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闹沈五
沈五做贼心虚,所以很早就已经做好了防备黄猛三人心里。可是一打开门就看到怒气满脸酒气冲天的黄猛三人,沈五还是心虚了。他主要是害怕黄猛,这个青年后生太厉害了,两个胳膊一用力居然能把自己从地上提溜起来。
不过沈五想:这个时候我应该表现的非常愤怒和生气,因为自己的弟弟死了,他要发泄,却不知道往谁的身上发泄,正好借助几个人发泄发泄。
黄猛其实早就料想到了沈五的表现,一开门劈头盖脸的就冲着沈五一巴掌扇了过去,这沈五尽管早已有了防备可一开门就遭了打,他还是蒙了。他捂着脸说:“黄猛,你为什么打我,你……你们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
黄猛一把就把抓住沈五的领子,把沈五从地上再次提溜起来,沈五的下巴被黄猛坚硬有力的手隔的非常的疼。要平常他就老老实实的受着了,可这回不行,这会他要拼命,两个人的弟弟都是一种死法,他俩都要彼此怀疑呢。
他张开腿拼命的踢着黄猛的大腿,不想黄猛双手用力把沈五推了出去,沈五重重的摔在屋子正当中的桌子上。沈五疼坏了,他扶着腰站了起来,然后他猛的扑向黄猛抱着他的腰想把他摔倒。
黄猛是什么人,两帮子一用力能村里最壮最大的大黄牛摔倒的人物。不过这不劳他动手,那黄磊早就一脚把沈五踹到了墙角里。李建明知道此时自己应该出手了,这两下足够沈五受的了。
李建明跑到沈五跟前用身体护着沈五,然后张开胳膊组织黄猛和黄磊说:“两个当哥的,当哥的听弟弟说一声,别着急打人,你就是把他打死了,他不知道的也是不知道。”
见李建明挡住了自己,沈五想:看来这几个人真的是问情况的。想到这里沈五就放心了,他从新站起来对着黄猛和黄磊喊:“来啊,来啊,你们能耐,能耐你们打死我啊,来啊,我弟弟刚刚被抬到县公安局,尸骨未寒你们能耐再把我打死。”
说完他伸出了脑袋对着黄猛和黄磊,沈五开始耍狠了,他“啪啪”的打着自己的脑袋说:“来,往这里打,这里。”
李建明胳膊一使劲将沈五的脑袋按了回去,说:“五子,你也行了,我们其实就是来问问你弟弟的情况。我认为你应该理解一下,你也是死了弟弟,猛子哥也是死了弟弟,而且死法都是一模一样,你说能不问清楚吗?”
沈五说:“问什么问,我早就知道,其实你们是在怀疑我,怀疑我弄死了黄虎。”
听沈五这么说,黄猛是真的生气了,他咆哮道:“是不是你,我今天弄死你,你说不说,给我说明白。”
李建明马上给黄磊一个眼神,黄磊领会到后马上也开始唱起了红脸,他抱着黄猛的腰说:“算了算了,猛子哥咱们已经打了他了,问问情况再说,我相信他也不敢对虎子弟弟怎么样。”
黄猛知道戏演到这里算是可以了,他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说:“好,我可以相信你们的话,但是沈五我今天问你,你要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沈五也知道总这么闹腾下去,自己也受不了,他们仨哪一个也不是好惹的主。于是他也软了下来,沈五说:“猛子哥,我告诉你,你弟弟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是我弄死的他,我天打雷劈,我沈五沈娃不得好死。”说完他指了指天。
黄猛咬着后槽牙说:“可是,怎么解释你弟弟和我弟弟死的一模一样,半点不一样都没有。”
沈五指了指旁边的床和凳子说:“坐下行吗,怎么说你们从村里来这里也是客人,既然你们找到了地方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告诉你们。”
黄猛将棉袄一脱露出黄鼠狼子皮的夹袄,露出小腿一般的粗的胳膊和宽阔的胸膛,沈五忍不住想:天呢,我要让他打我一顿,估计我这辈子就交代了,幸亏李建明出手相助,看来得谢谢他。
沈五说:“这样,你们既然来了我呢也跑不了,我这里还有点钱,出去弄点下酒菜咱们哥四个一边喝一边聊。”
怕沈五走李建明急忙说:“我们来了怎么好让你花钱,我去买我知道地方。”说完不等沈五回答,自己就先跑出去了。
