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傀戏人的灭亡
等收拾完毕肉也差不多出锅了，在正屋的铁盆里点上柴火，李建明就把厨房屋子里炖肉的铁锅端了进来。三个人在正屋里边吃着肉边喝着汤文静酿的粮食酒，这粮食酒度数不高，但是非常解渴解乏，三个人平时都舍不得喝，就这点酒还是前几年有粮食的时候存下来的呢。
虽说三人又是喝酒又是聊天，可屋外的人并不知道三个人脚底下是东洋刀、砍刀、军刺、链子锤和三个简陋的弓箭。黄猛意识到今晚是一定会发生点什么的，所以他打算用表面的大意来迷惑住藏在暗处的敌人。
此时在黄坟子岗下有三个人影在往黄仙姑的屋子方向走去，前面一个看上去像是龙头村的刘老头，中间一个是顾老二，可是顾老二的肩膀上扛着一个长长的竿子，仔细看的话竿子的最末端系着一条长长的细绳。这细绳链接在第三个人的头顶上，这第三人走路的姿势也特别的奇怪。和正常人一不样的是，他需要扭动胯部才可以挪动双腿，似乎两条腿不能打弯。
三个人一路没有休息直接到了黄仙姑的屋子外，那顾老二把长杆子放下后悄声的说：“哎呦！老刘你也不帮帮我，这么重的竿子快累死我了。”
老刘头也悄声说：“来的时候不都说好了，你负责举着我负责控制。”
听老刘头这么说，顾老二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揉了揉肩膀说：“老刘头，你把大门敞开个缝，这样能看到里面，要不然光拉绳子让它扔链子锤瞄不准目标啊。”
老刘头点了点头说：“放心吧，福军上尉早就交给我了，你只负责架杆就行，其他你不用管。”
可是顾老二还是很担心的说：“唉！我问你，你觉得把握有多大，我听说这傀戏人袭击了他们三次都没成功呢。”
老刘头说：“你知道吧，傀戏人最忌讳的是什么？”
顾老二眨巴眨巴眼睛说：“最忌讳什么？”
老刘头说：“最忌讳的是空间大，傀戏人不能动但是威力大，而且攻击的距离也长。这大锤子一下一下的什么玩意能受得了，没过一会他们仨就累了，可是咱家的傀戏人不累啊，他们仨稍微有迟钝那大锤砸到会是什么滋味。”
顾老二还是担心的说：“他们可以躲起来休息啊。”
老刘头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怎么那么笨啊，我不是说了吗，傀戏人最大的忌讳就是在空间大的地方袭击人，那样的话他们可以随便躲。可是他们就在这小破屋子，上哪里躲啊，就算是躲在屋子里，咱们一个大锤过去那泥巴屋子不就砸个大窟窿啊。”
顾老二笑了，他“嘿嘿”道：“就算是砸不死他们，墙倒了也能压死他们。”
老刘头点了点头说：“对啊，快给他开开鬼眼。”
顾老二从口袋里掏出两块红布，将两红布一左一右的遮住傀戏人的左右眼睛，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三清铃，将三清铃轻轻一晃发出“叮当当”一声后，他口中开始念道：“黄彪啊！黄彪啊！子欲学吾道，慎勿怀杀想。一切诸众生，贪生悉惧死。我命即他命，慎勿轻于彼。口腹乐甘肥，杀戮充饮食。”念完后他将左眼的红布缠绕在自己的胳膊上，又把右眼的红布缠绕在老刘头的胳膊上说：“行了，灌灵气了，快搭台子吧。”
老刘头说：“我怎么觉得这个傀儡人，哦不对是傀戏人，没什么变化呢？不像古方摇晃铃铛后出现那种杀气腾腾的状态呢？”
顾老二说：“胡说什么，怎么不一样，都是一样的铃铛都一个用法。”
老刘头点头说：“哦！哦！我就是心里优点不踏实。”
两个人偷偷的将长竿子搭在了大门口的墙上，系着线的一段甩进了天井里，而另一端也有几条线是被老刘头抓在手里的，原来两端的线是相连接的。顾老二攥着竿子的一头将竿子高高的举起来，而那老刘头则将手里的线一甩一拉，那傀戏人黄彪猛地挺直了身体，并从腰后拖出两条长长的链子，而链子垂拉到地上的是沉重的锤头。
那老刘头嘴里说：“走。”然后与顾老二同时用力，那傀戏人居然猛的一个跳跃，从墙外跳入了天井里。
黄猛三人在屋里也已经吃个差不多了，刚要收拾铁锅就听到外面传来“咚”的一声，三人其实早有准备，黄猛立刻把桌子上的油灯掐灭，而李建明则快速的把屋门关上了。
黄猛说：“好鬼子，来得正是时候。”
黄磊将弓箭拿好蹲在屋门处，听着外面的动静，透过缝隙他看到那傀儡人正在天井的正中间。黄磊说：“果然是傀儡人。”
