主要事情上。
萧光也乐见这种情况,大声喝吼道:“恪儿!度儿!你们快走!”说罢还一掌一个将两人都推向围墙。
两兄弟看着浑身是血的父亲,眼眶里满含热泪,嘴唇微动,萧光看着他们,道:“我随后就跟上你们!”
父子心里都明白,随后跟上几乎是不可能的,萧度最先留下如雨的泪水,拉着一旁红眼的大哥,道:“大哥!走啊!父亲不能白死。”
噗噗!
在他们犹豫之间,萧光又被两道剑芒扫中,伤势再重一分,而他也狂吼着将一名黑衣人的心脏穿透。
萧恪再也看不下去,两兄弟将两名杀向他们的黑衣人击退,寻到时机立刻翻越围墙,向着皇甫家所在的府邸奔去。
目送着两个孩子离开,萧光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一头黑中带白的花发此刻乱成一团,还沾染着一块块血污。
噗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