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道轩开口道:“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揭下你的面罩,将事情交代清楚,如果真的是我们错怪了你,到时候再像你道歉也不迟!”
其中一个弟子便道:“师兄,你还和他废话什么,我看这厮定然不是什么好人,待我们将其斩杀,也算是我们出山后第一次为民除害。”
黑衣人听完了他们的话后,就讥笑道:“原来茅山真的是在毛大方的手下调教下,变得已经堕落了,你们这样的做派,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将死之徒,何须多言!”
一声令下,众位弟子开始催动着咒语,他们脚下的桃木剑都全盘飞出,以他们为一圈,对准了中心的黑衣男子,九把飞剑同时飞出,气势之猛,只怕几秒之后,那男子变回被木剑穿身而毙命。
这一招一看就知道是茅山派最为正道的剑道阵,其阵变化多端,以剑的分散和重组形成难以摆脱的一个剑套,就算无法将对方给刺杀,也能够将对方耗死。
那个男子就浮在空中,身形没有一丝不动,九把桃木剑就如同九条毒蛇一样,已经伸出了毒舌,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朝他刺去。
单道轩在一旁死死地盯着那个男子,见他一动未动的,便想着应该是放弃了挣扎了吧。
谁知男子竟然右手探入黑袍之中,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木剑出来,那把木剑被一层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材料包裹着,没有露出剑身的任何一部分。
真是奇特啊!
在场的弟子见他拿出了武器,完完全全就没有任何一丝束手就擒的意思,连一向儒雅的单道轩此时脸上都多了一丝杀意。
他哼了一声,就催动着剑阵,顿时围绕在男子的九把木剑,就开始发出滋滋滋的躁动声响,就像马上就要脱了弦的弓箭一样,就要向他射去。
男子面前的几米之外,便是几把对准他的木剑,他的身形稍微一动,剑阵就开始启动了开来。
以奇快的速度,可以听到撕裂空气的声音,就把桃木剑同时向男子射去。
只听到一声巨大的撞击声,震得香茗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那片区域不知怎么的就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黑烟,不,不是黑炎,而是粉末,伴随着缤纷低落细小的黑布,原来是男子身上的那件黑袍。
那剑道阵,竟然会有此威慑的破坏力,就连一件衣服,都被九把桃木剑给弄成了碎末,而据说剑道阵的规模和威力会随着桃木剑的增加而变得更加大,那如同浓雾的黑色碎末都飘走了之后,便没有发现男子的声音了,难不成男子的肉身也和这些黑色的碎末混在了一起?
正当茅山弟子说出那男子也不过如此这句话时,一条人影就便出现在了他们的视角之中,此时他身上最外面的黑袍已经不见了,而脸上还是蒙着黑色的面纱,身上竟然一处破损都没有。
男子神乎奇异的身形就像一个幽灵一般,对于惊撼的单道轩他们,并没有任何的停留之意,紧握着手中的木剑,似乎有着离开之意。
单道轩便厉声道:“哪里走?”
说完还在空中盘旋着九把桃木剑,便排成了一列,像是要过冬迁徙的燕子一样,向着黑衣男子射了过去。
男子哼了一声,便疾步跑进村子里面,掠到了屋顶之上。
只是那就把桃木剑此时就像是灵活的鳗鱼一般,灵动地穿过村子的那些阻挡的屏障,就是要刺进男子的胸膛才肯停下。
众人也随着桃木剑阵跟了过去,就发现那男子的背后,突然黄光一现,几道黄符就从他的背后旋转着地飞了过来。
只听到啪的一声,那剑阵的边侧的两把木剑就被黄符给削断成了两端,分别折向了两处屋子,插进了墙壁之中。
剑阵中的木剑并不是一般的木剑,而是用着九个弟子极强的道力加持着,可竟然被男子后发的黄符给生生折断。何况男子并没有使用过他手上的那把被包裹着密不透风的剑呢,可想而知,这男子的实力是有多么的可怕啊!
