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我看过监控记录了，是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医生帽和口罩的人袭击了谢飞，他把谢飞从更衣室里拖出来，然后摆上了事先准备好的担架车，把他推到了手术室里。”

“带着口罩也无妨，查一下门禁记录不就可以了？”李雄鹰说道，副院长何仁玉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的门禁系统还没有那么先进。”

“我怀疑凶手是个精神病患者，没准还是表演型人格障碍。”一个医生说道，坐在一旁旁听的梁忠院长摇了摇头“我怀疑是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的患者或医生，而我们很可能不知道那人患有精神分裂。”

李雄鹰点了点头，他把调查的重点转移到了精神病患者身上，他首先调查的目标是那些自愿接受治疗的病人，他们有更多的户外活动时间。

第一个被带进的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他看上去很憔悴，四肢也在不停地抖动，站在一旁的护士解释说那是因为药物的缘故。

“昨天下午五点，你在什么地方？”李雄鹰问道，他之所以先调查这个病患是因为他昨天一整天的行踪都不明朗。

“下午五点我在……我在看书。”那个中年人惊恐地看着李雄鹰，坐在一旁的刘洋连忙安慰他“不要紧张，没什么好怕的。”

“他患的是社交焦虑症。”那护士解释道，李雄鹰看着中年人的病历，点了点头，然后拿起谢飞的照片“你昨天见到这位医生了吗？”

中年人摇了摇头“我没看见，昨天图书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晚上六点的时候，我回到了病房。”

“有谁可以证明吗？”刘洋厉声问道，那个中年人委屈地摇了摇头。

接着进来的是一个30岁左右的男性，他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当他看到那张椅子有点歪的时候，他还特地把椅子摆摆正，李雄鹰翻看了一眼他的病历“重度强迫症患者。”

“强迫症也算是精神疾病吗？”刘洋好奇地问护士，护士点了点头。

“你昨天五点的时候，在哪？在干什么？”

“我一个人在那边的塔楼看风景。”那个患者指着城堡的一处塔楼说，“昨天晚上的夕阳真是太美了，湖上还能看到野鸭。”

“冬天怎么会有野鸭呢？”刘洋质问道，那患者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出去吧，下一个。”

接下来走进病房的患者是一个45岁左右的女性，她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李雄鹰注意到他的病历是臆想症。

“你昨天下午五点的时候，在哪？”

“有人要非礼我，我躲在了厕所里，不敢出来。”那女子答道，李雄鹰尴尬地笑了笑，他有象征性地问了几个问题让患者回去休息。

“前辈，你觉得会不会是那几个家伙杀人？”刘洋问道，不用他明说，李雄鹰都能猜到他说得那几个家伙是谁！而且以他们的智商，伪装成医生也不是什么难事。

“昨天五点的时候，有没有去六楼的囚室检查过？”李雄鹰问道，何仁玉朝着安保队长瞟了一眼，队长摇了摇头说“没有，我们一般是六点钟巡逻一遍，检查一下他们是不是都在，然后由工作人员将晚餐递给他们，七点的时候我们会带着工作人员来收盘子。”

“有没有什么发现什么异常？”

“白明晚餐几乎没吃几口，不过他胃口不好已经有段时间了。”一个负责送晚餐和收盘子的工作人员回答道。

“白明，就是那个雪人先生？”刘洋当然不会忘记这号人物，他把自己冻在了冰棺里，结果脑子受到了严重损伤，李雄鹰本来打算把他送到其他医院去接受治疗，可是他最终被送到了东门精神病医院。

“把白明带来。”

大约在15分钟后，白明在安保人员的陪同下走进了办公室，李雄鹰挤出一个怪异的笑容“雪人先生，听说你最近胃口不好啊？”

“如果你有那样的‘邻居’，你的胃口也不会好。”白明朝着李雄鹰翻了一个白眼。

一个工作凑到李雄鹰耳边，小声说“他的邻居是个喜欢随地大便的家伙，有时甚至……”

李雄鹰听得一阵反胃，他也深深地同情白明“雪人先生，我会让医生给你换个房间的，我想问一下，昨天你们放风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一群精神病在一起，怎么可能没有奇怪的事？席亮和刘海在‘打架’，他们一个说自己是吸血鬼，一个说自己是吸血猎人，真是幼稚；有个小屁孩一个人在地上玩泥土；那个被高度烫伤的家伙一直在吹牛，说他的父亲是警长；元浩冲着天乱叫，不知道他在叫什么；李洋在用自己的口水在墙上写诗，还让我们过去点评……一群恶心的家伙。”

