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是个大熔炉,多年后回首我才发现我早已被它改变的面目全非。
我看着这样一篇文章《二三本院校学生被指处于就业塔基却甘于平庸》。
文章里有这么一段话:从入学开始,这所西部二本院校的学生似乎进入不了大学生的状态,除了极少数的“上进生”,更多的学生基本是碌碌无为地“混”完大学时光。王静给导师张强的毕业留言上这样写道:带着不甘心来到这所学校想要拼命追赶,可没多久志气便消失了踪影。梦想就像个幌子,其实从未真正去追逐,极其厌恶自己随波逐流、甘于平庸,但好像又不自觉困进了现实里面……上进心没了,自控力没了,不知道是自己错了还是环境使然。
我想我的那段大学青春时光能或多或少的对此给些答案。
张爱玲在《半生缘》里写道:“日子过得真快,尤其对中年以后的人,十年八年都好像指顾间的事。可对于年轻人,三年五载就可以是一生一世。仿佛把生老病死的一切哀乐都经历了。”现在想想我的大学,我的青春,我感觉自己经历了一个轮回。轮回中青春对我说:“人生有路你不走,青春无门你自来投,怪不得我,怪不得我。”佛祖对我说:“年轻人,回头是岸。”我对佛祖说:“青春欠我一个说法,所以我要拿起武器去和他抗争,我要用笔声讨他,我要把他的丑陋公之于众,把他的荒唐公之于众。他玩笑着众人,众人都活在他的梦中,我要唤醒大家,我要让他道歉,让他带着哭腔向大家道歉。”
我走到我的书桌旁,拿起了我毕业后就没动过的日记本。我拍拍灰尘,翻开日记本,里面满载我的青春和回忆。
我觉得刚上大学的我并不是无药可救的,那时的我还带着喜悦,满怀希望,对一切充满好奇。我曾写下,我不想重走青春,我要走好青春。可是每个人的豪言壮语不一定都能成功,要不说反清复明口号的白莲教早就改写历史了。我细细翻着我的日记,日记本上两个最多的名字,一个叫许佳,一个叫王佳琪。
我想诉说的,大学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高中时,可能梦到她,你都会笑,可现实往往是,你会哭,而且是嚎啕大哭。
高中的老师给我们灌输了一种思想,大学是天堂,现在想想大学确实是天堂。大学没有给我们充分的自由,却给了我们时间上的绝对自由。在这种状态下,人人都渐渐变得功利化,当班长不是为了班级同学,而是为了个人利益,进学生社团,一心只为往上爬。我看到的现象:是学生给老师谄媚逢迎,学弟给学长溜须拍马。有的老师不注重学生们的学术思想品行,而是钻研自己的职称。大学里没有给提供良好的学术氛围,却给我们安排了一个避难所,远离家长的避难所。很多人高中的时候非常努力,其奋斗的目标便是考进大学,包括我也一样,但考进了大学便成了散兵游将,少了努力,缺了方向。这样,考进大学的绝大多数人便把大学当成了驿站。不,驿站这个词或许不恰当,应改为寄居的家,不过这家里少了父母的唠叨,更多的是自由,而自由之下便潜移默化的产生了散漫。大学显然成了大多数学生的摇篮,不过摇着摇着就深深的睡了,当醒来的时候,大学四年也就这样完了。
大学临行前,邻居家在大学教书的姑姑给我说了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大学不要彷徨。
事情的开始往往都令人不可捉摸。大学不要彷徨,可我却彷徨了一年,之后又堕落了一年,可惜彷徨之后没有呐喊。不在彷徨中堕落,就在彷徨中呐喊,前者比后者更简单粗犷,我不由自主的选择了前者。
我不是力敌万夫的勇士,更不是巧言善辩的谋臣,我在初中和高中学会了死记硬背这种本领,可惜高考之后这种本领便不常用了,我想写小说,可我写的出开头和结尾却写不出高潮。一颗心随着四季变化,春天发情,夏天狂躁,秋天低沉,冬天冷淡。
我在日记本上的扉页写着大学不要彷徨几个大字,我听了姑姑的话,我也记下了,可我却没有懂,只把它记在了纸上,没记在心里。多年后再看见这句话,心中才生出无尽的后悔。
我拿出烟,抬头望望天,吐出烟圈,双眼凝望,似乎又回到了我的大学年代。
每天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一样,静呆呆的物,闪着亮光的电脑,还有人们迷茫的眼神,空虚的神情。
烟雾环绕是我们宿舍一道常景,就像要日出一样,我们要吸烟,但是没有必要的理由。
每天清晨,宿舍的阳台必有几根新烟头,那似乎已经成了我们的早课。清晨,阳台抽烟,抬头看看天,冒充下哲人。想想生活,想想自己的内心,可当烟抽完,烟头被随手丢出去的那一刻,心中的梦想也便随之丢了出去。因为幻想总是简单的,不彷徨却是难的。
大学让我养成了喝酒抽烟的习惯,包夜打游戏成了我的爱好,静静地想想我已记不清那时我的样子。那时我的眼神里流露的是无助,我不敢让自己停下来,我也不能让我动乱的心平静下来,因为停下来会让我想到姑娘,带着灿烂笑脸的姑娘,让我心痛的姑娘。我抽烟是想用尼古丁来麻醉自己,喝酒是想让自己的情绪发泄在酒精上。我不想空荡荡的,我承受不了孤单单的冷清,所以我叫来人们搓麻将。人声越是嘈杂,烟雾越是缭绕,越能填补我内心的空虚。
未来是不确定的,我们的心也随着对未来这种不确定性来回摆动。生活似乎是一层围幔,我们走一步,它掉下一层,直到在我们身上越压越多,多到让我们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