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丑儿之死
想到那鲜美的兔子肉和柔软的兔毛,丑儿的心里就澎湃了,要是能多打上几只说不定就能给想好的做个皮坎肩了,看着脚下厚厚的黄鼠狼皮子他心里无比的羡慕和妒忌。他骂骂咧咧的说:“大爷爷就是偏心,我要是遇到那么多的黄鼠狼子我也能弄到这么多好皮子,把皮子一卖不就有钱了,大爷爷真偏心。”
他将黄鼠狼皮子往后背一背就要上黄坟子岗,却又停下脚步,他想:我拿了那么多的皮子、钱和信万一丢在什么地方可不好交代,还不如一股脑都放在县公安局门卫上,反正公安局的门卫他们不敢动。想到这里丑儿就背着沉重的皮子到了县公安局门口。
丑儿来的时候是坐着黄局长派的吉普车直接送达龙头村镇公安局的,所以来龙头村镇公安局他是有说道的,他已经想好了就说自己是大禹煤矿联防队的。到了公安局门口丑儿将黄鼠狼皮子往地上一扔对着看门的就说:“我的行李先放这里你们不要乱动,我有任务还要去一趟龙头崖。”
丑儿想:三十六计的空城计,越是有东西反而越要显得不在乎。想到这里他又说:“我的黄鼠狼皮子一共20张,我希望我回来时要保持完整。”
门卫是个老头带着老花镜,本来看见丑儿坐着吉普车来时人五人六的样子就很反感。没想到这小子那么的目中无人,几十张皮子居然那么看轻人。老头儿头都不抬的说:“后生,自己的东西自己放好,你的东西没人动。”
丑儿将黄鼠狼皮子塞到老头的桌子下面想:谁能心思到里面有那么多钱还有一封家信啊,看来古代的孙子兵法确实厉害。
又摸了摸怀里的信他心里踏实了,给看门老头甩了句说:“大爷辛苦了。”就大踏步的去了黄坟子岗。
门卫大爷蔑视的看着丑儿说了两个字:“嚣张。”
已经黑了天,丑儿仗着练过几天拳脚和腰间的刀,大胆的走夜路。他那里意识到这里的危机,而两双眼睛早就再他身后盯着了。
玻璃花说:“这人还真的是大胆,走夜路也不悄声的走。”
常瞎子眼神不好,天黑了他看不远,他就只能跟着玻璃花走。听玻璃花这么,他就说:“所谓后生胆大,乃天生也。”
玻璃花说:“什么胆大,我看分明就是不知死活。”
常瞎子说:“你用迷魂之法迷惑住他,他身上必有信件之物。”
玻璃花“哼”了一声说:“你就能那么保证吗?”
常瞎子黑暗中做了几个手势说:“然也,这后生无缘无故的来,又无缘无故的走,若不是为了传消息那又可作何?”
玻璃花说:“难不成真的身上有信件。”
常瞎子肯定的说:“定有信件,即便没有信件也定有嘱托,不如将其迷惑后探寻一二。”
玻璃花点了点头说:“好,老常看来还是你有注意啊。”
常瞎子在黑暗中展现出一个极为得意的笑容说:“这后生来此地,若不为一个目的来此又有何意呢?”
玻璃花笑了笑说:“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说的谁都想到了。”
常瞎子“呵呵”笑着说:“古方道士已然是兵败两次,若你我二人今次再得了功劳,龙女士想必定会重新重用我们,那古方道士在龙女士眼里也失去了分量。”
玻璃花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说:“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丑儿一鼓作气就走来到了燕子汪,他知道这里比较的邪乎,尽管有功夫在身可还得在意一些。他不敢有半点的停留,直奔着黄坟子岗走去,天比较冷又比较黑,丑儿只能走的速度快才能暖和起来,他比较的穷还买不起新棉花蓄新棉袄。
不一会他就来到了黄坟子的山脚下,心理系着未完成的任务,所以他有些显得焦急想尽快找到个兔子窝放把火把兔子熏出来。正在寻觅着兔子窝时,忽然间他发现在自己脑袋的正上方有一个金光灿灿的东西,他警惕的想:这是什么东西那么闪。
正在心思呢,那金光灿灿的东西闪的更耀眼了,那光似乎都能刺疼双眼。他用手背遮挡住眼睛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就是强子哥遇到的鬼打墙吗?”
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一身娇呼:“丑儿哥?是丑二哥吗?”
