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紫玦竟然是女人!流光为之一振,她之所以要女扮男装到茅山到底有何意图?看着昏迷不醒的安紫玦他脸上的表情僵硬住。
再度醒来时,安紫玦只感觉浑身无力,映入眼帘的人正是师父。
“师父……”因为伤口的疼痛,她没有半分力气挪动身子,目光怔怔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流光。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衣衫被解开过,她愣了一愣,颊边晕起一抹绯红。心口一跳,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便不动声色的将衣领拉紧,“师父,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他摇头,“有意也好,无意也罢。”良久他走近几步,俯下身来盯住她,唇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隐瞒身份来到茅山?或者,我应该问……你到底有何目的?”
安紫玦抬头抿着小嘴看着他,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她。
“噗通”一声,安紫玦从床榻上翻身下来跪在他脚边,她的脸色苍白,浑身是血,努力仰起脸,“师父,我没有什么目的,我只是想陪着琳姐姐一起待在茅山……之所以要隐瞒身份是因为琳姐姐说茅山不收女弟子……”
流光沉默了一会,道:“根据茅山门规,你应当被逐出师门,所以今后你便不再是我流光的弟子,从今往后你安紫玦与我流光伊同陌路。”
“师父,可不可以等到魔尊被收服后再撵我走?”安紫玦跪在地上哀求道,眼角满是泪水,“师父……”
“你竟然敢撵她走!”伴随着铺天盖地的怒吼,白衣翩然的云舒破门而入。
安紫玦忍着肩头的伤痛,血痕累累,直直跪在地上,突然气毒涌上心间“噗”一声喷了一地鲜血,眼看就要一头栽倒,却被堪堪赶到的云舒扶住了身子。
云舒将安紫玦横抱在床榻上,转身直直瞪着流光,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额头上青筋掀起,怒道,“臭道士你别以为本君不敢杀了你!”
流光薄唇如削,勾起轻蔑冷笑:“好啊,现在你大可杀了我。”
云舒一把揪起流光胸前的衣衫,手心向上一翻,长剑划出一串光影。突然安紫玦费力的从床榻上爬起来,拉住云舒的衣袖,“住手!云舒你要做什么?”
“都是这个臭道士把你害成这样,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云舒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师父……咳……咳咳……”安紫玦皱着眉头咳嗽了几声,身子越来越微弱。
云舒气急,扔掉手中的长剑,连忙过去抱起安紫玦。她的身子越来越弱了,蛇牙的毒正在蔓延开来扩散到她的全身,照这样的情况来看如果不及时救治她也快撑不了多久了。
“臭道士,有朝一日本君定要至你于死地。”说完他揽着安紫玦的腰肢,脚尖轻轻踩地,一阵白光后瞬间消失在房间里。
流光一怔,原来这个白衣男子是妖!难怪总能从他身上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妖气。安紫玦既然能与他认识,看着这个安紫玦不容小觑。
云舒带着安紫玦连夜赶着回妖界的路,天色也渐渐亮起来了,晨曦微露,云舒感觉抱着她的手心中粘满了温热的粘腻,他微微把她放下,伸出一只手,朦胧的晨光下他的手心里满是从她胸口处淌出的黑色血腥。
前方就有一个山洞,云舒将她抱进了山洞里,白袖一挥,山洞里瞬间变出了许多白色蜡烛,烛光盈盈,照亮了整个山洞。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身子靠在岩石上,她的额头上满是密汗,嘴唇发紫,呼吸声也十分微弱。
大团大团的血液在她左肩伤口处一路蔓延开。云舒心急火燎地看着她那伤口,果然是一只千年蛇妖的毒液才会如此强烈,之前用真气都未能帮她止住伤口的发展趋势。现在她随时随地都会有生命危险,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样死去,毕竟她是为了他才中毒。他不能放弃救她,不能犹豫,于是云舒便撕开她胸前的衣衫,用嘴去帮她把伤口上的毒液吸出来。
山洞外的光线越来越亮,太阳已经渐渐升起。洞内的烛光慢慢孱弱,直至化成一滩蜡油,顺着岩石淌下来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这时他才从嘴里吐出最后一口毒血。黑色的血液吐到地上后便化成一股黑烟翩然化为乌有。
云舒把昏迷不醒的安紫玦抱在怀中,伸出手探着她的脉搏,听着她的心跳。他急得满头大汗,总是害怕她会随时离去,因为这个女子对他来说是无比的重要,她是他见过的最单纯最善良的女子。
他存在六界已有千百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明白,六界之间,浩淼乾坤,在这样浩大的天地间存在着无数生灵,不管是人是妖或者是神是仙是鬼,他们之间都存在有一定的隔阂,他们都会与威胁到自己利益和生存或者欲望的另一方进行激烈的斗争,所以六界之间才会发生诸多战争。
俗话说,人妖殊途,自古以来,在人的世界里妖总是天理不容的,然而云舒却从安紫玦的嘴里听到那句:在我心里妖和人都是等同的……也就是这句话深深地感动了作为妖王千年的他。
这个女子是他见过的最真切的人类,她的内心就像一潭非常纯净的水,没有因为受到任何外界因素的污渍所影响,他正是为这样善良的她所动心。
天色已经大亮,日照三竿,安紫玦瑟缩着身子发冷,肩头伤口那块乌黑的淤青已经渐渐消失恢复了白皙正常的肤色。云舒胡乱撕扯下自己一块白色的衣袍为她包裹住伤口。现在她虽有好转,不过她身上的毒并未完全取出,且还能勉强撑上一些时间,他必须要尽早将她带回妖界为她寻找最好的神医和解药,无论如何他终究不会让她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