黄磊见李建明走了出去,就说:“也好也好,你去买菜买酒,我和五子收拾收拾屋子。”说完对黄猛指了指外面说:“猛子哥,你到外面站一会,我和沈五先收拾收拾。”
沈五的屋子并不是很大,黄猛又是个大块头,整理起来不方便,只能让黄猛先出门等着。黄猛一甩手就走出了沈五的屋子,沈五的家不合其他职工宿舍相同,他的家出门就是大街没有天井,所以黄猛一出门就看到了一个人,这人看到黄猛后立刻就消失在角落里。黄猛假装没有看到似得,依然气冲冲的在门口站着。
沈五的屋子并不是很大一会就收拾好了,黄磊出门叫黄猛的时候,黄猛对黄磊使了个眼色。黄磊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看来这次三人来到大禹煤矿让玻璃他们产生了恐慌,黄猛想:他们肯定会认为沈五已经暴露了,看来今晚要和沈五称兄道弟了。
没一会时间李建明就来了,他带来了几瓶烈酒和烧肉,黄猛知道借着酒很容易就会让人打开心扉。三个人虽然刚刚喝完了酒,可合起伙来对付沈五那简直是不在话下。
沈五此时的心情颇为烦操,可又不敢表现,今晚他要从新检查炸药安置点的每一处炸药。比较已经放置了那么久时间,是不是还能爆炸?电线已经定时器是否还能运作?他最晚今晚就要查看了,可这几个人看上去居然没有要走的意思。沈五又不能直接驱赶,只能奉陪着。
黄猛三人早就猜想到了沈五的意思,眼看就要到了小年了,大多数工人都在小年之前的一天加班下井,好能准备出一天来和家人过小年。所以这一天井下上班的人特别多,正是因为这一天人多,才是他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沈五一边喝着酒一边试探的问:“我说啊,你们哥仨不会今天晚上就在我这里住下吧,我这地方可是小。”
黄猛手一摆说:“先不要聊这个,我想问你五子,你说咱们兄弟那么长时间了,大小就在村里长大,你能给哥说句实话吧。”
沈五就开始警觉起来,他害怕黄猛会问你是不是奸细特务之类的话。沈五眼神有些游离的问:“你问。”
黄猛把酒杯举起来说:“我先给你道个歉,刚才哥哥太……..太鲁莽,揍了你,这个酒哥哥我给你道个歉。”
沈五客气的迎合着说:“客气,客气,我们没外人。”
李建明也帮腔道:“猛子哥是想起虎子弟弟的情形了,我觉得吧五子你也别怪罪猛子哥。”
沈五点了点头说:“谁说不是啊,我这不也是刚刚自己的弟弟……..,哎。”说完沈五假装极度的悲伤喝了口酒。
黄猛又问他:“你能给哥说句实话吧。”
沈五再次紧张起来,他点头说:“哥,你问。”
黄猛一拍桌子:“我弟弟和你弟弟的死一模一样,这种蹊跷的死法可不是常有,我心思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关系,兄弟你要知道什么你给我说说行不行。”
沈五叹了口气说:“哥哥啊,我给你说吧,我弟弟死之前我在他家喝了酒。后来我们哥俩吵了起来,为什么呢?因为他觉得我出门的这段时间没赚到钱,也没娶到媳妇。”
“你知道的猛子哥,我们沈家死了好几个后生了,就我们俩个人了。我弟弟老实,可是我现在已经到了矿上上班,可是我寻不到老婆,这可不是我的问题,是别人看不上我。”
李建明又给沈五倒了杯酒说:“然后你弟弟就怪罪你?就因为这点事?”
沈五说:“关键是他把爹妈搬出来压我,我就生气了,借着酒劲我就走了。当时我也是在后地后地河桥上走的,当时我记得我一上桥我的正前方就有一个很亮的亮点,我就顺着亮点走,可是一不小心我摔倒了,我再抬起头来就亮点也没有了,然后我就看见后地河里啊,好像有什么玩意再朝我靠拢,我一下子就害怕了,撒丫子我就跑回来了。”
“然后你就不知道了?”
“我回来后就自己喝了点酒睡觉了,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我听李桂芝的爹才给我说,我弟弟已经……已经不在了。”
李建明问:“刘桂芝的爹是怎么知道你住在这里的?”
沈五说:“之前他来过大禹煤矿找过他闺女,结果闺女没找到找到我了?对了,哥几个,你们三个今天晚上不会真的住在我这里吧,我这里还真没地方住啊。”
李建明说:“你这地方没地方住,我们干什么住在这里,一会喝完酒再说。”
沈五又说:“一会太晚了,你们怎么回去,万一要在遇到后地河上的玩意可怎么办?”
