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鸦 片

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了，三人没有回家而是带着伤直接到了公安局，一进公安局的门看门大爷就吃惊的看着三人说：“你不是后寨村的黄猛吗？怎么了这是。”

黄猛捂着伤口说：“大爷赶紧给黄局长打电话，后寨村里死人了。”

黄局长连夜来到局里，听完三人讲述完发生的事情，再看着面前伤痕累累的三人感慨的说：“我们找了一整天都没发现有还有其他地洞，你们三人不但发现了有地洞甚至还找到了一个隐藏更深的潜伏特务。”

黄猛想要再说什么却被黄局长一招手给制止了，他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几个数字。

“到我办公室里来我办公室里有人受伤。记住，要做最好的处理，该打麻药打麻药，改开口服药就开口服药，医疗费算在局里。”

放下电话他又拨打了几个数字。

“老刘我在办公室，你带着几个人赶快到后寨村，我从局里出发，我们在后寨村见面。”

再次放下电话后，黄猛发现局长的面孔显的及其严肃。黄猛说：“局长，我们回去自己处理伤口就行。”

黄局长不怒自威的说：“你们需要打狂犬疫苗，今晚就在我这里休息，明天早晨你们吃过早饭再走，我已经安排好了。”

黄猛说：“我怕你们找不到地方也找不到黄彪死的位置。”

黄局长笑了笑说：“我这个人从来都是过目不忘，地洞里的拐角有几个我早就摸得清清楚楚了。”黄局长说完就果断的离开了办公室。

听完黄局长说的那么自信黄猛就放心了，他也累坏了还真的想好好休息一夜。他扭头看了看和自己坐在一排的李建明和黄磊，两个人明显有了困意，毕竟折腾了一天。看着他俩的样子，黄猛觉得有点对不住两人。

黄猛说：“二位兄弟对不住了，让你们受伤了。”

李建明和黄磊被黄猛突如其来感性的话弄的有点不自在，黄磊大大咧咧的说：“说的什么你这是，弄的那么外。”

李建明更是没有说话，他身体刚刚恢复所以最累的就是他。李建明白了黄猛一眼说：“猛子哥，我都不惜的打理你了，我和磊子哥在你家住了那么长时间了，你还说这话。”

黄磊敲了一下膝盖恨恨的说：“可惜，太可惜了，让玻璃花和他老婆跑了，要是早知道的话，早把他俩关起来了。”

黄猛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说：“我觉得玻璃花虽然整天不干农活又神神叨叨的，可不至于是特务吧，现在看是我小看他了。”

黄磊说：“不是你小看他，而是他隐藏的太深了。”

李建明说：“其实从他那个媳妇来村的时候，咱们就应该怀疑他，哪有娶了媳妇从来不让出门的道理。”

黄猛想了想说：“没错，之前村里人以为是他媳妇有残疾所以天天的不出来，闹了半天他媳妇还是半截老妈子，出来怕露馅才不敢出来。”

正说着来了一个带着大口宅穿白大褂提着箱子的人，三人知道黄局长叫的医生来了。三人打完狂犬疫苗并做完消毒后医生才脱下口罩。这一露出面孔三人就笑了，原来医生是大禹煤矿的常志国，之前村里人得病曾经找过常志国，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

常志国摘下口罩说：“才多长时间就不认识我了。”

黄猛他们当然不会不认识常志国，他当初可是解放军的军医，附近几个村里就这么一个军医。据说刚刚解放初期他犯了个小错误就被下放到地方上了，然后一直在地方上干到现在。

李建明说：“你这大口罩带的谁能认识你。”

黄磊也说：“没想到局长大人把你请过来了，给我们看病有点大材小用啊。”

常志国笑了笑说：“伤口都给你们处理好了，你们最好多休息休息，过几天我回去一趟再给你们打上第二针狂犬疫苗。”

李建明有些怕针就说：“怎么还要打？”

常志国说：“什么叫还要打，狂犬疫苗必须打三针。”

黄猛此时想到了什么，他问常志国说：“常大夫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让动物听从人们的指挥吧。”

常志国不解的看了看黄猛说：“有一种迷幻的药物是给人注射的，注射后人会出现恍惚的状态，这种状态下很容易跟随别人的指令。”

黄猛说：“不是西药，我说的老祖宗的玩意。”

常志国说：“也有，最初听说有一种蛊术用烟 土和其他药材可以配出这样的药，但那是我小时候听别人说的。”

