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洋在路边买了块加了培根和香肠的手抓饼,匆匆忙忙地吃完后来到了办公室,他继续整理徐从戎的相关资料,希望能从中获取一些线索,快到中午的时候,安必行急匆匆地跑进了刘洋的办公室“落花大桥下发现了一个黑色旅行包,里面装着碎尸,我们马上去现场。”
“碎尸?”刘洋的第一反应是徐从戎干的,毕竟发现旅行包的地点是运河边上,以前LCPD曾经多次在运河边发现碎尸,刘洋相信徐从戎一定是模仿了其中一名碎尸犯。
安必行带着刘洋一路狂飙,不到15分钟就赶到了现场,他们推开了围观的人群,终于挤进了警戒线,冷小米正蹲在地上检查一个包里的尸块,唐恒和马杰站在一旁讨论着什么,刘洋走到冯瑜身边问道“现场的痕迹检查有没有什么收获?”
冯瑜耸了耸肩说道:“受害人应该是凌晨时被抛尸在河边的,昨晚下了一场大雨,冲刷了很多痕迹。”
“在包上有没有发现徐从戎的指纹?或者他的名片?”
“没有,这个案子恐怕和他没有关系。”
“是谁报的案?”
“发现死者的是一名清洁工,冯瑜冲着远处一个穿着黄色马甲的老人指了指“他叫于顺,有前科。曾经因为过失杀人被判入狱20年,年初刚出狱。”
刘洋连忙走上前去,他满脸笑容地问道“你好,我是负责调查此案的刑警刘洋,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一下。”
老人低着头,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包是我发现的,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把我带去审问啊!”
刘洋赶紧说道:“你放心吧,我只是例行询问而已,问完后你就可以走了,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谢谢。”
老人将信将疑地抬头看了一眼刘洋“成,你问吧?”
刘洋看着长长的运河问道:“请问,你每天都要打扫这条河道吗?”
“这么长的运河,怎么可能呢?我只落花大桥到柳叶大桥这一段路。”老人指着远处的柳叶大桥说道,刘洋估摸着这段距离大概是三公里左右,老人又补充道“早晚各扫一次。”
“你平时是几点开始工作的?”
“我一般五点开始工作的,不过今天早上下雨,我到七点左右,雨快停的时候才过来工作,结果我在河滩上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包,我本来以为包里装的是钱呢!但是靠近包的时候,我闻到一股怪味,我打开包的时候,差点吓死……”
刘洋又一连问了老人好几个问题,眼见问不出什么名堂,他转身来到了冷小米身边,然后问道“你这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发现死者的衣物和随身物品。”冷小米说道:“尸块也不算太碎,受害者的头颅和四肢被砍下来了,躯干从胸腹部一分为二,四肢则在关节处剁开。各骨关节破坏严重,可见分尸者是用蛮力将他劈开。兴许是因为刀砍坏了,凶手途中换过好几次刀。”
“用蛮力把死者的身体劈开,可见凶手的力气很大,他的凶器是一把具备一定重量与厚度的砍刀。”刘洋喃喃说道。
“没错,人的骨骼,尤其是股骨与椎骨是非常硬的,堪比同等直径的水泥柱,想要利用蛮力一刀砍断,普通人无法做到。最令人费解的是,凶手剥掉了死者的脸皮。”
“也就是说,凶手身材壮实,力气很大,是个替黑帮干活的职业杀手?”
“职业谈不上,他是个新手,如果是老手,知道怎么劈砍骨头比较省力,直接用蛮力砍的做法太蠢了,而且会伤到刀子。”冷小米指着死者的胳膊说道,“看到这伤口没有,有明显的生活反应,但是腿部的伤口没有,我可以推断凶手是在死者生前把他的手臂砍断,然后为了方便抛尸又将死者的腿砍断。”
“太残忍了,能确认受害人的身份信息吗?”
“男性,身高在1.75米左右。”
“快来这,这里还有一个黑包。”安必行带着刘洋和冷小米赶到了柳叶大桥下,其他警员立刻拉起了新的警戒线。柳叶大桥的黑色旅行包里同样装着一具尸体,经过冷小米检查后断定死者是一名女性,身高在1.66米左右。
回到LCPD总部后,冷小米在助手的帮助下,将尸体拼成了一个总体,但暂时没有缝合起来,冷小米指着尸斑说道“尸斑浅淡但分布较广,指压不褪色,全身肌肉重度僵硬,手指、足趾强硬,瞳孔轻度混浊……受害者死亡至今大约14到15小时,也就是今天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
“死因呢?”
