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衣等了好几天,也没有等来玉芷璃带来任务已经成功了的好消息。
北越那边不知怎么回事,安排在宫麟之和宫无忧身边的眼线总是联系不上。宫无衣心里没了底,恰好已经来了西楚这边约莫半个月了,宫无衣想着,也该回去了。
他已经好些天没有去查自己变卖军器和开钱庄的账单了,也难保不准宫麟之已经解除了宫无忧的软禁,眼前的未知数太多了,宫无衣在西楚待的越久,心里便越不踏实。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楚流璟为了他的事,竟然亲自赶回了西楚。
宫无衣在府上又等了两天,还是没有等到玉芷璃。
早该知道自己指望不上这些江湖里乱七八糟的流派,就应该早做打算,宫无衣只觉着心疼自己雇玉芷璃去杀白落浅的那三千两银子都打了水漂。
奈何东陵皇帝那边做事如此谨慎,拖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宫无衣又想起自己为了挑拨东陵皇帝与白落浅的关系,竟打了楚流璟的名号,就觉得自己好生吃亏。也不知楚流璟是否发现,若是发现,他又会怎么做。
这些年来宫无衣没少调查过四国的皇子们,楚流璟的行事手段,宫无衣多多少少有所了解。所以宫无衣想要一统天下,如今四国之中他最不敢招惹的,便是西楚国。
宫无衣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等北越皇帝的通知,先先斩后奏回北越国。
楚奕本就觉得宫无衣在西楚国待着碍了他的眼,自然也就爽快的应允了他的请求。宫麟之对他这个大皇子还藏了个心眼。楚奕想,他还真想看看宫无衣回去了,北越怎么来个窝里斗的好戏。
宫无衣想着,回去之前,还是要找个机会再见白沫儿一面,要她放下心来,安安静静在西楚等他。等他惩治完宫无忧,做了北越的太子,他便来接白沫儿回北越国。
宫无衣借着自己马上要回北越,想要来与楚柏成告别的理由,顺利的被楚柏成邀请到了家中,本来还担心楚柏成不会愿意见他,没曾想他直接在自己府上摆了桌好菜,要同宫无衣一起喝酒,反倒顺了宫无衣的心意。
“大皇子怎么不在西楚多待上些时日再走?”饭桌上,楚柏成拉着宫无衣寒暄。
“我在西楚已经待了半个月,想着还是早些赶回去帮父皇料理朝政才妥当。”宫无衣语气温和的答道。这些个面上要做到的礼数宫无衣最是擅长。他现在只想快些打发了楚柏成,自己好找机会去见白沫儿。
呵,料理朝政?怕是要推翻朝政才是。楚柏成自然清楚宫无衣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为宫无衣倒酒时假装无意的说道,“大皇子可还记得那日宴席上,我府上的舞娘跳的那支舞?”
宫无衣握着酒杯的手不轻易的抖了抖,“自然。三皇子看人果然是精妙。”
“明日大皇子便要走了,不如叫她来跳支舞,给咱们助助兴,也当作为大皇子送别了。”楚柏成说完,便吩咐旁边的下人,将白沫儿请了来。
白沫儿仍然穿着那身鹅黄色的衣衫,只是手上脚上没有再系上银铃铛。她被下人带上来的时候,看了好几眼宫无衣,宫无衣在白沫儿的眼里,看到了见到他时的惊喜与她与生俱来的温柔,忽的心上便化成了一滩水来。
“奴婢见过两位皇子。”说完,转身便在厅里的一片空地上跳起舞来。宫无衣瞧着白沫儿的舞姿怎么也移不开目光,灵魂仿佛也叫这舞步抽了去。自然也没看见楚柏成望着他的眼里,满是嘲讽与不屑。
一舞完毕。
“给两位皇子献丑了。”白沫儿望了楚柏成一眼,又紧紧的望了宫无衣一眼,随后跟着下人离开了大厅。宫无衣觉着这种心上人就在眼前却不能相互诉衷肠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心中有些苦闷,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又是一阵不痛不痒的寒暄,楚柏成似是因为喝了太多酒,吵着说自己头晕得很,走路都在打晃,便叫下人扶着他回到了房间先去歇息。
宫无衣见楚柏成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偷偷摸摸的走到了楚柏成府上的后院,却发现白沫儿就站在房屋门口,一脸焦急的等着宫无衣。
见到宫无衣,白沫儿一下子便扑进了宫无衣的怀里,小声抽泣了起来。宫无衣瞧着更是心疼的紧,随后也紧紧的抱住了白沫儿。
“你可是要走了?”怀中的小人儿眼中还带着泪,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宫无衣摸了摸白沫儿的头,将她又按回了自己的胸膛里,“阿念,等我好不好。”
他是真的很喜欢白沫儿,如果不是因为遇见了她,宫无衣也不会那么着急着回去实行他谋朝篡位的计划。
他隐忍了十几年,终是在白沫儿这,乱了些阵脚。
“好,那你可要记得回来。”白沫儿将头又埋的深了些,“回来娶我。”
宫无衣听到这话,心里只觉得像小猫在挠似的,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喜的可人儿。宫无衣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要不然怎会拥有她。“好,我定会娶你。”
其实就连宫无衣也不清楚,为何自己在短短十几天里,这般发了疯似的喜欢上一个女子,只觉得他这十几年见过的女子,都没有此刻怀里的好看。
他甚至恍惚中觉得,他努力想要得到的江山,只要怀中的女子喜欢,他便可以拱手给她。
当然,他的阿念,可不是这样俗气的女人。
“我再为你跳一支舞吧,专门为你跳的。”白沫儿说完便挣脱开宫无衣的怀抱。
月光下,白沫儿在院子里,以花草树木为舞台,只有宫无衣一个观众,踮脚,弯腰,宫无衣看的痴了。
白沫儿随手折下一朵花,放在了宫无衣的手上,就像他们初次见面那样,“这花送给你,我们有缘再见。”白沫儿随后嫣然一笑,转过身去继续跳舞。
宫无衣便想起那日在御花园中见到白沫儿的场景。宫无衣忽然觉得自己若不是皇子,是个寻常人家的公子哥也好,他便可以与白沫儿正大光明的两情相悦,不用忌惮身份悬殊了。
“怎的?大皇子方才没有看够,还要专门跑到本皇子的后院里再看一遍?”楚柏成站在后院的门口,面无表情的望着两人。
忽然听到楚柏成的声音,白沫儿立马停下脚步,跪在了地上,“殿下息怒,是奴婢爱慕大皇子,想着明日大皇子便要离开西楚了,死缠着他要为他跳最后一支舞。”
楚柏成转而望向宫无衣,宫无衣心里正想着该怎么解释,看到心爱的女人为自己袒护,便要说出实情,跪在地上的白沫儿却抓了抓他的裤脚。
“三皇子若要惩罚,便惩罚奴婢吧。”白沫儿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将罪过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
没等宫无衣说话,楚柏成却忽的大笑起来,“大皇子觉着你跳舞好看,想要看你跳舞有何奇怪,你紧张什么。”说完便自顾自的将手臂攀在宫无衣肩上,“走,咱们继续喝酒去。”
想来是喝醉了酒,迷迷糊糊的来到了后院,恰好撞见阿念在为自己跳舞。宫无衣心里安心了些。转头朝白沫儿笑了笑,似乎告诉她,要她一定等着自己,便被楚柏成搀着又去了大厅。
白沫儿见两人离开了后院,随即站起了身,眼睛里又透出了一股子狠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