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离自觉露出的笑是和蔼可亲的,怎么这假小孩更加惧怕了?
“你说你是包打听?姓甚名谁,我也是皇城人,若是你名字熟悉我可能还听过你的名头呢!”
南宫离直接长腿一跨,在人旁边的石头之上坐了下来。
假小孩被他高大的身躯给吓到,被震慑得大汗淋漓,想要偷偷摸摸的走掉的时候,旁边伸出一只长手,将他像小鸡仔似的拎回来。
“跑什么?”南宫离松开手,鸡仔掉了下来。
“诶哟,大哥你想做什么?”假小孩简直生不如死,他是哪里得罪这么个瘟神了?
“刚刚问你的话,如实回答不就好了吗?我觉得你说的消息挺真的。”
被人家说消息真,假小孩开心了,心道:原来这面目可憎的大个子就是来找他挺消息的,啧,知己。
“我叫小黄毛,看到没,我这头发就是黄的,诶哟......看到没?”小黄毛拿下他的头盔,因为过于着急还未后尾的脸甲给甩了一脸,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指着头给他的新晋知己看。
南宫离随意瞄了眼,在稀疏油腻得成条的头发中发现了一抹黄,他嫌恶的转过头:“看见了,看见了,你给戴起来吧,大冷天的也给熏死我了。”
小黄毛嘿嘿一笑,将头盔甲戴上,口中道:“昨天走了一日,没摘下来过,出汗了,诶呀也不知道过几日能不能洗个澡。”
“别扯了,你给我讲一下刚刚你说的那事,比如那马匪具体有多少人,马匪头子姓甚名谁,最最重要的是具体在哪个方位!”
南宫离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听他扯别的,上头的白文渊就给她们一个时辰的歇息时间,而且......坐在小黄毛旁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心理作用,老是似有似无的闻到汗馊味。
到底是什么样的奇葩,才能这般在大冬天给捂出汗来啊!
“急啥急啥,你是我的知己啊,都告诉你!”小黄毛还以为在这万人军队里,真的就给他找出了一个知己,乐呵的咧嘴直笑,若是他知道他口中的知己在嫌弃他头发的汗馊味,他估计郁闷得呕血。
南宫离无语凝噎,他随性靠着石头,自上滑了下来,席地而坐,这是一块大石头,有一面是平整光滑的,靠着被不磕人。
小黄毛一看,嘿嘿一笑,也跟着这么坐,只不过这么一看两人就跟那父亲带孩子一样,一个太高太大,一个太矮太小。
“你岁数多少?军队怎么招的你?”南宫离好奇。
小黄毛先是不屑的说:“这还不简单......”然后靠近旁边的人轻声道,“王荤骑都尉知道不?我兄弟!我其实已经成年了,就是个子长得矮,脸还显小,我也没法子啊!”
南宫离:......怎么道哪里都有他。
“说罢,马匪那事。”转移话题道。
小黄毛挠头,疑惑脸:“诶,你刚刚说的是啥来着?”
“......马匪头子姓甚名谁?具体多少人?在哪里?”
“这你可就问对人了!”小黄毛一拍大腿,亮了一嗓子,把旁边休息的人都给惊着了。
朝众人抱歉一笑,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小黄毛,无声的批评,做什么说书先生。
小黄毛尴尬的嘿嘿一笑,“刚刚就摆个架势,要说这马匪头子的我还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南宫离略有些无语,眼含威胁之意,直接开口了:“那你还知道什么,直接都说了吧。”
“我说我说,那马匪大概有百来号人,平时都在越阳坡那里作恶多端......”
听罢,南宫离起身拍拍屁股,看着一脸茫然的小黄毛,头一回和颜悦色道:“你就等着这次立个小功吧。”
小黄毛听罢,还是一脸茫然,他看着南宫离的背影渐渐远去,心想道: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回到王荤那边,磕目闭眼歇息了一会儿,就听到有人过来叫起了他们,说是军队不可耽误太久,要继续前进了。
南宫离也不磨蹭,站了起来,重新戴上自己的头盔,然后下意识的朝白落浅方向望去,到底隔了几千人,看得并不清楚,不过那醒目的白色盔甲但是在众人之中颇引人注意。
注意到对方利落的翻身上了马,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喂,牵马呀,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奇怪?”
南宫离拿起绳子,在心中叹气,没想到他堂堂少岛主竟然也沦落到给人牵马的地步。
不过一看到浅浅他的心情就像糖罐给打翻了一般,满满的都是甜味。牵着王荤的马,一直跟在稳稳当当的落在中上层,因为王都尉的级别不高,所以他与浅浅中间隔了几千人。
“问你呢,想谁?露出这么淫荡的笑?”
南宫离抬头,就对上王荤的一张黑脸,都快成条的小眼睛硬是朝他挤了一下,一副我把你看得透透的表情,弄得他浑身一抖。
不过对于这么欠的人,他自有一套对付的方法,只见他露出一个招牌憨笑,还带着一点莫名的羞赧:“想媳妇呢!”
王荤一下子被重击了,本来就黑的脸沉沉的,目视着前方,心里疯狂的叫骂,叫你嘴欠!
为什么他英俊潇洒又有“地位”的人都没有媳妇,一个憨憨的蠢蛋就有了,老天不公,还有......东陵国什么时候派发媳妇啊?
南宫离看他表情就大概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想到今天听到的事,他犹豫了一下,说:“王都尉,你知道越阳坡马匪吗?”
这话说得很小声,毕竟这种话题在军中说起来还是不合适。
南宫离就走在前面,说这句话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见到王荤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扯出一个笑:“怎么了,王都尉?”
王荤回过神,想着一个普通的小兵怎么会知道这事,他把目光放在南宫离的脸上,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对方脸上一直挂着憨笑,因为王荤的注视,还有些紧张的惊慌失措,一切看起来都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