“机械性损伤引起的失血性休克,这已经可以确认下来了,从死者的牙齿可以判断出,男性死者的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到三十五岁之间,女性死者的年龄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凶手使用的工具是一把刀,刀刃长32到34厘米左右。创壁光滑,说明砍器锋利,创缘周围皮肤剥脱较为严重,则说明砍器较厚且重量较大。两名死者的脸皮是被一把长约一分米的小刀剥去的,从死者脸上的伤痕判断,凶手在剥他们脸皮时,他们还活着。”
刘洋低着头,端详着碎尸,LCPD最近被徐从戎的案子搞得焦头烂额,现在这起碎尸案无疑是雪上加霜。
“这些尸块有被水冲刷过的痕迹,凶手碎尸后,可能清洗过尸块,因此尸身上残留的渗出血都被稀释了,较为浅淡。”
“在死者身上有没有发现约束伤?”
“有,我找到了好几处明显的勒痕,这些勒痕的直径在27到31毫米左右,且受害者挣扎的非常剧烈,说明他们遇害时并未失去自主意识。这两名受害者的口腔和牙齿缝隙里,我们找到了许多丝状纤维物质,说明凶手往她嘴里塞了毛巾等物,避免她叫喊出声。”
“到底是多大的仇,有必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杀人吗?”刘洋不禁问道,其他警员面面相觑,冷小米的好几个助手在那议论。
“仇杀的可能性比较大,凶手在死者死后砍下死者的脑袋,还掏出了死者体腔里的内脏,他摘取内脏的手法相当简单粗暴,但却摘的非常干净。摘下来的内脏不仅早已失去活性,而且受损严重,不具备利用价值。因此,凶手掏内脏的过程,应该只是单纯泄愤,或者说……”
“什么?”
“吓唬另外一名受害者,女性受害者的死亡时间要比男性死者早一些,凶手很可能是当着男性受害者的面,杀死了女性受害者。”冷小米想了想,继续说:“我们找到的死者内脏并不全,心,肺和肝不见了踪影。”
“他所做的一切过于仪式化。”安必行小声说道,“就像刘洋之前说得那样,凶手很可能是受雇于黑帮的杀手。”
“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去吃饭吧……我比对一下死者的DNA和指纹,看看能不能在数据库里找到匹配的。”冷小米提议道。
“好的。”安必行带着刘洋朝着食堂走去,最近食堂的厨师大概是与牛有仇,连续三天,不是牛肉炒饭就是牛肉拉面,今天又是牛肉面川条。大概是安天华曾经要提议少油少盐的原因,最近的饭菜还特别清淡。
刘洋吃过中饭回到办公室后,冷小米拿着一份报告走了进来“这是死者的身份信息。男性死者名叫李黄金,他曾经是虎头帮的军师;女性死者名叫曹盈,她是李黄金的妻子。他们两个都有前科,指纹和DNA信息在我们的数据库里有记录。”
“李黄金?”刘洋总感觉这个名字无比熟悉,等冷小米走出办公室后,坐在一旁的安必行告诉刘洋李黄金是安天华派去监视虎头帮的卧底,为LCPD捣毁虎头帮的制毒窝点立下了汗马功劳。按理说李黄金现在已经带着自己的妻子去外地居住,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孤苏城。
刘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据安必行所知,李黄金还有一名三岁的孩子,他们立刻驱车来到李黄金家中,但是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只有一只黑猫站在窗台懒洋洋地叫着。
“有哪几个受雇于黑帮杀手喜欢砍人手脚,剥人脸皮的?”刘洋小声问道,安必行用两只手都数不完,他苦笑地看了看刘洋“范围太大了,但我们目前可以确定,凶手受雇于黑帮,他杀害李黄金纯粹是为了替黑帮报复而杀人。”
“如果我们能抓到在逃的王二虎,或许能问出些情况来。”刘洋小声叹了口气,自从虎头帮覆灭后,王二虎就像人间蒸发似得消失了。
安必行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们曾经碰到过不少抛尸案,如果我是凶手,我肯定把尸体丢到河里。”
“除非故意让我们找到。”刘洋觉得这已经是老套路了,凶手十分清楚将行李箱丢弃在河边会被人找到。
“凶手显然找到了李黄金是卧底,他故意让我们看到他的尸体,并以此警告其他卧底,让他们知难而退。”安必行感到了一丝哀伤,他曾经在东门帮做卧底,自从东门帮覆灭后,他的日子过得更加提醒吊胆,生怕被东门帮的残党报复。
刘洋把手搭在了安必行肩上: “我们还是想想办法,先找到王二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