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刘姥姥进大观园时的景象,今儿个倒是被苏雨演绎的淋漓精致,她半张着嘴瞳孔大睁满脸带着诧异之色:“这就是你们的新弟子?”
沈逸尘挑眉浅笑着说:“如何,想不想留下来随我一起修仙?”
“成仙成佛本公子倒是没有那个兴致了,不过成魔听起来倒是不错,圣灵以为呢?”说着眨了眨眼睛,等着看他的反应。
苏雨嘴角上挂着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有些可恶,沈逸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人生短短不过数十年,你要我身临天山圣灵之位,然后居高临下看着你死去吗?”
“所以呢,这就是你劝我修仙的缘由?”原来是她会错了意,生死对于苏雨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了,人世间谁还没有个生老病死的,她宁愿留在凡界守着楚云风平淡一生到老,也不会断绝七情六欲留在天山孤独的守着。
沈逸尘有些无奈,他觉得如今的苏雨跟她沟通起来真是越来越困难了,轻叹了一口气目光略带深远的望着辰月殿报名的场景:“不会有谁会一直等下去,雨儿,你该是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我宁愿你把我囚禁到死,至少在我死去之后还能让你有丝丝的愧疚感!”沈逸尘,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劝自己修仙?要知道修仙首先要断的就是凡尘因素,其次就是七情六欲,他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才会说出这种话?
这一年的新弟子看上去老练一些,看上去个个都是精神满满的,云夜冷着一张脸坐在桌前,手中执笔唰唰记录着新弟子的档案:“好了,下一个!”
“嘿,云木头!”
云夜缓缓抬眸,面对着完全陌生的面孔眼神中有着疑惑,但看到那双闪着精光的眸子时,他也就没什么可好奇的了,压低了声音:“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找你吗,还不回去?”若不是圣灵执意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就是天山数万的弟子也不会放过她。
苏雨自讨没趣的轻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的椅子上,杵着下巴望着纸张上的字,惊讶的说道:“云木头,想不到你的字写得这么漂亮,都说字如其人我觉得未必。”
“你有事没事?”有些不耐烦她了。
“呃……我就是无聊来找你聊天啊,这也不行吗?”
云夜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淡漠的启唇道:“如果不想让我把你交给师父,就赶快离开我的视线。”他一看见这个女人脑袋就疼,浑身都不自在了。
苏雨压根就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在他心里留下过什么阴影,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不解的问:“现在中午了,你都不去吃午饭吗?”
“……”回答她的只是云夜的冷眼一撇,这女人究竟有完没完了?
沈逸尘站在殿前负手而立,淡淡看着苏雨这个方向,眼神中分不清是温和还是怒火。兴许是他的目光过于冰冷了,苏雨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顺着那股直射自己的寒气看去顿时愣了,他那是什么表情?
还不打算过来吗?沈逸尘在心里低声说了一句,苏雨脑海中回荡起他的声音,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朝着沈逸尘偷偷做了个鬼脸:现在过去的是笨蛋啊?
“很好,凡界之行看来只能取消了!”他的声音很小,却是字字句句都打在苏雨的心坎上。霎那间,苏雨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撒丫子就朝沈逸尘奔了过去,这个坏家伙居然还用这事来威胁她?
云夜正觉得奇怪,侧眸就看到不远处的师叔,再瞟到苏雨一副狗腿子在他身边嘘寒问暖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少面是自己不知道的?
对于苏雨的速度他很是满意,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一副主人欣赏宠物的表情:“不错,今晚的膳食也交给你了!”
“你你你……”什么叫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根本就是屁话嘛,男人才是世界上最难缠的生物,尤其是修仙的男人更是不能碰。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苏雨磨了磨牙齿,为了能去凡界走走只好非常没出息的当起了孙子:“能有什么问题,反正现在主动权在你手上,你才是大爷!”
沈逸尘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脑袋上的头发,那时候苏雨就在想,改天在发丝里参杂点钉子,下回再敢摸她脑袋就扎死他丫的。
向来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苏雨,在抬眸的时候迎接上沈逸尘的眼神忽然间就愣住了,她干巴巴的扯着嘴角笑道:“嘿……嘿嘿……那个,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哈?”
“等等!”