丑儿想:黄坟子岗上谁会认识我,听这个声音似乎是个妙龄的少女。
这动听的声音又说:“丑二哥来这里也不给小妹说一声,小妹也好准备好酒菜呀,都知道我炖的野兔肉可是好的很呢。”
丑儿没说话他闭上了眼睛,他想起前些时间强子哥给自己说过的话。丑儿心一横抽出后腰的刀冲着声音的位置就劈砍了过去,砍完后他嘴里还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强子哥就是这样被你迷惑住的,现在还想迷惑我,看我不找到你宰了你”
说完丑儿把自己的舌头垫到后牙床上狠狠的咬了下去,刺骨的疼痛让丑儿一下子看清楚了所有,那里还有什么尽管灿灿的东西,四周全是黢黑的夜晚和身边粗细不同的树木。丑儿清醒后反而笑了,他得意的说:“想用鬼打墙这一招迷惑我,呵呵,我早就防备了。”
那山下的玻璃花见丑儿破了自己的第一个阵法,显然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甚至有些轻薄的人居然能有那么强的意志力。玻璃花一擦嘴说:“看样子一两只黄鼠狼子还拿不了你,你不问问我拿活的时候你还在吃你娘的奶呢。”
旁边的常瞎子道:“此人有所防范,福军上尉可能拿了他?”
玻璃花胸有成竹的说:“我学的可能不如那古方道士精通,可是驭虫之术的拿字决我还是比较自信的。”
说完玻璃花从腰间掏出一个搪瓷瓶,将手里的瓶盖打开一股奇异的香味很快就弥漫开来,玻璃花和常瞎子急忙用袖口将鼻子捂住。他把瓶子的液体撒在一片叶子上,这时几只红眼睛的黄鼠狼子饿狼一样的扑向有液体的叶子贪婪的用舌头舔舐着。玻璃花却早已有防备,一脚一个将这些黄鼠狼子踢开说:“你们还太嫩,我不要你们。”
说完这话从一个角落里有一只毛色浑身发红黄鼠狼子露着头一点点的靠近,看上去它极其的警惕。这黄鼠狼子显然是活了足够长的时间,小眼珠子滴流乱转,看上去要多精有多精。
玻璃花嬉笑道:“没错,没错,就要你这样的,来吧喝,想喝多少有多少,喝了去把那个人给我迷惑住。”
玻璃花一低头看到脚下有一个细细的铁丝套笼,邪恶的表情就浮现出来,他给常瞎子说:“你不是想知道那个王把式是怎么从那么细那么小的树上吊死的吗?”
听玻璃花这么说,常瞎子才想起来当初玻璃花在死孩子山丢了人皮帽子,气急败坏用三只黄鼠狼子迷住了蒋能、黄顺和王把式。还用一根细小的铁丝将无意捡到人皮帽子的王把式给吊死在小树上,那小树居然只有一个拇指粗细,也仅有王把式一样高,他一直特别好奇在这么矮这么细的树上是如何吊死人的。
常瞎子眨了眨眼睛说:“这手艺蹊跷也,小老儿特别愿意受教。”
玻璃花笑了笑说:“当初要不是我丢了人皮帽子,也不会让人怀疑到我头上,今天我要再展示展示我的拿手绝活,让这些忘了我的人再想起我来。”
说完他将手里的细铁丝递到那红毛黄鼠狼子跟前,那黄鼠狼子刚要跑却发现腿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再听从使唤了。玻璃花将手指头往黄鼠狼子的脑门上一敲说:“你命既我命,我命非我命。既杀之,既纵之,众生之命,轻与彼。黄先生,我命你去迷了那小子。”
说完这几句后玻璃花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捏了个决,口中发出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只听着常瞎子是目瞪口呆。
听闻玻璃花的驭虫之语,这黄鼠狼子的小眼睛一下子瞪的大了一圈,一股浓烈的红色从眼眶子周围蔓延开来很快将整个眼球染成红色。这黄鼠狼子对着玻璃花点了点头,就咬着细铁丝窜到了丑儿的身边。
丑儿破了玻璃花拿的第一场活,心里特别得意,一点也都没有惧怕之意,他想:无非就是这些玩意而已,觉得不对了赶紧咬住舌头,一疼了也就清醒了,没什么大不了。
他不在理会这个,继续低头寻找兔子窝,想放了火把兔子熏出来赶紧下山。可此时忽然听到一阵“嘘嘘啦啦”的声音,他顺着一看就看到一只红色皮子的黄鼠狼子窜到了自己脚底下。这皮毛在月光下面似是度了一层油,油光锃亮的,一看就是上好的皮子。
得来全不费工夫,丑儿欣喜过望掏出刀就砍了下去,就听到:“哎呦!我脚,熊玩意丑儿你砍到我的脚了。”听声音非常熟悉就知道可能真的砍错人了,就赶紧的抬头看。
这一看不要紧一下子吓坏了丑儿,原来说话的人是强子,这功夫强子正捂着脚面子呲牙咧嘴的喊叫。丑儿就说:“你不是强子哥,你是脏玩意,我知道甭想骗我。”
强子皱着眉头说:“滚蛋,什么脏玩意,我看见一个红毛的黄鼠狼子过来了想抓住呢,没想到看见你了,想和你打招呼你小子砍我。”
丑儿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不过这一巴掌并没有感觉到疼,却是强子安慰他说:“是不是打到你脸上感觉不到疼,那是因为你这一巴掌实实在在的打到我的脸上了,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被你打肿了。”说完强子把脸侧过来让丑儿看了看。
丑儿看到强子的脸果真肿了起来便说:“强子哥我不是要打你我是要打我自己的。”
强子说:“你为什么要打你自己。”
丑儿原本想说:我打是能把自己打疼了,就说明这不是在梦中。还没说出来呢,强子却说话了。他捂着胸口说:“可是丑儿你知不知道,打在你的身上疼在我的心里,咱们兄弟那么多年,难道这点情谊你还会怀疑吗?”