黄猛急忙问：“常大夫请问是谁你还记得吗？”

常大夫眨了眨眼睛回忆了一会说：“还真想不起来了，我那时候还在东北当兵呢，好像也是咱们这里的人。”

听常志国也在东北当兵，李建明就问：“常大夫你也在东北当的兵？”

常志国说：“是呀，当初这里当兵走的大部分都去了东北，后来才回来的。”

黄猛又问：“还有没有印象那人什么样？”

常志国闭上眼睛仔细的回忆着，不过眉头的皱纹可以看出来似乎也记不清了，一会后常志国说：“想不起来，毫无印象。”

常志国怀疑的问：“猛子，我听人说你们村里有特务，难道有人操控动物畜牲做特务？”

黄猛摇摇头说：“没事，我就是随口问一问。”

李建明看出了黄猛其实并不想给常志国说真实情况，于是就插嘴说：“哎呦！猛子哥咱们趁机会休息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回村呢。”

黄磊也说：“累了一天了，常大夫给我们找个地方睡会。”

常志国知道三人是不想说，也就说：“你们到职工宿舍睡会吧，楼上第二个门。”说完提着卫生箱离开了。

常志国一走黄猛才想起来，前段时间在谢东岳和黄二妮家，那谢东岳和黄二妮亲口说那“黄先生”也就是黄鼠狼带来一块狗头金，他们给大禹煤矿的常瞎子换了吃食了。大禹煤矿的职工大多数都是从附近村子里招的人，而附近村子常姓最多的应该就是东沈村，着常大夫也是东沈村。黄磊想：或许自己太敏感了，姓常的多了，也不见得都有问题。

三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到了公安局职工宿舍躺下就睡着了，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三人来不及吃早饭就匆忙的回了村子。果然如三人预料的一样，在玻璃花的家门口聚集了很多人，几个穿公安制服的人在大门口把守着，人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等黄猛走进了，村里人抓着黄猛的胳膊小声的说：“猛子还不知道吧，连玻璃花都是特务呢，听说在家里搜出枪来了。”

黄猛假装惊讶的说：“真的？”

正说着门内一个公安看到了黄猛冲着黄猛招了招手，三人就进了玻璃花家的天井，为了引起议论黄猛三人进门口让李建明关上了天井大门。

黄局长脸色比较沉重的给黄猛说：“我们还是来晚了，黄彪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了，地上有较长的拖拉痕迹，另外在拐角的洞口处还发现了一个储藏室，我想你们应该没有发现，里面有大量的火药和鸦 片。”

“鸦 片？”三人同时惊呼。

黄局长看着三人夸张的神态，觉得三人不太正常就问：“怎么反应那么大？”

黄猛就把昨晚与常志国的对话与黄局长说了，黄局长听了后并不吃惊只是说：“没错，常大夫在东北呆过好几年。”

黄猛说：“那这么说是不是就可以证明是玻璃花或者他老婆操控的那些红眼子野狗？”

黄局长说：“没错，至于如何操控的，我们还不太清楚。但是有一点，地洞里攻击你们的红眼子野狗肯定是被操控的。”

李建明说：“难怪一路过他家就能闻到邪邪乎乎的气味，闹了半天还是他们在用鸦片弄迷药。”

黄局长把手背在后背说：“对，这鸦 片有很强的依赖性，那些动物和畜类吃了后也会出现幻觉。这就像猫，有一种植物叫做猫薄荷又叫猫鸦 片，猫闻了后立刻就会产生幻觉，完全没法支配自己的行为。”

黄猛思考了一会问：“黄局长，我觉得现在应该弄清楚黄彪的尸体去哪了。”

黄局长说：“还有玻璃花一家的去向。”

黄猛看着天井里忙碌的公安人员说：“黄局长有我们能帮上的吗？”

黄局长叹了口气说：“我们已经把玻璃花一家的通缉令发了下去，从家和地洞留下的物件来看，他们应该是仓皇逃跑的。”

黄猛马上就听懂了黄局长的意思，忙说：“懂了局长，现在开始我们尽量寻找到玻璃花的线索。”

黄局长考虑了一下说：“其实我的意思不是让你们找玻璃花，他们是铁杆的特务，逼到绝路肯定会反抗，到时候就怕牵连你们。”

精明剔透的李建明说：“没事黄局长我们只是找线索，找到线索马上联系你。”

黄局长点了点头说：“要是真能这样是最好，你们切记就算是真看到了玻璃花一家也不能莽然的行动，要不然很容易就打草惊蛇，不但起不了任何作用甚至还能把人都搭进去。”