老刘头也通过天井外面的大门看到了里面人的反应，当他看到里面的人行动如此迅速时脑袋里就想了：这些人要么是早有防备，要么就是真的功夫练到家了。
顾老二举着竿子问：“怎么样里面。”
老刘头将绳子攥在一个手里说：“可以，台子搭的刚好，快点摇晃铃铛，让傀戏人准备袭击。”
那顾老二再次摇晃了下铃铛，这次的动作明显加大，声音也传的更远，就连屋子里的黄猛三人都听到“叮铃铃”的声音。李建明听到后立刻说：“哎呦！这铃铛还真的有用处啊。”
黄磊笑着说：“有什么用都是假货。”
黄猛说：“声音小店别让外面人听到，一会傀儡人要是袭击我们，我拖住他你俩从地排子车上跳到墙外，把举竿子的人抓住。”说完他把火盆用脚勾到了身边，同时准备好了弓箭。
老刘头和顾老二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见摇晃了铃铛后那傀戏人居然还是一动不动，老刘头就有些不耐心了。他说：“你再晃晃铃铛，我怎么觉得傀戏人没什么动静呢。”
顾老二责怪老刘头说：“你得拉机关才行，我已经按玻璃花说的灌了灵气了，你拉机关试试。”
老刘头就拉动了手里的绳索，可是那傀戏人手里的链子锤仅仅是扔出去了一半就掉落在了地上，再看那傀戏人耸拉着脑袋裹着腰身，看上去似乎极为的虚弱像是得了大病的老头子。
顾老二见不对劲有些着急，对老刘头说：“怎么回事，你到底学没学会？”
就在这会的空挡里门开了，黄猛一个跳跃从屋子里跳出来，左手拿弓右手持箭，将右手的箭在火盆里一撩箭尖就着火了。双臂用力那弓立刻就被拉满了弦，右手的箭此刻也搭在了弓上。顾老二和老刘头一见到这架势就知道有麻烦了，可也不能扔下这摊子就跑，见黄猛做了要射箭的动作，两人知道刻不容缓，那老刘头急忙拉动杆子上的消息机关。那傀戏人得了操控人的命令，即刻用双手将链子锤甩了出去，可不知为什么链子锤直打到一半就又落了下来。天井里的空间很小，黄猛的活动非常受限，黄猛看到那链子锤朝自己的面孔和胸膛袭击而来，可还有一扎的距离那链子锤居然软绵绵的掉在了地上。
见链子锤没有伤到自己，黄猛毫不犹豫将手里的箭射了出去，那着了火的箭快速的插入这傀戏人的胸膛里，一下子就燃着了傀戏人的胸膛和脸。而此刻，在黄猛身后忽然窜出两个身影----黄磊和李建明，他俩举着砍刀两步并作一步的跑到北墙，踩着那竖在北墙上的地排子车翻到了墙外。就这会喘气的功夫，黄猛又射出一箭，那傀戏人的肚子上也着了火。这傀戏人浑身着火浓烟在它头顶上盘旋着冲上天，可傀戏人居然没有一丝要退缩的痕迹，黄猛要为李建明和黄磊争取时间，于是弓箭又拉满了弦。
这时老刘头和顾老二已经知道了问题出在了那里，看来这铃铛不对，若只用手来控制傀儡人，那傀儡人的力气达不到最佳的状态。那顾老二眼尖，猛然眼看两个人翻墙而出就知道坏了有人要袭击他们。顾老二急忙对老刘头说：“快让傀戏人出来，有人要出来袭击我们。”
老刘头嘴里说：“走。”
那傀戏人再次得了指令，双腿用力借助那头顶上细绳的力度飞身一跃跳出了天井，而这时那顾老二连忙用自己的肩膀将长杆子架了起来。就看到空中一个浑身着了火冒着烟的人跳了下来，就这空档中李建明和黄磊杀到了，老刘头急忙运动手腕的力量让傀戏人又击出一记链子锤。黄磊和李建明眼看就要跑到傀戏人跟前了，却看到傀戏人两只手一扬，两个着了火的链子锤冲着他俩飞了过来。尽管链子锤比上次的速度慢，可是这打到人身上的力量也是极大的，还好速度慢两个人轻松就躲开了。
那刘老头一看急了眼，忙从怀里掏出三清铃来死命的摇晃着。那傀戏人一开始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刘老头的三清铃摇晃的震天响，他似乎也是听懂了些什么，猛然间就直起了腰。顾老二和老刘头见傀戏人有了反应，就急忙退后几步拉大了傀戏人和黄磊两只之间的距离。再次翻动手腕那老刘头嘴里吆喝着：“来吧。”
傀戏人得了命令，手腕一抖，两个链子锤就飞了出去。这可再也不是刚才的软弱无力了，那挥舞出去的链子锤是呼呼有声。黄磊和李建明看到这傀戏人似是复活了一般，精气神与刚才大不相同，惊愕之外却也没忘记躲开。
