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哼，哪有什么鬼，都是人吓唬人。”李玉龙道，“还记得丁大头的坟坑跟前，有一串从东面来的奇怪脚印么，跑过来的，最后爬着走的。”

“记得！”

“那就是黄旺财！”李玉龙道，“他看见的人是吕二狗，梨花林里土质很软，车陷在了泥里，不好往外走，所以吕二狗肯定是在后面推车，黄旺财在暗中看见，拖拉机上没人开车，给他吓得上蹿下跳的。”

小张琢磨着，忍不住噗嗤笑了，“队长，让你这么说，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坑里的人肯定是杨大柱无疑，他应该是受了伤没死，所以才坐了起来。”

“对，”李玉龙答道，“至于说他坐起来之后发生了什么，就变得很关键。从时间上来看，丁大头应该是在这个时候进的梨花林。”

“队长，我还有两个地方不明白，那个墓碑，就是刻着杨大柱名字的墓碑，难道是他看错啦，还是吓得眼花了？另外就是女鬼......”

李玉龙沉吟了半晌儿，皱了皱眉，“这个我还没想明白，不过，我会查明白的！”

李玉龙干了大半辈子警察，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他很清楚，所有的所谓鬼神，都是人为弄出来的。

回到市局，丁大头的尸检结果出来了，窒息而死，死于当晚九点半到十点半之间。钱欢半开玩笑的说，他也真会死，和他发过的毒誓一样。

李玉龙连夜组织了案情分析会，副局长刘振兴听取了汇报。

钱欢将案子从头到尾介绍了一遍，大家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小张抢先发言，他把整个案子里出现过的重要人物按照时间顺序捋了一遍，“第一个到杨大柱家的应该是王龙，发生争执后，王龙逃离，我们大概是在九点多的时候抓到他的。第二个到杨大柱家的应该是黄旺财，时间大概在七点半左右，他逃离的时间是八点到八点半之间，我和李队、钱欢一块到达杨大柱家的时间是十点半，吕二狗随后就回来了，那么从杨大柱家到梨花林的距离来推算，他到杨大柱家的时间应该在八点半到九点，他们几个人都承认杀害了杨大柱，最后吕二狗还亲自将他埋到了梨花林，可是，没想到坟坑里挖出来的却是丁大头。我们达到梨花林的时间大概是十一点一刻，丁大头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九点半到十点半，和尸检结果吻合。”

“和范红梅交代的他离开黄旺财家的时间也是吻合的。”李玉龙补充道。

“我再说一下丁大头的死亡原因，”小张道，“丁大头是梨花乡的恶霸，方圆百里，没有不怕他的，想必仇人也很多。从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有作案动机的，第一个是黄旺财，他因为没钱给丁大头，在梨花林刚好又遇到他，所以起了杀心，他的嫌疑最大；其次是范红梅，她可能因为恨丁大头将她卖给黄旺财而杀人；另外一个是王龙，根据王龙的口供，丁大头托他卖掉玉观音，他又找到了杨大柱，可是杨大柱拖拖拉拉的不给他卖，还要把玉观音占为己有，王龙没法向丁大头交代，所以杀害了丁大头。这几个人都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时间！”

李玉龙点了点头，道：“那我逐个分析一下，看看有没有可以排除的人，这里面范红梅的作案可能性比较小，毕竟她怀着身孕，又是个女人，从体力上来说，捂死丁大头的可能性不大，另外就是可以查一下她当晚的活动，看看是否有不在场的证据。当然，有一点不容忽视，那就是范红梅是否有指使他人作案的可能！”

“有！”钱欢立刻接过话来，“她肚子里的孩子！”

“对，这是一条极为关键的线索，明天我会再去找她，要搞清楚，孩子到底是谁的！”

“王龙作案的可能性也不大，我们抓到他的时候不到九点一刻，他离开杨大柱家的时候，应该是六点半，从沟杨家逃窜至城里，用时两个半小时，基本是合理的时间，他应该没有作案时间。另外从力量对比上来看，王龙想捂死丁大头的可能性也不大。”钱欢道。

“那么就剩下一个黄旺财，从他的口供上来说，疑点很多！”

李玉龙点点头，道：“他扒开了坟坑，看到的应该就是杨大柱！杨大柱并没有死，只是受伤，或者失血过多昏死过去了。另外，我们都注意到了，丁大头死的时候是光着脚的，他的鞋应该是被凶手故意扒下，穿走了，他的鞋我后来找到了！”

李玉龙说着话，从桌下的口袋里拎起一堆血衣和一双尖头皮鞋。

众人大惊，李玉龙接着道：“这是我在杨大柱家后院的臭水沟里发现的，据杨大柱的女儿杨彩霞交代，杨大柱第二天早上回过家一次，把换下来的衣服丢在了水沟里，然后人往梨花乡的方向逃窜了！”

“杨大柱杀了丁大头！”钱欢惊呼道，眼中闪烁着惊喜，“丁大头去杨大柱家找黄旺财的路上应该会路过梨花林，他听到了黄旺财的叫声，所以进了林子，这时候杨大柱应该爬出坟坑了，正好看见丁大头走过来，所以下手杀了丁大头。杀人之后，他把丁大头的尸体埋在了坟坑里，然后换上他的鞋逃窜回家。”

李玉龙点头道：“我同意小钱的分析，不过，杨大柱的杀人动机还要进一步调查。”

“会不会是为了霸占玉观音？”钱欢疑惑道。

“有这种可能。”

“不过，有一点比较可疑，按理说如果他是杀害丁大头的凶手的话，应该连夜逃跑才对，怎么会冒险再回家一趟呢？还有关键的物证，这双鞋，”小张指了指尖头皮鞋道，“他应该在路上就会销毁，为什么要扔到家门口？”

几个人陷入了沉思，一直没有发言的刘局长，凝眉道：“或许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家里，他必须回家去取！”

小张立刻道：“玉观音，一定是玉观音！”

“很有可能，所以下一步的重点方向应该是抓捕杨大柱！”刘局长道。

李玉龙干脆的答了一声“是”，算是领了任务，他随后又将老君山宝藏的事儿和刘局做了汇报，局领导高度重视，让李玉龙一并调查清楚，失踪的五个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局长走后，李玉龙和钱欢、小张又把案情从头捋了一遍，最后确定了突破口：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