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虽然与柳氏脱不了干系,但是自己一样的有推卸不了的责任。要不是他的疏忽,年轻的画儿和年幼的小七何至于会失了性命!最后就连李氏,也离他而去!
“老爷!您这是?”长笙的眼里闪过一抹心痛,这些年在老爷的身边,深知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虽然身居高位,却没有其他官家老爷那样的高高在上。他知道,虽然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但是,让老爷奔溃的,是夫人中毒去世对老爷的打击。
江启天踉跄着身体来到窗边,望着窗外萧条的相府花园,曾几何时,这花园里也是一片热闹,耳边响起了小七调皮捣蛋的“咯咯”笑声、似乎还有画儿的生气的制止声、还有李氏宠溺纵容的轻笑。这一桩桩,一幕幕刺痛了江启天的心。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长笙,你走吧,不用再跟着我了,去管家那里结算你的酬劳。我已决定解甲归田了。”他淡然的语气仿佛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这是他想了好久做的决定!
虽然有些遗憾,可长笙也完全能接受老爷的做法。可能这就是人的命运吧,要不是出现这些事情,老爷的仕途正是无限风光的时候,可偏偏就是命运弄人啊!这些年,待在老爷的身边,他们之间,早已如亲人一般。不过是转眼间,他的心里便做好了决定:“老爷,不管你身居何处,长笙愿生死相随!”简单的一句话,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江启天转身,浑浊的眼里闪过一抹惊喜:“长笙,你可知,再跟着我,已不是如今的光景?”
长笙坚毅的眼神望着他:“老爷,长笙知道!”
江启天还想多说,话到嘴边却收了回来,随后如释重负的叹息一声,罢了!罢了!
“长笙,磨墨,随我写奏书于皇上,正式请辞!”
长笙听闻江启天的话,赶紧整理满是空酒坛子的书桌,准备磨墨。可随即像想到什么一般:“老爷,您这一走,柳姨娘可怎么办?”如今那柳姨娘可还半死不活的关在柴房,想到那作恶多端的妇人,他的心里也泛起一股愤怒。可人死不能复生。怎么说她都是二小姐的生母,如今,她又是那般的下场。这或许就是因果报应吧!
长笙的话让江启天的眼里闪过核人的恨意,那个卑贱的女人,她是自作自受!他就是要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这样才能救赎她之前犯下的罪孽!
长笙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观察老爷的脸色:“老爷,就算你不看僧面,也顾虑下二小姐的感受吧,你这一辞官,对二小姐的影响可不是一点半点!”他们都明白为什么皇上会赐婚于二小姐,如今,老爷辞官,二小姐的太子妃地位难保啊!长笙见老爷没有发火的迹象又继续说:“您就忍心让二小姐这么早早的就没有了娘?再说,如果柳姨娘的生命终结在您的手里,您让二小姐如何想?一个是她的爹,一个是她的娘!”说完这些,便又开始收拾起来。言尽于此,就看老爷如何处理了。如今,老爷真正血缘上的亲人,就只有二小姐了。虽然二小姐之前也做了不少的错事,但是毕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又岂是那么容易被丢弃的!
提到晚晴,江启天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柔软。“去太子府里送个信,就说我病重,请太子妃回来小住两日。”
长笙会心一笑,赶紧领命退了出去,自己的一番苦心,终于没有白费!
书房里只剩下江启天一人,夕阳的余晕照射在这凌乱的屋子里,把他有些佝偻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他静静的沉思了一会儿,便下定决心般,倾身走到书桌前,执起手里的笔,写了起来。
除了丞相府,七王府里此时也弥漫着一阵低迷的气息,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大家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站在自己应该站的位置上,生怕惹来主子的怒火。苏晴锦黑着一张疲惫的脸坐在屋里的首位上。虽然涂着厚厚的胭脂,却依然掩盖不住她眼下的黑青,这明显是昨晚熬夜的结果!涂着大红丹寇的手指握紧了椅子的把手,在听完柳絮的禀报后,更是生气把桌上的茶水扫了一地!一张脸扭曲的变了形!
“你说什么?王爷居然把一个丫头抱紧了他的房里,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自己昨晚苦苦的在这里等了他一个晚上,他倒好,早就抱着别人在屋里逍遥快乐活了!亏他还在担心他的身体。如今看来,她苏晴锦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心里全是怒火,她怒目圆睁:“是谁?是谁进了王爷的屋子?!”
柳絮被苏晴锦的吼声吓得缩了缩肩膀:“回娘娘的话,是......是......”她有些害怕,因为她感觉,就算是自己如实的说了,主子的怒火也要烧到她的身上。
“啪”的一声,一个茶杯摔在了柳絮的跟前,碎裂的瓷片溅到了跪着的柳絮的脸上。很快的,她白皙的小脸上就流下了鲜血。不用说,这是苏晴锦扔过来的。
柳絮不敢呼痛,更不敢查看伤势。她承担不了主子发火的代价,她赶紧继续说道:“是和静儿姐姐住一个屋里的顾夕晨!”柳絮小小的身子瑟缩着,对不起了,晨儿姐姐,我也是逼不得已!顾夕晨刚来就和她认识了,而且两人还很合得来。
“是她?!”苏晴锦握紧了手里的椅子把手,仿佛那是顾夕晨的脖子!难怪,她早就觉得不对劲可,肯定是静儿告诉了她粥里的秘密,所以昨晚就是她代替静儿过来送粥。从她一进来,她就觉得王爷有点不大对劲,是不是他们早就认识?不然王爷怎会那么毫不设防的喝下她送的粥。
“顾夕晨是吗?”苏晴锦冷冷一笑,一双阴冷的眸子折射出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