可距离拉开了再想靠近傀戏人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两个人正想办法靠近之时，就见旁边的门内飞出一道火光，一下子插到顾老二的腰部。这顾老二本来扛着长杆子做支撑呢，忽然被弓箭射中了腰立刻疼的“哎呦呦”的呲牙咧嘴。顾老二也算是硬汉子了，愣是一动不动任凭火烧着他的衣服，并顺着衣服烧到了头发。顾老二只能松开一只手，将上衣撕碎仍在地上，这样火就烧不着他了。原本想着再往后退一退，好让黄猛的弓箭射不到自己来，没想到黄猛的动作那么快，第二发烧着的弓箭又射了过来，这一下要了顾老二的命，那箭不偏不倚的直接插入顾老二的太阳穴。
顾老二摔倒在地不省人事，而那傀戏人眼看也烧的只剩下了一具骨头，老刘头自知事情必然是失败了，便将手中的三清铃砸向李建明自己夺路而逃。可刚跑没几步，黄猛就从天井里出来，那弓箭上带着火“呲”的一声就插入了老刘头的大腿，而老刘头则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
黄猛扔掉弓箭一个鱼跃上前掐住老刘头的脖子，一只手用力将他的一个胳膊卷到后背处，那刘老头本来中了一箭就疼得要命，又被黄猛扭住了胳膊更是疼上加疼。
李建明和黄磊也上前一步一人踩着一只脚，防止刘老头有什么行为。黄猛从腰里解下腰带把刘老头的两只手捆绑起来，让黄磊和李建明驾到了天井里。再看那烧着的傀戏人，已经露出了金属光泽的机括和弹簧，尤其是关节处的齿轮随着竿子上的线绳的弹动还在发出“丝丝拉拉”的摩擦声。看着人皮人骨的傀戏人，闻这空气里荡漾着的燃烧人肉的味道，黄猛说不出的一阵恶心。他踢了傀戏人一叫说了句：“傀儡人黄彪，傀儡人黄彪，你站错队伍了。”
三个人揪着老刘头进入天井，将他拴在地排子车上，老刘头呲牙咧嘴的说：“哎呦，疼死我了。”
李建明讥讽他道：“老刘叔啊，顾老二家那口子的病好多了吧，能见太阳了？你俩合作的不错啊。”
老刘头说：“建明兄弟我给你说，我是上了玻璃花的当了，他给了我和顾老二一人一块银元并且教会了我们怎么操控哪个傀儡人，哦不是，应该是傀戏人。说要是我们能重伤你们，他们就能给我们好处。”
黄磊凶恶的说：“银元呢？”
老刘头说：“在我口袋里，在我口袋里。顾老二把银元藏在鞋底下了，我把银元给你们你放了我吧。”
黄猛说：“放不放你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你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的？”
老刘头说：“是玻璃花，玻璃花教的我们。”
黄猛又问：“玻璃花对你说了什么？”
老刘头说：“玻璃花说第一步开鬼眼，第二步叫灌灵气，第三步是搭台子，然后对准了你们操控那几条线，你们就能…….说就能……..。”
黄磊打了老刘头一巴掌说：“就能什么？”
老刘头捂着脸哭着说：“就能杀死你们，然后还要给我们上尉的官衔。”
黄猛点了点头说：“其他的你老实的交代还有什么？”
老刘头哭着说：“其他的…….其他的我真的就不知…….不知…….，哎呦！”
李建明一脚踹在老刘头的大腿伤口处说：“老小子，说你们把刘桂芝藏在哪里了？”
老刘头呲牙咧嘴的说：“刘桂芝是谁呀？”
李建明又踹了他的伤口一下，那老刘头直疼的把鼻涕都喷了出来，他哀嚎道：“哎呦疼死我了，我….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啊…….什么桂枝啊。”
见老刘头老谋深算黄猛也就想：还是不和他浪费时间了，把他直接交给公安局吧。黄猛就说：“我看还是及时通知一下当地的公安局吧。”
李建明说：“看来在咱们这里真的是问不出情况了。”
黄猛说：“他肯定还掌握着内部消息，没事把他送进公安局吧。”
黄磊进屋将火盆弄灭，拿过刀来说：“预防节外生枝，咱仨一块去吧。”
当地县公安局并不远，可是路不好走，尤其又是大半夜的。三个人给老刘头的腿上打了死结，就朝着县公安局的方向走去了。
三人点上了火把一脚深一脚浅的行进着，老刘头腿受伤了所以走起路来来一瘸一拐速度非常的慢。黄磊有些着急多次的催促老刘头，让他行进的速度快一点，那老刘头的腿就是一脚并凶恶说：“长官啊，真的是…….真是太疼了，这样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你们…..你们别打我了。”
黄猛也有些着急，这走路的速度实在太慢了，他担心的是路上再怕节外生枝，毕竟老刘头太重要了，或许掌握了很多别人都不知道的内部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