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立目瞪口呆地看完这一幕,左道陈就对他道:“高大哥,我的左手骨折了,抬不动他,就劳烦你了。”
高立哦了一声,叹道:“看来你真的是个除鬼的道士,之前我还一直不相信呢。”
他们三人就回到了高立的家中,让方志文继续躺着,高立帮左道陈简单地处理了一下骨折左手,道:“你还是得赶紧到医院接好。”
左道陈摇摇头道:“高大哥,我还是对你们村长里的怪事耿耿于怀,你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高立道:“你说吧!”
左道陈道:“第一,你们这个鬼村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习俗,这种习俗我之前也听过,绝对不是自然而来,绝对是发生什么大事才会实行的,你知道具体时间吗?”
高立道:“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父亲曾经说过,在明末清初的时候,当时清军入关,天下的汉人都陷入恐慌,我们人后村那时候的祖辈,不想投降清帝,所以就动员大家搬到了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就是现在的人后村,而据说那时候的人后村,环境并不是太好,种庄稼几乎是颗粒无收,而且还经常出现什么洪涝干旱的灾害。当时村子里有几乎近一半的人都死于各种灾害当中,几乎将我们的祖辈逼近了尽头。”
“而就在搬到人后村人当中,有几个和你一样,专门专研那种鬼道之术的,他们当时就指出此地是一处鬼魂盘踞之地,阴气重,邪气浓,如果没有克制它们的方法,那么整个村的人都会丧生,成为这里的幽魂!”
“后来那群道士通过算卦之术,算出了所谓的解除方式,也就是现在人后村的吓人习俗,将那些因为灾害而死去的村民,都葬在自家的后院中,在上面下了咒语,留住他们的灵魂,变成村名的保护神,这样一来,能够躲过一切的危害。”
左道陈道:“结果呢,还真的有效!”
高立点点头道:“当然了,否则人后村到现在也不会将这种当成习俗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了,当时将那些死去之人的残骸埋入自家后院之后,那些频繁发生的灾害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村子里的人团结一致,慢慢壮大,不仅躲过了清军的围剿,而且还繁衍到了现在。人们已经相信,埋在后院的那些亲人,真的变成了保护神来庇护他们。”
左道陈算是了解这个习俗的来源,他问道:“那你父亲是怎么知道的?”
高立回答道:“其实我们村子里面有一本族典,里面记载着安平村这几百年的重大事件,现在放在村长那里,我的家人曾经和村长一家甚是交好,所以我父亲就看过了,后来就说给了我听。”
左道陈站起身来,就道:“我觉得啊,或许看了那本族典,就能明白村长为什么要填谷了。”
高立道:“你的意思是?”
左道陈扶住自己的左手道:“去村长那里,要他给我看看族典!”
高立知道左道陈已经左手骨折了,就道:“你身上还有伤呢,就算是个除鬼的道士,恐怕还是有点勉强吧!”
“我和左总去!”
方志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床上起身了,除了头上有点擦伤之外,整个人生龙活虎的。
左道陈关切道:“你没事了?”
方志文显然不知道刚刚自己被鬼混附身的事了,只是听到左道陈要到村长家里,就认为自己也应该跟着他去。
左道陈也不想告诉方志文之前的事了,就道:“好!那你和我一起去。”
他扭头问道:“高大哥,你呢?”
高立就道:“我本来已经不想和村子的事再有纠葛了的,但是还是跟着你们去吧。”
就这样,三个人,在黑夜之中,来到村长的家,远远看去,灯还亮着。
左道陈不知道该不该敲门,如果村长看到他们的出现,大概会吓得半死吧。
方志文可不管那么多,就咚咚地敲开了门,过了很久,都没有人来开门。
左道陈推了一下,门竟然开了,没有锁!
他们就走了进去,没有发现村长和苍白女人的身影,只不过听到了在里屋里听到了窃窃私语的童声。
左道陈推来了里屋的门,就看到六只灰溜溜的大眼睛在盯着他们,是苍白女人的三个小孩,她们小小地身子缩在被窝里面,坐在床上露出上身,他们三人差点被吓了一跳。
这三个小女孩见到左道陈他们并没有丝毫惊慌。反倒异口同声地道:“叔叔们好!”
左道陈就问道:“你们的妈妈和爷爷呢。”
三个小女孩却没有回答左道陈,就三个躲在被窝里抱在一起,似乎在做着某种游戏。
左道陈将门关上,更是对人后村里人的作风倍感不解,怎么能那么安心地把孩子单独留在家中呢,而且还不锁门。
但是他们来村长家是有目的的,村长不再他们正好行动,左道陈对高立道:“高大哥,你还记得村长的族典放在哪里吗?”
高立道:“让我想想,毕竟已经是小时候的事了。”
方志文道:“不用想了,就直接找吧,也不要顾及什么道德了,之前他们推我们下谷的时候有没有为我们考虑一下呢?”
左道陈想的也是,于是三个人就开始在村长家里翻箱倒柜,开始找寻那本人后村的族典。
他们找的甚是仔细,连同大灶和仓库都找了,但找了几乎近一个钟头,竟然会一无所获。
方志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奇怪道:“高大哥,你不是说族典就在村长的家里吗,怎么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
高立道:“那也是十几年之前的事了,我怎么能保证他还在不在村长家呢?”
