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警察署汽车队

“老叶，出趟差。”老狼晃着手中的枪，枪尾上的琥珀色骰子摇晃得让人头晕。

“去哪？”叶云生问道。

“就用你的车，处决齐云轩，日本机关长已经下了处决令，此中共特工危害满洲，虽已招供，但死刑难免，地点在如意街。”郎景田说道。

听到如意街的名字，叶云生打了一个冷战。这个地方普通老百姓不知道，但警察署的人无人不知，那是一个血腥的活地狱，那里是日本人的秘密军犬训练基地，杀人刑法惨绝人寰，其中最可怕的就是用狼狗撕碎犯人。

叶云生出门上了汽车，老狼坐在副驾驶，后边左右各坐着两个行动队特务，特务中间夹着一个穿着囚服的人，此人十分虚弱，显然是受了重刑，他双眼被一条黑带蒙着，叶云生熟悉此人，正是齐云轩。

如意路的如意巷唯一大东区的北部，半个小时候后，如意巷日本军犬训练营到了。

叶云生一行人穿过铁门一个院子里，里边不时发出狼狗的尖叫声，已经人的惨叫，这些日本畜生每天都抓无辜的老百姓来喂狼狗，以此来训练狼狗的野性。

老狼很快办理了交接手续，齐云轩被日本人带走，此时齐云轩已经吓得瘫了，他不停地大喊冤枉，救命！嘴里骂着：“马勒戈壁，郎景田，杜秀峰，日本鬼子，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叶云生此时心情也有些异样，他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可是就在齐云轩马上被拖进狼狗圈的时候，训练营大门外突然来了一辆警车，警车上下来了四五个便衣特务，叶云生认出这几个都是行动队的。

此时，从车里走出两个人，一个中年人，头戴狗皮帽子，身穿青紫色长袍，外罩棕色绸缎马褂，此人还带了一副眼镜。而此人身边的人让叶云生大吃一惊，这人这是刘钊。

刘钊道：“特务机关长有令，暂缓执行齐云轩，案件有了新的证据。”

老狼和叶云生都一愣，这时，刘钊推过来那个长泡马褂人道：“此人是北站寄存处的柜员黄老皮，黄老皮，你过去看看，那天取件人在这个几个人中吗？”

黄老皮颤颤巍巍地上前，他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人间地狱，惨叫和血腥味让这个普通的老百姓胆战心惊。

黄老皮走到跟前，先看了一眼郎景田，然后又看了一眼叶云生，突然，他一指叶云生。

“就是这个人，他取的5087号包裹，还拿手枪威胁我。”

叶云生一阵紧张，刚才一进军犬基地，这里血腥气和残酷气氛已经让叶云生受不了，他就像晕车想呕吐的感觉，黄老皮的指证让他再也受不了，叶云生弯起腰呕吐起来，老狼一看连忙扶住叶云生：“老叶，怎么回事，知道你这人矫情，这地方我呆着也恶心，挺住。”

叶云生吐过之后，出了一身汗，反倒觉得轻松。

叶云生冷静地说：“你说取包裹的是我？你确定？”

黄老皮眨眨眼说：“像，太像了，身形气质，脸型都像。”

刘钊道：“黄老皮，你和叶司机把在寄存处的对话再说一遍。”刘钊说着拿出一页纸交给叶云生，叶云生一看这篇对话就像台词本。

叶云生冷眼看了一眼刘钊说道：“好。”

不一会，台词对完了。

刘钊问道：“怎么样？”

黄老皮道：“像，说话语气太像了。”

叶云生怒道：“像个屁，沈阳人说话都这样，你在寄存处交接包裹的时候是几点？”

黄老皮哆嗦道：“时间……，时间是正午十二点零一分左右，收件单上有时间记录，对了，车站的钟声刚响完，取包裹的人就来了。”

叶云生说道：“12点01分，那是我正在八卦街路口北市邮局门外，我和老狼在抽烟聊天，我还给老狼讲了一个大脚娘们儿的笑话。老狼你说说看。”

老狼想了想道：“对，老叶和我在一起，当时我刚吃完小西天的包子，叶云生送饭出来，我们站在北市邮局门口，当时北市场邮局的钟声响了，正好是12点，对，那个大脚娘们的笑话挺有意思。”

叶云生道：“我12点在北市场邮局，从北市场邮局大门到北站寄存处，如果步行得15多分钟，快步跑，也得5分钟，要是开车还得绕过北市场，也是10分钟，难道我是孙悟空，会飞？”

刘钊一脸尴尬，然后镇定道：“老叶，不要生气，这都是土肥原机关长的意思，本人只是奉命调查。”

刘钊说着死劲踹了黄老皮一脚，他妈的，你老小子为了领赏，胡乱咬人。

叶云生心里明白，一个刘钊还不敢这么做，这一幕一定是杜秀峰在背后指使，敌人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这是在考验自己。

刘钊又说道：“老叶，你是特调处的老人儿，处座的心腹，这都是土肥原机关长的命令，非常时期，特调处的每个人都要接受调查，老叶，那天你在八卦街中心广场时，老巴他们说你步行去买烟，大概10分钟左右回来，你是去哪个烟店买烟？”

叶云生想了想说：“是在震东路的新日满商行，我经常去那买烟，我烟瘾不大，只抽清淡的七星。而七星烟只有日本商行才有，新日满商行距离中心广场最近，当时是老板娘水原由美子给我拿的烟，当时我在店里停留了10分钟左右，和老板娘水原由美子聊天，然后，再步行回到中心广场。”

“好的老叶，我回去调查，哎，老叶，这只是走个过场，别往心里去。”刘钊说完掏出手枪。

看到枪，旁边的黄老皮一惊，他以为自己完了。

刘钊提着枪走向远处的齐云轩，然后对准齐云轩的太阳穴说道：“土肥原机关长念你对以往的功劳，决定让你死个痛快，对不住了兄弟。”

齐云轩此时也不像刚才那样害怕，他闭上眼睛说道：“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这样，谢谢你，老刘，我会记得你的恩情，我是被陷害的，不管你相不相信，特调处有鬼，动手吧！”

刘钊扣动了扳机。

叶云生终于舒了一口气，老周交代的第二个任务终于圆满完成，除掉齐云轩，党内最危险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