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欢极为吃惊,看着黄莲花痛哭流涕的样子,真不敢相信她说得是真的。
“嫂子,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和吕二狗的感情很深,但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不好往自己身上揽!”
“是我,是我!”黄莲花大声道,“我杀了杨大柱,二狗是替我顶罪!”
钱欢眉梢一挑,心中无比吃惊,看黄莲花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这回可热闹了,又蹦出个自称杀了杨大柱的人。
“你先别哭,慢慢说,怎么回事?”
黄莲花哽咽了好半天,才擦着眼泪慢慢讲起了前晚的事儿。
那天晚上,杨大柱嘱咐她和杨彩霞老老实实的呆在屋里,无论出什么事儿也不准出屋,她们都被杨大柱打怕了,所以黑着灯,连大气都不敢喘。东屋里发生了什么,她们有一句没一句的听得断断续续的,大概情况就是有人来要钱。
后来,黄莲花听到了她爹的声音,终于没忍住,跑到了东屋,就见杨大柱从血泊里站了起来,她本是好心,扑过去问杨大柱怎么了,没想到杨大柱火冒三丈,给她一顿毒打,末了将她按在炕上,羞辱了一番。
事情到这儿,本来也没什么,黄莲花似乎是习惯了,穿好了衣服刚要回西屋,没想到杨大柱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又是一顿毒打,还把烟头烫在了她的大腿上。最后,杨大柱威胁她什么也不要说,否则就要了她的命。
黄莲花心里憋着火,再也忍不住了,奋力的反抗起来,和杨大柱扭打成一团,最后从血泊中摸起了那把匕首刀刺进了杨大柱的胸膛。
杨大柱倒在地上,哀嚎着、挣扎着,最后没了动静。
黄莲花吓傻了,手足无措的时候,吕二狗赶了过来,帮着她把杨大柱抬到拖拉机上,拉走了。
等警察来的时候,她什么也不敢说,没想到吕二狗突然回来,替她顶了罪。
钱欢皱着眉头,将黄莲花的话一字不落的记在本上,手托着腮帮子,问道:“你都听到了什么,好好想想!”
黄莲花思索了片刻,道:“天刚黑的时候,王龙来了,说是要什么玉观音,和杨大柱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不知道怎么就吵起来了,好像是杨大柱不承认拿了王龙的玉观音,王龙火了,两个人就动起手来。我就听见杨大柱鬼哭狼嚎的叫了一会儿,就再没动静了。王龙跑了之后,那屋里才又有了动静,我不敢动,也不敢过去看,他进进出出有一会儿,像是拿了铁锹还是什么东西,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后来,我爹就来了,问杨大柱要彩礼钱,俩人没说一会儿话,又吵了起来,接着就动起手了。我爹岁数大,眼神也不好,可能是没打过杨大柱,光听着他嚎了,吓得我心都跳动了嗓子眼。再后来,又听见杨大柱嚎,像是疼的厉害,我就看见我爹踉踉跄跄的从院子里跑出去了。我吓坏了,实在没忍住,就想着过去看看,没想到摸了老虎的尾巴,遭到一顿毒打。”
“仔细说说,你到东屋都看见了什么!”
“嗯,杨大柱从地上正起来,地上一大滩血,血里仍在一把刀,他胸口那地方还在不停的流血,可是人看着好像伤得不重,我琢磨着可能是皮外伤。不过地上的血多得吓人,我本来是好心,想过去看看他要不要紧,谁知道这个天杀的,太他妈的不是东西。”
“你说他起来之后打了你?”
“嗯,一巴掌给我打在了墙边,然后是拳打脚踢!”
钱欢心里一阵奇怪,就黄莲花的描述来看,杨大柱不像是个受伤的样子啊,可是没受伤,地上的那滩血怎么解释?
“吕二狗把他弄走之后,你收拾过那屋么?”
黄莲花摇了摇头,“我都吓死了,那还有那个心思呀!”
“好吧,他打完你......”
黄莲花低下了头,好半天才道:“又弄了那事儿......”
“他不是受伤了么,还能弄那事儿?”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想弄的时候,我都依着他,不敢反抗,不然他更往死里打!”
“你没注意他身上的伤?”
“没有,他只是把裤子脱了弄的!”黄莲花眉眼低垂着说道。
钱欢是个大小伙子,红着脸不好意思再问细节,转了话头,道:“弄完之后呢?为啥又打你?”
黄莲花沉默了好半天,才道:“可能是我说到了他的痛处,惹火了他!”
“怎么回事,你仔细点儿说!”
“他弄完之后,我穿了衣服,心里有气,就嘟囔了一句‘窝囊废’,惹火了他!”
“嗯?”钱欢不明白怎么“窝囊废”三个字什么意思,满脸奇怪的看着黄莲花。
“哎,”黄莲花没办法,叹道:“就是他不行,弄了没几分钟就完了,所以我骂他窝囊废,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那方面不行,所以火了!”
钱欢满脸通红,犹豫着要不要往本上记,就听黄莲花道:“警察同志,我纯粹是误伤,没想杀了他,你看我让他打得!”
黄莲花说着就要脱衣服,钱欢连忙摆手,“嫂子.......不,不用......”
钱欢话还没说完呢,黄莲花已经把上衣脱了,圆滚滚的胸脯上是一件绣着鸳鸯的红肚兜,她扭身把后背转了过来,全是淤青,吓人的要命。
“还有这儿!”黄莲花说着把裙子撩了起来,大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右腿的腿根上还有一处烫伤,一看就知道是烟头弄的。
“好好好,你快把衣服穿上吧!”钱欢害羞的催促道。
等黄莲花穿好衣服,钱欢都忘了要说什么了,尴尬了老半天才想起来,道:“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去局里一趟!”
黄莲花含着泪,也没啥要收拾的,就简单的换了身衣服,便哭得没了人样。
杨彩霞一声不吭的呆在不远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冷不丁的,突然对钱欢道:“你在骗人,我爸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