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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学习

2015-11-04发布 3419字

唐暖很是吃惊,李家果真能人辈出!

这施行了几代的家规,竟然和现代企业发展经销商的模式有些类似。只要家规不破,本家每年都会有一笔丰厚的进账。而下面的兄弟们,为了能当上家主,也会拼命经营以便积累更多的财富。

李家的奴仆杂役统一住在后院,只有等级高、贴身伺候主子的,才被允许搬离。

虽说是后院,却龙蛇混杂。性奴身份最为卑微,被安排到后院的最角落里,阴暗且潮湿。

都兴三月和都兴四灵来时,屋里已经住了两个丫头。她们长相竟有九分相似,看来是对双生姐妹,姐姐唤作金玉,妹妹唤作锦绣。

四灵是个深锁闺阁的大家小姐,家中并无双生,第一次见到二人时,惊的都忘了抹眼泪。

金玉和锦绣的母亲去世很早,父亲操劳做工,两人再卖些绣品,倒也能养家糊口。

父亲意外溺水身亡,狼子野心的叔叔卖了房子,又转手将姐妹花卖给了人贩子,最后竟连口棺材都没施舍,一张破席卷了父亲被泡的肿胀发白的尸身就扔进了乱坟岗。

性奴市场上鲜少有这样姿容的姐妹花,因此价格也叫的很高。她们被人买下,又调教了几日歌舞,就被当成礼物,送进了李家。而送礼的人,正是差点买了四灵回家的冯宣他爹。

缘分真真是不饶人。

旁边一排排的屋子里住着其他性奴,有上百人之多。那些女人每日叽叽喳喳,却从不同她们说话,让人摸不到头脑,也就让人越发恐慌。

一连三日,她们除了送饭的女奴,再没和别人搭过话。

直到第四日清晨,终于有人推开了房门。

唐暖见过这女人,她经常出入隔壁的房间,应是一个管事。

“你们几个休息好了?”她的容貌出众,却略显老态。明明三十左右,却穿着老妪才穿的粗布宽大衣裙,发髻梳的一丝不苟,却是过时的样式。她问的十分随意,却又十分肯定,让你无从回答。

“休息好了,就开始学规矩。”她突然变得严厉起来,“我是这残花院的主事,你们往后都叫我裴姨。”

“头三天没人管你们,是让你们有伤的养伤,受惊的压惊,这是规矩。只是打今儿起,你们就归我残花院所有了!”裴姨声音不高,却不容置疑,“牢记你们的本分,不要妄想魅惑主子,不要淫乱我这后院,也不要妄想逃跑,以前有人不听我的劝告,结果小石岗上又多了一个孤魂野鬼。”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临死前的经历,那会让你后悔来过人世,你们最好相信我。”裴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字一顿,语速极慢,却如慢刀子割肉让人心惊肉跳。

她的眼睛瞄过每一个人,最终落到唐暖身上,久久没有移开,像是试探,又像警告。

唐暖心虚的不敢和她对视,只装作四处打量。

漫长的静默还是被裴姨自己打断了,“稍后会有画师来画像,以后每日下午学习怎么伺候男人,上午学习歌舞。七天后,会安排你们伺候。你们最好专心点,主子满意,就会好生养着你们,以便侍奉府里来的客人。能进李府,身份自是不低。如果主子不满意,你们也只好去招呼府里的下人。”

裴姨走后不久,果真有画师过来。唐暖第一次见人用毛笔在木牌上作画,心下十分好奇,所以一直盯着看。

余光扫过画师,只见他长相斯文,指甲修剪的十分整齐,应该是个热爱生活而又极其自律的一个人。

他作画的手法娴熟,没有细节上的推敲,寥寥几笔却十分传神。

金玉坐在他对面,手和脚都紧张的不知该放在哪里。

“像平常一样坐着就好,头要抬起来。”画师说话了,声音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眼里没有鄙夷也没有色欲。

唐暖不是个笨人,也不是没有心计,只是经常感情用事,就好比此刻,她明知道这木牌的用途,却还是因为他小小流露出的平常心而激动不已。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上,第一个立场不同,却没让她觉得心生寒冷的人,恩,不冷便是暖,她真想和他握手致谢呢。

只是唐暖还没完全昏头,她现在要是敢握画师的手,裴姨就敢以淫乱后院为名把她扔到小石岗去。

小石岗,多么可怕的名字。

在唐暖的头脑里迅速闪过一个画面,雷电交加风雨大作的夜晚,碑冢凌乱的山岗上,敲击声一下又一下,“有人把我的名字刻错了,我上来改一改。”