“不知大爷还有何吩咐呢?”她懒懒散散的抱着手臂,一双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的眼神中带着笑意。
大爷?真是个不伦不类的称呼,沈逸尘知道自己说的再多这女人也听不进去,便也不再多言。抿了抿唇,正色道:“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兑现,但是修仙的事你也认真考虑一下!”
不想跟他继续啰嗦下去,苏雨厌烦的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一天到晚都在本公子耳朵边啰嗦了多少遍了?你讨厌不讨厌?”
“好了,别忘了我的晚膳,嗯?”尾音微微向上扬起,别有一番魅惑的感觉。
沈逸尘这个坏男人,无时不刻都在勾引着她,苏雨对着他消失的背影骂骂咧咧的说了一通,这才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
在都城有一个很有名的湖名为醉心,每年七夕节都会引来各处的俊男美女相约此地,吟诗作画、煮酒论剑。
符月一身少女的打扮,身穿着鹅黄色的轻纱,脚下一双同色系的金色绣花鞋,长发如瀑齐腰,发尖只用一对蝴蝶簪子作为点缀。她双手交叠贴在小腹上,长而微卷的眼睫毛盖住了微微轻颤着,唇角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蓉蓉站在一边为她撑着遮阳伞,浅笑道:“早知道出宫能让主子笑起来,奴婢就该早些去求皇上。”
闻言,她脸上的笑容敛了一敛:“蓉蓉,你看湖中间那对水鸭多好啊,不管湖面的波浪有多大,它们在分开的那一瞬都在寻着伴侣的身影,而后又很快的聚在一起。如此不离不弃的情感,实在是俗人不可比拟的!”
其实蓉蓉很想纠正,湖水中的那对是鸳鸯而不是水鸭,但看在小姐高兴的份上也就将错就错了:“是呀,主子早晚也会遇到这样一个人的。”说完之后察觉出自己的话语不对,顿时神色大变:“呸呸呸……奴婢瞎说什么呢,主子都有皇上了,皇上对主子那么好……”
“我知道你的意思!”看着蓉蓉为难的样子,符月有些好笑的说道:“他日离宫江湖日,与君携手共此时……”
蓉蓉听完了这句词之后,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见市集上似乎出了什么事闹成一片,她微微皱眉:“主子,我们还是走吧,那边好像出事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儿吧,老婆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赌场门口一片混乱,只见几名打手围着那少年拳打脚踢的,周围那么多人也不见谁出来制止一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主子主子,咱们不要过去了!”蓉蓉始终还是拦不住她。
这画面跟多年前的那个午后那么相似,只是那时候的符月只是个十二三的少女,只能怯怯的躲在一旁看着那些人欺负爷爷,后来被苏雨救下之后不久,爷爷病逝了她也就阴差阳错的跟在了楚翊身边,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
“让你欠债不还,老子今天非要剁了你一只手!”光着膀子的大汉后背上纹了一只狮头,身上的横横竖竖的刀疤看上去狰狞不已。
老妇不停的磕头求饶:“各位大老爷,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再打我儿子了,我给你们磕头,磕头……”
“死老婆子,滚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大汉骂骂咧咧的朝那老妇踢去了一脚。
“住手!”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凌默飞身进入了人群中:“几个壮汉欺负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难道你们就不觉得丢人吗?”
“天子脚下你们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开着赌场,难道就不怕自己下大狱吗?”随着这道清甜的女子声音,符月在蓉蓉的陪同下自人群后走了出来。
大汉在看到她的时候慢慢收回了脚,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瓣:一脸的笑意带上了猥琐下流:“这小娘们长得倒是水灵得很,你,有多远滚多远,龙门镖局的事谁他妈的敢插手,就是自找死路!老子今天不想大开杀戒。”
龙门镖局?凌默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拳头紧了紧,当年他们凌家就是因为龙门镖局才背上了那么多冤枉债,他一定要好好的会一会这个龙门镖局。
“你想做什么?”蓉蓉挡在了几个手下的面前,一脸的不悦之色。
关键时刻,凌默一把扣住了伸向符月的那只手往后一扳,只听一声脆响爆发出了喊叫声,他往那手下的脊背心射上了一脚,骨头碎裂的声音再次袭来,而后凌默冷冷的目光转向了蠢蠢欲动的几人:“很久没有活动过筋骨了,有谁想来让我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