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皇上是为情殇而烦恼啊?”苏大将军轻笑着摇摇头,当年那个只知道跟在雨儿身边胡闹的太子殿下,如今脑袋总算是清醒了。
楚翊一脸死不承认的表情,只是那闪躲不定的眼神已经将他的情绪出卖了,苏眠抿唇笑而不语,隔了好半晌之后说:“如果是这样的话,臣倒真有几个法子,就看皇上怎么用了!”
八月的桂花纷飞,宫女都从来不去打扫那个角落,因为贵妃娘娘吩咐了谁都不准靠近那个位置。此时,符月一身鹅黄色的宫装,衣袍面上绣着精致的图腾,袖口几朵浅蓝色流云飘逸着,而她闭着眼睛静静的站在桂花树下,享受着漫天纷飞而落的桂花雨。
楚翊已经屏退了所有的下人,此时,就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的变化让他有了慌乱,还有她突然之间的冷漠令楚翊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
“臣妾参见皇上!”察觉到他的到来,符月似乎也没有一丁点的意外,轻言淡语的施了一礼。
“月月,你最近好吗?”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很好!”
见她瘦了不少,楚翊一阵心烦意乱:“那些宫人是怎么伺候你的,竟瘦成了这样,回头我把他们全都赶走。”
符月闻言,温声浅笑:“这些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她的笑意虽然依旧温和,却不像从前那般随意,显然多了几分疏离感。
“皇上有什么事吗?”这个时辰他不在凤仪殿陪着雁妃用午膳,怎么会有空到这里来。
楚翊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着将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略有几分不好意思的递过去:“这个送给你!”
“给我的?”符月看着面前的精美盒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皇上为什么忽然间送东西给臣妾?”
“这是西夏进贡的一批珠宝,我见那紫玉的簪子跟你很配,所以就独独留了下来,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这大概是他生平除了苏雨之外,第一次讨好一个女人吧?
符月只是扫了一眼,连接都没有接过来,直接拒绝了:“皇上,这些首饰臣妾也用不上,不如送给雁妃娘娘吧!”
楚翊只觉得郁闷得很,大将军不是说他平素都是这样让姑姑开心的吗?不过,现在看来,姑姑似乎太容易满足了。“那么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这样满意吗?”
这话是好的,但是听在符月的心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皇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欢这个东西的,最起码臣妾不是,皇上请回吧!”
“等等,你就是用这个态度跟朕说话的?”楚翊只觉得从未有过的一种屈辱感袭来,他分明已经放低姿态了,可是为什么还是这样?
“那么皇上希望臣妾怎么说,皇上才会满意呢?”她真的觉得自己错了,从选择他的时候就错了。
楚翊沉默不语,浑身上下散发着掩不住的怒意,符月不禁有些讽刺,也不知道是嘲笑他还是嘲笑自己。只要皇上一天不答应她离开皇宫,那么,她便一日不出承乾宫的大门,大不了不就是老死在这暗无天日的深宫之中吗?
“母妃!”孩童低低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僵局。
楚翊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走过去一把将小皇子抱了起来:“凌轩,近来有没有想父皇?”
楚凌轩只是看着他并未言语,挣扎着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小步子挪到了符月的身边扯扯她的裙子:“母妃,孩儿已将论语前三页都抄写背下来了,请母妃前去书房过目。”
“好,我们走!”母子两就这样从他身边走过,甚至当他只是个透明人一样。
楚翊心口紧了一紧,他堂堂一国主宰,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也无能为力了?一直看着符月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时,他才慢慢的回过神来,抬手接住一片掉落的桂花花瓣,芬芳扑鼻却被不及她分毫颜色。
大秦和西夏的和平协议签订了五十年,西夏无条件的成为了大秦的附属小国,但大秦并没有将其收了,这是很多大臣都想不通的问题。
看着众位大臣联名呈上来的奏折,楚翊越看越觉得气愤,却是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帝王的威严:“众卿家的折子朕已阅目,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朕是天子,出尔反尔之事朕做不出来。”
“臣以为,皇上所言极是,西夏既然已成成了我大秦的附属国,再说什么收拢的话也就不切实际了。”苏眠自从回了回朝之后,大将军的名声震慑四海,自然是让多少人畏惧,同时也有不少人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的。
“大将军此言差矣,俗话说得好,斩草不除根可不是一件好事。依臣所看,不如一举拿下西夏,也免得今后造出什么不必要的祸端。皇上,臣一切都是为皇上、为大秦考虑,请皇上三思!”周御史长跪在大殿上,后面一串大臣紧随着他。
楚翊原本就心情不好,这下子就更加烦躁了:“御史大人这是要联合文官逼朕做出决定啊?”