这是以前队友为缓解训练压力讲的小笑话,那时觉得好笑。此刻回想起来,却惊出一身冷汗。

回神时,金玉和锦绣都已经画完。

四灵显得有些兴奋,以前当小姐时不是没画过像,不过这显然是一次集体活动。对于他们这些大门大户的孩子来说,亲情是奢侈和毫无用处的东西。

兄弟姐妹间表面一团和气,暗里地互相拆台。当失去了所有,这早熟的孩子却又过了一回童年,毫无防备的依赖别人,满心雀跃的参加集体活动,这对她来说不知是好还是坏。

四灵刚要坐下,就被唐暖拉住一阵耳语。也不知说了什么,她兴奋的小脸一下跨了,撅着嘴,怒瞪着画师。那画师并不以为意,只抬头看了四灵一眼,就低头认真的作他的画。

唐暖以前看过电视,知道皇帝去哪个妃子那里是要翻牌子的,而现下这个木牌估计就是这个作用。

唐暖不想画师把四灵画的漂亮,画的越漂亮,别人选中的几率就越大,也就越危险。

所以她刚刚在四灵耳边一阵嘀咕,把木牌的用处告诉了她,故意惹恼她。

不管是谁,生气时撅嘴瞪眼的画面都不会漂亮。可没想到,木牌上的四灵依旧是刚才巧笑倩兮、美目流盼的模样,这怎叫唐暖不懊恼,心里已经把画师殴打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唐暖知道扮丑没用,也就落落大方的坐到对面让他画,只是心里的诅咒有增无减。

下午的学习让人更加郁闷,唐暖四人被领到一个房间,还派了专人把守。

这房间大而空旷,除了一张床再无其他摆设。

就在唐暖纳闷时,一个貌美的同行就领着男人进来了,她的语言直白露骨,举止行为风骚。

可她真是一个很称职的老师,即便她正和一个男人在房间里唯一的床上颠鸾倒凤,关键时刻也不忘指导点评。

唐暖没交过男友,可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大哥的电脑里就有《色戒》的完整版,虽然藏的隐秘但还是被她看见了。趁着大哥不在,她用学习两性知识的借口说服了自己,然后认真而又仔细的观摩了好几遍。

可这万恶的奴隶社会,妇女在家里的地位甚至不如牛马,绝对忠贞就像是紧箍咒罩在她们头上。

金玉、锦绣和四灵像是发疯的小兽,硬闯了几次门。气节最终输给了鞭子,只好老老实实缩在墙角。

金玉和锦绣穷苦出身还好,被人欺负惯了懂得隐忍。对于四灵这个曾经的大户小姐来说,这样的奇耻大辱实在没法忍,扁着嘴哭的惊天动地。

守卫被惊动,拎着鞭子闯进门,作势就要打,唐暖慌忙拦下,“您别动手,别动手,看她不哭了,她已经不哭了。”

唐暖说话间递过去一个眼色,四灵怕挨打,倒也配合,用力的把眼泪憋了回去。

床上两人的情绪显然已经步入正轨,男子喘息粗重,快要防守不住,节骨眼上被人打扰自然十分不悦,他大喝一声:“滚!”

守卫好像很害怕那个示范的男人,慌忙出去,还不忘把门带上。

金玉和锦绣也不敢造次,呆呆的立在墙角,神色复杂。

唐暖在四灵耳边低语:“四灵,别哭,没事的,你就把他们当是一对公母狗!”

此话一出,四灵破涕为笑,又差点笑出声,赶紧捂住嘴,姐妹俩交换了一个了然的表情。

夜黑如墨,星子寥落,狭小的房间里三个女孩趴在床铺上,白皙背部遍布伤痕,是下午被鞭子打伤的。

唐暖来回忙碌,挨个清洗伤口,再上药,然后小心的将没用完的药塞进怀里。这里的人当然不会那么好心,打了人再给药。这药是白晓给的,就是白天那个画师。

下午令人恼怒的学习结束后,四人被带回了住所。四灵脸色苍白,一直喊疼,一串串滚下的泪珠把床榻都打湿了。

唐暖心疼不已,厚着脸皮挨个房间去求药,不料被同行奚落了一番。若不是四灵还疼着,她一定会揍人出气!

现如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裴姨身上,唐暖小跑到后院出口,就被侍卫一把拦住:“有腰牌吗?”

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唐暖明知道没有,但还是希望有奇迹发生。可奇迹的品行懒惰,让人难见真容。

没有出入的腰牌,她只能一脸祈求,急急的说道:“大哥,你通融通融吧,我要找裴姨,我妹妹受伤了,我想要点药。”

“药?”那侍卫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进了这个院子,还想要药,你以为你是谁啊?告诉你,能活就活,活不了趁早死,不会以为李家是慈善堂了吧,还妄想用药,哈哈哈……”

男人的笑声尖锐刺耳,听的唐暖心里酸涩难当。人命在他们的眼中已经轻贱到如此地步,她又在期冀什么?

以现在的伸手,将他们两个打翻并没问题,可这偌大的宅院,又到哪里去找裴姨?

再则,侍卫嚣张的态度定是源于主人的默认和放纵,这样贸然的乱闯,一旦被人盯上,想要逃跑更是难上加难。

想通这些,唐暖抬脚便走。她想起在后院的角落里有一小片荒地,去那里找找有没有草药,比干耗在这里更有意义。

李家宅院建在半山坡上,蛇虫鼠蚁多。虽然在墙外引渠修了一条绕宅河,可却防不住会打洞的老鼠。因此李家的房子都没有贴着院墙盖,每边留出了一米有余的距离。

正院有人打理,后院却没人管,年头一长就长成了一小片荒地,蒿草没腰,一般的女奴害怕也都不敢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