这时一个年轻的公安人员带着几个人进了天井，来到黄局长的跟前说：“局长，平时和黄彪和玻璃花走的比较近的几个人都带来了。”

这几个人都是本村或者附近村子的所以黄猛几人都熟悉，只是因为不经常来往可能名字有的叫不上来，偶尔见面还能说上话。不过其中一个面色苍白的人看着面生，黄局长在跟前黄猛又不好意思说话，只能试探的问：“局长，这几个人的底细都调查清楚了？”

黄局长说：“嗯，公安人员询问了一夜了，应该没什么事了，看上去这个黄彪应该是贪图玻璃花给的钱。”

黄磊说：“玻璃花还给黄彪钱了？”

黄局长说：“是的，在黄彪家里搜出了不少大洋，咱们平常老百姓家里肯定用不着这么多大洋，而且现在谁还用大洋？这些大洋肯定是国民党走时留下来发展下线或者做破坏活动用的。”

黄猛很想知道后面苍白面孔的人是谁，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就发现这面色苍白的后生连连躲避着黄猛的眼神，最后发现黄猛依然在看着自己就背过头去了，留下了一个背影。这个人的表现让黄猛觉得这人有些蹊跷，他问黄局长说：“后面的这人也是吗？”

黄局长说：“这是大禹煤矿的常会计，之前黄彪在大禹煤矿下大力，每个月都会在他那里拿工钱。”

“又是姓常”黄猛忍不住的多想，可姓常的太多了，不能出现一个就怀疑一个吧。尽管自己这么想，可黄猛依然忍不住的去设想一些情景，尝试着能不能把这些人串联起来。

黄局长看到黄猛低着脑袋，就知道黄猛肯定在心思这人是谁。黄猛是个非常有心思的后生，能引起他注意的人应该是值得注意的人。于是黄局长也就忍不住多观察了一下这个人，他越看这人越觉得面熟。不过长得到底像谁却总也说不好，总之看上去这人就非常的熟悉。

黄局长把嘴巴凑近黄猛的耳朵说：“你是觉得这个人有问题吗？”

黄猛马上反应过来，他悄悄给黄局长说：“没错我就觉得这个人非常的熟悉，不是面熟是熟悉，身形和行为举止都很熟悉但是就是说不上是谁。”

黄局长点了点头说：“看他脸色不太好，我回局里后调查一下，你也多摸摸这人的底。还是那个原则，不可靠近，只可观察。”

李建明悄悄告诉黄猛说：“猛子哥问一问局长，这个地洞到底是有什么用处？为什么直通死孩子山？”

黄局长显然已经听到了李建明的话，黄局长笑了笑说：“怎么还让猛子给我传达，这么近的距离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

李建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说：“您官太大了，我不知道怎么说。”

黄磊敲了一下李建明说：“这不是明显的吗，特务为了储存武器和粮食。”

黄猛打断黄磊的话说：“肯定没那么容易。”

黄局长很欣赏的看着黄猛说：“没错，这地洞直通死孩子山，肯定也是为了去死孩子山方便，为什么去死孩子山呢？我觉得这是下一步的重点，公安人员人力还是有限，你们要多跑一跑。”

黄猛说：“死孩子山我们去过很多次，每次都没有太大的收获，所以我有一些想法想和你说一说。”

黄局长眼前一亮说：“快说，我想听听。”

黄猛说：“从建明丢了孩子到我们三人在地洞里再遇半截老妈子，我总觉得有些事和龙头村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我想去龙头村看看。”

黄局长看着地想了一下说：“不错，也是个方向。不过你想好了去龙头村做什么？找谁？问什么吗？”

李建明插话说：“局长我受伤的时候是在谢东岳家的屋头上，后来猛子哥和磊子哥在他家还看到他们家供奉了黄先生。这可不是巧合，谢东岳的姑在龙头崖就是供黄先生的。”

黄磊也说：“没错，而且我听地不平说二指脸之前在咱们村从来没出过，二指脸都是在老的河塘里才有，那边有个燕子汪就出这个，谢东岳的姑在龙头崖住，距离燕子汪很近。”

黄局长说：“看来你们是早就想好了。”

黄猛把左手右手放在李建明和黄磊的肩膀上说：“我们经历过一些事所以想法是一致的。”

黄局长点点头说：“既然你们想好了，那你们就去查看一下，可是千万不要太深入，有线索立刻提供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