这一说丑儿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他看着强子红肿的脸眼睛一红说:“其实,其实我也很想你,你走了那么久怎么也不来看看我。”
强子一把搂过丑儿说:“好兄弟,我没走,我没走啊,我回来了就再也不走了,咱们一块把那个红毛的黄鼠狼子抓住。”
忽然舌头上的一丝疼痛让丑儿有了些许的清醒,他猛地推开强子说:“强子哥我听他们说你不是死了吗?”
强子笑了笑说:“不错,我是死了可是大爷爷没死啊,猛子哥没死啊,大家都没死你也没死,这样不就够了。”
丑儿听不明白强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并没感觉到什么害怕的,反而心里面升起一种暖意,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似乎清晨的太阳照在身上,又好像躺在一张巨大且上好的黄鼠狼皮子上睡觉一样舒服温暖。心里有了这种感觉他就开始往更舒服的地方心思了,丑儿心思:要是能有个女人才好呢,村里就两个女人最漂亮一个是汤文静一个是刘桂芝,可这两个女人都不能惦记,真可惜。
正在胡乱心思,丑儿就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丑二哥吗,是不是丑二哥,刚才给你说话你还不愿意,结果咬了自己的舌头,还疼了人家的心。”
丑儿扭头一看,天呢居然是汤文静,而且还是没结婚之前的汤文静。丑儿立刻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还了一句:“嫂子你好,嫂子你怎么来了?”
没结婚之前的汤文静就羞答答的说:“不准你叫我嫂子,我还没结婚呢,你是知道的。”
丑儿早就对汤文静动了心,听她说还没结婚心里就痒痒了,他说:“文静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结婚前的汤文静说:“臭丑儿,你不是咬了自己的舌头了,来张开嘴让姐姐看看,姐姐给你吹吹。”
这可把丑儿乐坏了,他使劲的把嘴巴张开,可是汤文静还在说:“不行啊臭丑儿,看不到你的舌头啊,你快点张开嘴。”
丑儿又把嘴巴张开,张的腮帮子都疼了,可汤文静还在说:“丑儿姐姐看不到,姐姐怎么给你吹舌头呀。”
丑儿就说:“那怎么办呀,我就只能长到这么大。”
汤文静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铁丝交给丑儿,极为害羞的说:“臭丑儿,这可是你姐姐我系兜兜的绳子,你把绳子绑在脖子里往上拉我就看到了,使劲的拉听到没有。”
结果汤文静从怀里掏出来的红色线绳,他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一股好闻的香味从他鼻子里灌到全身,丑儿一下子就酥软了,他急忙把红线绳绑在脖子里两只手使劲的往上拽,边拽边说:“文静你看到了吗?看到我的舌头了吗?”
汤文静笑嘻嘻的说:“看到了,看到了丑二哥我看到了,你快把绳子绑在这颗小树上,绑上后你继续拉我就看得更清楚了。”
不远处那常瞎子和玻璃花看到丑儿用细铁丝做成环套状套在自己脖子里,两只手拼命使劲的往上拉,可看他的表情却显得非常幸福和快乐。那迷离的眼神荡漾着七分幸福三分诡异,嘴角微微的扬了起来,看上去似乎在微笑。没一会功夫他猩红舌头从笑着的嘴里伸了出来,在月亮底下显得极为惊悚恐怖,舌头越伸越长直到一尺长的舌头完全定格在那似笑非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