左道陈道:“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
他在两人的中间走过去,用右手推开了那三个小女孩的房间。
三个小女孩还是锁在被窝里面,只不过这个时候露出的是她们白嫩的脚丫子。要不是还听见她们不时的娇笑声,还以为她们被憋死了呢。
左道陈在这个房间里面翻了一会,就从床下掏出一本纸业已经泛黄的大本书籍,他对高立道:“你们的族典就是这本?”
高立点点头,道:“就是它!”
方志文赞叹道:“左总,你还真神了,怎么会知道族典藏在这床下的。”
左道陈道:“我也是猜的,这本族典记载了人后村几百年的历史,对于他们来说就等于一个护身符一样,村长疼爱自己的孙女,很有可能就藏在她们的房间里面,果然一找,就找到了。”
左道陈就翻开了这本人后村的族典,里面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就是人后村的历史,记载着这几百年人后村所发生的大事。第二部分就是一些村里曾经出现过的杰出人物的一些记载,最后一部分是族规和一些习俗什么的。
左道陈似乎是有计划地看这本族规,过了很久,他道:“果然如此啊!”
高立和方志文并不明白左道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左道陈就道:“我们现在赶快找到村长,让他立刻停止这填谷计划。”说完他就第一个出了店长的家。
高立和方志文也只好跟着他,他们就又来到后山,就看到村长和村子里的男人在那里用着工具运土,打算下一次填谷。
他们的出现,就当即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村长甚至是张开了嘴,他们明明就在之前将左道陈和方志文推下了送鬼谷,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鬼魂?
左道陈走了过去,村长被吓着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左道陈却道:“村长,你们赶快停止填谷吧,要是你们真的填了这送鬼谷,恐怕你们人后村就像几百年一样,天灾人祸绵绵不绝,村子就完了!”
他突然就蹦出这句话来,听起来就更像鬼话。
那些男人就拿起铲子工具来,把他们当成了一个个怪物来看。
村长看到左道陈他们充满着人气,并不像灵魂,想着他们大概是从谷中逃了出来吧,他神色有点轻缓道:“你突然间叫我们停下填谷,总要有个理由吧?”
左道陈就道:“理由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不过你却没有告诉过我为什么要填谷。”
村长道:“我也和你说过了,填谷是为了救大家的命,为了不让鬼怪在从谷中出来残害村名,破坏我们的生活。”
左道陈却道:“这是谁和你说的?谁告诉只要填了谷才能救全村人的命。”
村长没有说话,但是其中有几个人却看了那个苍白脸色的女人,也就是村长的儿媳妇。
左道陈就对那个女人道:“是你吧!是你怂恿村长他们来填山的吧?”
女人没有回答,但是神情却闪过一丝慌乱。
左道陈就站在中央,对所有人道:“几个月前,你们村子似乎又经历和几百年前一样的浩劫,村长为了破灾所有下了单子要请我来,不过中途有了变数,就是这个女人,不知道和村长说了什么,让他怂恿大家一起填谷,说是为了大家的将来。后来我们来了,村长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就有点想赶我们走,大概是你们以为填谷能够解救你们,所以就不需要我了吧。”
“之后我到后山来看你们,这个女人认为我会坏了她的计划还是什么的,就叫你们痛下杀手,将我和志文推下山谷,好在我们大命不死,之后我翻开了族典,总算是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村长就大叫地打断了左道陈道:“住口!你凭什么来管我们村子的事,我是向你下了单子没错,但是我不代表我们会相信你!”
左道陈没有搭腔,只是说道:“几百年前,明末清初,你们的先辈逃到了这里。然后在一帮道士的带领之下,躲过了村子里的难关,几百年后,同样的灾害再一次出现,如今你们却再也不能仰仗你们特有的习俗来庇护,就想着来填谷。”
村长怒道:“你竟然潜入我家,看我们村子的族典?!”
左道陈继续道:“没错,我在族典里看到几百年前的记载,上面说着那群帮助过你的道士,在你们人后村躲过难关之后,就悄然离开了吧。但是就是因为他们对你们的帮助,让他们在你们的历史地位特别的高。这让我不禁想到,你宁愿退了我的单子,应该建议你填谷的人是那群道士的后人吧!”
村长双目圆睁,看来是左道陈说对了。
左道陈就走到了那个苍白女人的面前道:“是你吧,你就是那群道士的后人,大概是通过什么方式让村长知道你的身份,你根本就不是村长的儿媳妇,而是暂住在他的家里。因为我在族典上看到村长根本就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都嫁到外村去了。”
村长就退到女人面前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呢。”
女人这时却开口了,她近乎病态道:“算了,村长,他的确说的没错,不过我是道士的后人,人后村的人相信我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左道陈冷笑道:“哼,我终于明白什么叫物是人非,或许你的先祖是一个个好人,但是你却想害了全村的人!”
村长怒道:“你在说什么呢?”
左道陈看了看他,思量着该不该把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给他们听。
高立这时却站出来道:“村长,你还认识我吗?”
吴大功仔细着盯着这个有点沧桑的年轻人,过了一阵,就激动道:“你是高家小娃?”
高立点头道:“十几年了,你老还能认出我。”
听到这句话吴大功露出羞愧的表情,大概是想起了高立母亲惨死的事了吧。
高立道:“道陈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面子,听他说完好吗?”
村长道:“好吧,你们就说吧!”
女人慌张道:“村长,他们……”
村长做出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就对左道陈道:“你说说看。”
左道陈便对村长道:“村长,我知道接下来说的事很残忍,或许你们这几百年的信仰就会因此而倒塌,但是如果不让你们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恐怕全村的人都不能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