“臣岂敢,臣所做的一切全都是……”
“行了,这些话朕都已经听得不耐烦了,一切朕自有主张,这件事也不必再议,退朝!”
“唉,皇上,皇上……”周御史无奈的摇摇头,心里暗叹:悲剧啊悲剧,若是皇上能有太上皇当年的做事果断,也就不用他们这些老臣费心费神了。
苏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不觉得皇上所做的就是错的,帝王不比武夫做事需要的是头脑而非雷厉风行。俗话说的好,各退一步海阔天空也免得两国再次交战,造成不必要的死伤。
“大将军这就要走?”楚翊没想到他才来几天,就赶着回去。
“都城一片祥和安定,臣也就放心了,臣相信在皇上的仁慈治理下,大秦势必会更好。”
楚翊举起一杯酒敬他:“原本还以为你请我喝酒是谈心的。”有些可惜的摇摇头,放眼望去整个大秦,他还能找到几个可以谈心的人?
苏眠回了一礼:“皇上,人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一切都要看皇上是怎么做的。”
“大将军一席话,朕必定铭记!”
……
有了上次被吸血的教训,苏雨倒是安安分分的待了一段时间,只是这段时间时常有妙龄女子丢失的事,衙门差了几天也不见什么有用的线索。那些消失了的女子,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找不到半点留下的痕迹。
“官爷,我孙女就在家门口呢,老婆子才回屋一会出来就不见了,求求你们一定要找到我孙女。”
“行了行了,又不是只要你家丢失了孙女,别人家闺女娘子都还被人掳走呢!”办案的官员不屑的说着。
老婆子左一把泪右一把泪的哭着,苏雨都看不下去了,肩膀被人摁住,她扭头看去:“你干嘛要阻止我?”
“如果你还想查清楚是怎么回事,现在就先不要打草惊蛇。”楚云风轻声说着。
苏雨白了他一眼:“你没听说很多女子都丢了吗,我要是再坐以待毙,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况且本公子还长得这么玉树临风、俊美非凡,岂不是更危险了?喂喂,云风你等等我啊……”
“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我都要追不上你了!”
望着苏雨气喘吁吁的样子,楚云风不动声色的皱眉了:“雨儿,你的功力退步为何如此之快?”
闻言,苏雨也是一怔,她胡乱的打着哈哈蒙混着说:“嘿,多大点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懒,很久没有练功就连武功都退化了。看来,我从明天开始要早起练习了,对,早起练习!”说着,走在了前面。
雨儿,你究竟隐瞒了我一些什么?楚云风不傻,苏雨的表情就不对,所以他认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娘亲在调查这件事,有结果了吗?”千伶微微疑惑。
小七摇摇头:“那些人在山林中设下了七重陷阱,哪怕陷入其中一个都必死无疑,我去查探过根本就进不去。”
“他们究竟是人是鬼?”
“这个,现在还不能肯定。”
千伶也急得团团转,如今被月秀关在这里与世隔绝,说是让她安心修炼,实际上却是一种变相的软禁,她真的待不下去了。只是,每次不管千伶想出了什么主意溜走,到最后都会被月秀刚好的‘巧遇’到,然后又抓了回去,她实在是欲哭无泪。
月秀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隔三差五的会往这里来一趟,然后坐了不到一杯茶的功夫就离开了,千伶连想找他单挑的时间都没有。
估摸着平日里的这个时候,他一定会来的,而每次月秀都是从墙上直接翻越下来,千伶勾勾唇角,得给他来点好玩的才行。
事实证明,有其母必有其女,继承了苏雨完全无赖的品质,千伶时不时也会玩个坏心眼逗弄着小七,不过这一次轮到那个讨厌的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