单道轩和弟子们都念着咒语,剑阵便解型回到了他们的手上,还剩下的七把桃木剑被他们划出了七道巨大的剑波,直直追在男子的身后。
这七道剑波汇聚成一道巨大的剑波,宛如一把锋利至极的弯刀一样,追着男子的身子,凡是遮挡之物,那些房屋和建筑,都被一一给砍断。
男子几乎是横穿了整个村子,村子后面便是一座大山,眼见着就要没有前路了,后面便是锋利强横的剑波,眼看着男子就要被这剑波给砍中了。
单道轩和方志文他们早就尾随起皱,大概每一个人都不会认为男子能够逃生下来。
和想的一样,男子被那座大山给挡住了,竟突然转过身了。
当着所有的面,就向着那巨大的剑波,一把甩出自己手上被包裹着的木剑。
木剑准确无误地竖着挡在了那巨大剑波的横切面上,形成了一个极其怪异的十字架,众人大叫了一声,那十字架此时便成为了另外一个大阳般,发出了灼热和耀眼的光芒,让他们睁不开眼睛,一声巨响更是让所有的人都不禁退后了数米。
众人模糊地透过余光,便看到了男子掷出的那把木剑,包裹在其上面的物质逐渐被挥发掉,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高空,握住了那把木剑,向着密林跃去,难以跟上。
过了十几秒中,他们才勉强能够视物,便发现男子早已不知所踪,气的单道轩等茅山弟子都愤怒地用力跺了跺脚。
而方志文和香茗,出了还保留对刚刚震撼场景的惊讶之外,更是多了一丝异样的表情,看的外人难以捉摸。
过了一会儿,香茗发抖的声音才道:“那人手上的木剑,是黑色的!”
方志文也像是愣住了似的,机械地点了点头。
在场的所有的人都一下子脸色大变。
众人见那黑袍人已经逃入了临近村子的深山密林中,顷刻之间便隐秘了身影,单道轩等人便跟着追上去,只剩下方志文和香茗留在了原地。
只听到香茗又是重复了一句,道:“刚刚……那个人手上拿着,是……黑木剑吗?”
方志文此刻已经是脸色巨变,他没有说话,而是拼命的回忆之前的场景,虽然当时强光大盛,几乎让他们无法睁开双眼,但是他还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褪去了剑身上包裹着的物质,露出了显眼的漆黑色,一把木剑是通体的黑。
他难以下结论,因为一切都过于突然了,猝不及防,让他们两个难以判断,也难以去接受。心里的感觉是复杂且迷惑着的。如果那把黑色的木剑就是他们所想的那把黑木剑的话,那么之前的那个黑袍人,便只有一个可能。
香茗看着男子隐去的山林,喃喃地道:“是他回来了吗?”
听到了这句话,方志文就像是惊醒了一样,睁大了眼睛,一直以来,他们心中一直在期盼着他的归来,从想起过千万次他的容颜,那个清晰而醒目的身影,一直在他们的记忆中没有回荡着,不曾遗忘。
只是真的是他吗,先不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拿他对那些老人家所做的事,就不是他的做派,天下黑色的桃木剑那么多,难道他们就要凭此去得出一个草率的结论吗?
如果真的是他,为什么他不来找他们呢?他们可是他的挚友啊!
难道真的如传言的那样,他已经入魔了?
他们自然希望刚刚的那个人是他,如果不发生之前屋子里所看到的事的话。想到这里,他们宁愿那个人不是他!
于是方志文便几处一丝干笑道:“不要乱想了,那个人根本不是左总的。左总是不会做出伤害百姓的事的。”
香茗嗯了一声,只是眉宇之间的忧愁并没有因此而淡去。
半个小时之后,单道轩等弟子便回来了,只见他们的道袍上布满了泥土,身上更有几处被刮伤了,显得狼狈至极,和之前茅山杰出弟子的飘逸形象,完全就沾不上边,看来不但没有抓到黑袍人,反倒还吃了不少苦头。
而不知为何,见到男子安全逃走,方志文和香茗的心中都出现了一丝侥幸。
但是这种心绪一扫而过,香茗便立刻为那些弟子处理包扎被刮伤的伤口了,方志文则是上前问道:“那个黑袍人,逃去了哪里?”
单道轩皱着眉,摇了摇头,道:“那个男人,仿佛对这里的山林十分的了解,我们进了山林之后,顺着他的足记没有多久就迷失了方向,还中了他提前设下的埋伏,真是可憎!”
方志文听了,便心中一喜,这么说那个男子八成便不是左道陈了,左道陈就算来到这里,有怎么能对这里的环境那么熟悉呢?
这时只听单道轩笃定道:“那个男子看来便是黑炎门下的人了!”
方志文便问道:“为什么?”
单道轩变得严肃,道:“你难道不知道吗,黑炎门中,也有使剑的邪道士,下山前掌门就告诉我了,那些黑炎门的邪道士用的桃木剑,都是黑色的,是因为他们在施展邪术的时候,桃木剑侵染了太多的黑气所致,所以久而久之便变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