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看着墨青决，脑子里一片空白，虽然在朝夕阁是练过不少，可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真切直观的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满脸是血一脸惊恐，狼狈不堪。听到墨青决说话，才回过神来。

“哦哦～”眨眨干涩的眼睛，提腿走在前头。

洞口外面仍是混乱一片，那些人个个神色焦急想要灭火。

两人腿脚都不利索，还得防有别人看见，才离开洞口几步，两人皆是气喘如雷，夜攸只觉心脏都在嗓门吊着，不能安分的回到原处，前面几个人就在井口提水，回头询看着墨青决。

墨青决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又一是口血腥味，轻轻皱眉，“不能硬拼，再打一次以我们现在的体力跑不了多远，现在天高皇帝远，不跑出这片林场我们谁也别想活。”

他表示赞同的点点头，等着那几个人走开。

一会他们转身离开，夜攸拉着墨青决就跑，墨青决有些不适的看了一下他拉自己的手，那手确实细腻白晳，有些肉实的感觉，摸着一点都不像男人的手，掌手冰凉全是汗水。

等等，这个时候不是想这样的时候吧，他眉头深蹩，集中注意力看着前面。

终于跑了出来，两人直接滚到地上，深深呼吸几口，那种感觉胸口都要撕裂，夜攸突然笑了笑，努力吞了几口口水，才平息了喘气，缓缓说道“你之前演的真像，我还以为你真要把我卖了呢。”

“你演得也不差。”他淡然道，躺下来的时候觉得腿脚发麻，手里握着剑，因为太紧张已经满手是汗，而剑柄就像已经刻在他手上，怎么都拿不下来。

一个黑影随后就到，她无声无息的跟过来，手里拿的一条结实的鞭子，满脸杀意。

“有人！”夜攸听到一丝风声，他猛的翻身跃起，墨青决刚刚松口气，听到夜攸的声音，全身肌肉瞬间紧绷，也连忙站起来，警惕看着四周一片漆黑。

突然墨青决正面前一股凛冽的劲风，他往后一闪，带着她的盛怒，鞭子还是落到他的身上，“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浑厚着实混着衣服破裂的声音，带起的气流把他的发丝扬起来，左肩上火辣辣的疼，双腿一软，几乎跪下来。

夜攸捡起一块石子扔中她的左腰，她一脸凶样似要把他们两个生吞，一个闪身来到夜攸面前，一鞭甩到地上，枯叶“腾～”一声扬起半尺高，光听那声音，那力道真是特别大，要是打到身上，后果不堪设想，夜攸连忙往后退几步。

又是一阵劲风，他弯腰闪过，眼看着那条如向毒蛇灵活的鞭子在面划过，她接着又直接反抽一下，不给夜攸喘气的机会，夜攸想一个速步跑到她面前，可是腿劲一点都不使不出来，眼睁着看着那一鞭迎面而来，却双腿灌铅动弹不得。

身边突然一声暴喝“让开！”，声音就在耳边一炸，下意识看去那声音的来源，而鞭子几乎就要落到他身上，他都感受到那股凛冽的风多么强大扑向他的脸。

“呃～”身边的人发出一声忍到极点的闷哼，只见那鞭子在他的手臂上缠了四五圈，他的手心全是红色血液裹着那条鞭子，手背上的青筋爆起，隐隐发抖。

那女的用力抽回自己的鞭子，大叫着“我要杀了你！”，此时的她没有半点理智，她只想把眼前这个男人杀死，并把他碎尸万段。

墨青决几乎是咬牙切齿，“接着我的剑。”说着左手把剑扔给他。

夜攸一个侧滚，接到他扔过来的剑，用劲全身的力气，刺入她的心脏，她眼看剑锋直直过来，松开手里的鞭子，连连往后退去，可是已经晚了一步，而夜攸却在最后一秒还是偏移了位置，只是刺入她的肩膀，把她禁锢在地上，不让她再动一下。

他正想回头问墨青决怎么办，只见他神色如常，一个箭步跨过来，夺过夜攸手里的剑，快速准狠的刺入她的心脏，眼都没眨一下。

刺进她胸口的那一刻，夜攸瞳孔猛得缩小，其实他觉得这女的也不是什么穷凶恶极之人，最怎么也不能置她于死地，而墨青决的绝决让他心下一寒，半天哑着喉咙发不出一句话。

“走吧，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一边收起剑，把剑插入剑鞘，一边拉了拉左肩上的衣服，右手按在肩上的伤口，首先走在前头。

他看着那个女人的脸，那张脸五官全都皱紧一块，本是水灵的大眼死死瞪着老大，死不瞑目，慢慢伸出手帮她合上眼睛，手指碰到她还有体温的脸上，指尖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脸上的表情一肃，几步追上前面衣衫破败的男人，责问他，“她罪不至死，你为何要杀了他？”

而他回答简单明了，那也夜攸无言以对。

那声音平静如水，缓和这黑夜里的紧张气息，“因为她想要杀我。”

夜攸努力跟上他的步子，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管怎么说墨青决也算是救了他两次，自己这么责问他真的好吗？

侧目看了他一眼，他现在面无表情，侧脸轮廓刀刀削下来，轮廓分明清晰，浓眉下一双眼睛于黑夜混为一体，高高的鼻梁下，嘴角紧抿。

他突然想到那个女人今天说的话，越是长的俊俏，越是薄情。

“墨青决，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他颤着嗓音，好似怀着最后一点希望问墨青决。

墨青决侧目看了他一眼，那张薄唇轻轻一张一合，有气无力，“请问。”

“在你心里可有这样一个人，你这辈子都想护着她，爱着她？”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夜攸恨不得马上抽自己一巴掌，他什么资格问这些！

半晌墨青决，埋头疾步，并不做声。

本来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懊恼的情绪也稍稍缓和着。

他却突然轻轻回答着，那温柔是夜攸第一次看到他眼里如水，多年沉淀的湖面撩起波澜，泛起细小涟漪，“有过。”

“有过？现在没有了？以后会有吗？”看到墨青决难得这么温柔，他心里居然也被感染的十分柔然，不禁脱口而出脑子里乱糟糟的问题。

“不知道，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数。”他回答得棱模两可，口气里的寒意如常一样，好似刚刚的温柔从未出现。

夜攸真的看不明白身边这个男人，却也对他产生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