“那你呢，你在干什么？”

“我当然是站在一旁看他们闹腾，要是能下场雪就好了……我喜欢下雪，我想堆雪人。”白明的眼神里突然流露出一丝冷酷“我也想做冰雕。”

“倪宏呢，他在干什么？”李雄鹰突然想起了这个冷酷的杀手，按理说，他应该进监狱才对，可是经过诊断，他患有反社会人格障碍，必须去东门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李雄鹰觉得要是真有人行凶杀死了医生，倪宏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他受过专业的训练，擅长伪装。要说杀人动机的话，没准是外面的托他帮个忙。

“我不认识，能描述一下吗？”

李雄鹰简要的描述了一下倪宏的长相，白明摇了摇头说：“那个家伙啊！他总是一个人坐在墙角发呆，听说他以前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

“是吗？他告诉你的？”

“不，我是听别人说的，听说他女朋友已经死了，他现在的脾气很暴躁。我记得大概是前天吧，刘海说自己是吸血鬼猎人，说他是吸血鬼，要逮捕他，结果被他痛扁了一顿，要不是有其他人拉一把，刘海估计要被打死。”

“是吗？”李雄鹰微微一笑，倪宏是个职业杀手，他的战斗力可比普通罪犯强大很多。

“你们那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或者可怕的事？”李雄鹰问道，白明想了想，说：“大概是我来得第二天，我看到好几个医生把一个患者拖了出去，那患者一直在惨叫……后来那患者虽然回来了，可是直到现在都萎靡不振的。”

“那个患者是谁？”

“我不认识。”白明耸了耸肩，李雄鹰抬头看了一眼何仁玉，何仁玉连忙打了一个电话“那个患者是吴俊龙，我们给他做了电击治疗。”

“电击治疗？”刘洋大吃一惊，他本来这是恐怖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桥段。

“是呀，吴俊龙那段时间有严重的自杀企图，还拒绝进食。情绪也很兴奋躁动，这种症状电疗可以迅速消除。”副院长回答道。

要是其他人被电疗，刘洋或许还会说些什么，可是他知道吴俊龙曾经做过什么，那个疯子把他毙掉都不为过。

李雄鹰在纸上写下了倪宏和吴俊龙的名字，今天时候已经不早了，他打算明天再审问那两个“病患”。

等其他人都走开后，李雄鹰也松了一口气，他总感觉这个案子有点不对劲，可是他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前辈，你说这个案子会不会和鬼面人有关？”刘洋小声问道。

“鬼面人，他要杀了谢飞做什么？”李雄鹰问道，他之前也了解过谢飞的情况，他在东门精神病医院工作了已经有十多年来，平时不怎么喜欢说话，做事也很认真，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在外面也没有什么朋友。

“前辈，你说一个医生患有人格分裂的可能性大不大？”刘洋又问道，他从监控视频中判断，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身高在1.75米以上，他走路的姿势不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李雄鹰苦笑着说：“在没有证据的时候，不要随便怀疑别人。”

刘洋点了点头。

夜已经深了，李洋又在囚室里放声高歌，结果引来了一顿臭骂，住在他旁边囚室的包腾飞甚至说要宰了他，也许是李洋唱累了，他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包腾飞也骂骂咧咧地睡着了。

刘海好不容易睡着就被外面的喊叫声吵醒了，他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到有个人正坐在他的床头“是席亮吗，你又溜出来了？”

“吸血鬼猎人，你认错人了。”说话的那人嗓音十分沙哑，刘海被吓了一跳，他刚准备做起来，那人就一拳打在了他头上，那一拳把他打得两眼直冒金星。

“你是……”刘海还没看清那人是谁，他的左眼和右眼各被揍了一拳，他的眼睛顿时睁不开了“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是来给你治病的。”

“治病，我没有病，我不需要治病。”刘海大喊道，那人发出了怪异的笑声“你没有病，那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

“你现在哪里不舒服？我帮你看看。”

刘海吓得没敢吭声，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术刀“那么，我就随便帮你查查问题咯！你可要相信我，我医术高明。”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可是大家对这种声音早已经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