黄猛生气的挥了挥拳头说:“我正好想遇到他们看看呢。”
四个人在屋子里喝酒聊着天,沈五是想让他们尽快的离开,可是黄猛三人却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而时间眼看着可就到凌晨了。
门外的玻璃花和常瞎子却等着急了,他们好容易才让监视的人转移了目标,不想沈五却被黄猛找上门来了。玻璃花在门外不远处直跺脚,天也冷,他心里也着急。
常瞎子把两只手深深的塞进袖口里,他也已经冻坏了,也随着玻璃花跺着脚。常瞎子说:“福军上尉,我想莫不是沈五已暴露了。”
玻璃花皱着眉头说:“我现在就怕的是这一点,可是看上去不像是暴露了啊,怎么没抓他呢。”
常瞎子擦了下鼻涕道:“依我之意,你我还需近前查看。”
玻璃花摇着头说:“什么,近前查看,那黄猛一个指头就能把你给碾死,你还要近前查看。那古方的人蜡厉不厉害,不也让他们仨给弄死了。当初我和古方一块把人蜡从洞里请出来的时候,古方还说什么让我留一手,我看啊是他小心才对呢。”
“何为留一手?”
玻璃花说:“就是说和龙女士也得自己留个心眼,留个退路的意思。”
常瞎子点头道:“此话倒是有理。”
玻璃花说:“我和半截老妈子过了那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和她要留一手啊,我早就有打算了。”
常瞎子又说:“目前此事更要紧,你我二人抓紧想对策啊。”
玻璃花问常瞎子道:“老常,你有什么办法你说。”
常瞎子吸了吸鼻涕说:“目前只能一种办法了。”
“你说。”
“让那沈五将安置炸药的地方告知于你我,你我二人自己来想办法,或另找人来炸。”
玻璃花说:“炸药不是你制作的吗?”
常瞎子说:“是小老儿不假,可安置地,却是那沈五啊。”
玻璃花又问:“你给了他多少个炸药包?”
“前后共十次,每次八个?”
玻璃花吃惊的说:“什么八十多个炸药包全部都安置上了?”
常瞎子一摇头说:“这也是龙女士之意啊,她想往大里做。”
玻璃花说:“八十多个炸药包要一一找到位置可不容易啊。”
常瞎子又说:“眼下时间已过数月,那炸药的引线、电源、电池都要重新更换。”
玻璃花说:“不换不行吗?直接定时爆炸。”
常瞎子摇头道:“不可,井下极为的潮湿,上次任务未完成,到今日已有数月,早已腐朽不可用也。”
玻璃花说:“看上去必须要近期下手了。”
常瞎子点头道:“八十个炸药包安置在井下,居然没有被人发现过,可见沈五却有过人之处,可若是想一一寻到,也不是简单之事,这沈五看上去果真是有些本事的。”
玻璃花道:“那没办法了,只能让沈五给我们把安置点写下来,然后我们找人去更换和查修。”
常瞎子道:“也只好如此了。”
玻璃花又说:“看来咱们应该找人接触一下沈五了,让沈五尽快把安置点告诉我们。”
常瞎子说:“找谁更好呢?”
玻璃花阴森的一笑说:“我有人选了。”
常瞎子道:“哦!福军上尉看来早就是胸有成竹了。”
玻璃花笑着说:“有一个人是最佳人选,走,我们应该去拜访拜访他了。”
常瞎子好奇的问:“是谁?”
玻璃花边走边说:“去开车,我们去后寨村。”
常瞎子有道:“此时间去后寨村有何贵干?”
玻璃花说:“找我老丈人聊一聊。”
常瞎子立即明白了,他“呵呵”一笑说:“我已明白了。”
已经到了深夜,天又寒冷至极,所以街面上几乎无人再走动,两个人深夜中直奔着死孩子山去了。来到死孩子山脚下,那玻璃花从怀里抽出七星晷,用手托着对准了北斗七星,嘴里喃喃道:“残月子时,方位为上。”
测量了一会后玻璃花说:“走,洞在2点方向。”
常瞎子佩服的说:“福军上尉真乃神人也,这如此精密复杂的器械,福军上尉居然运用的如此娴熟。”
玻璃花笑了笑说:“谁叫这死孩子洞口那么难找呢,尤其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