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香儿一走,瘦马巫凉就问:“阿宝哥,她不是唐赛儿的那个徒弟吗?”
闷葫芦谢阿宝一声叹息道:“是啊。”
瘦马巫凉道:“难不成阿宝哥和她......和她相好?”
闷葫芦谢阿宝又是一声叹息落地,他道:“你哪里知道我的苦?她师傅唐赛儿和我师傅虽说也有师徒之名,但两个人却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所以我和香儿也只能......唉,当然了这也仅仅是一个方面,香儿是个好女子,可我.......。”
闷葫芦看了看自己的腿,而后是频频摇头难以言表。
瘦马巫凉道:“阿宝哥,你那时跟着盛青时,我就知道你是个男子汉,我巫凉虽说没什么本事,可有一身武功,我想跟着你干,你若瞧得上我,等下次再做事的时候叫着我。”
闷葫芦谢阿宝道:“你托人送来了磨石,却不入我的门,我知道你有心想反,你若想将我的行踪暴露给官府很简单,可你没有这么做,我想你或许是个能值得信任的人。”
瘦马巫凉道:“方才我听香儿妹妹说她师傅唐赛儿打算过段时间就要去衙门闹事,我想不如趁此机会咱们一同,我想两帮人总比一帮人更妥善吧。”
闷葫芦谢阿宝道:“你若真有心那等我师弟来了咱们一块合计合计。”
鬼香儿和铁柱子、唐莲生回到了住处,他们仨人是一天一夜未归,唐赛儿很是担心,正要责怪鬼香儿,却听鬼香儿笑嘻嘻的问:“师傅姐姐,宾鸿大哥,怎么样,我让人给你们带回家的烧鸡可好吃?”
唐赛儿道:“我就知道是你的鬼主意,一定是用了迷幻术拿住了人家。”
宾鸿道:“香儿妹妹你有没有想到,那人路上刚巧碰到了官兵怎么办?那岂不是把咱们的家给暴露了?”
鬼香儿这才知道自己险些酿成大祸,急忙道歉说:“地下砖窑实在是好玩,我们玩着玩着就忘了时间。”
唐赛儿只好道:“那你们快早早休息吧,明天不要出门了,等后天晚上咱们又事情要做了。”
在地下砖窑,陆地蚂蟥黄二虎反馈回来了消息,他说:“师兄,我打听到后天衙门口来一批赈灾银,据说这批银子是偷偷下来的,朝廷直接下发,没有经过总督大人。”
闷葫芦谢阿宝道:“没有经过总督大人?这是为何?还有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陆地蚂蟥黄二虎道:“我化妆成了乞丐在衙门口转悠,听一人说后天衙门口要增加人力,顺着往下听才知道后天有赈灾银到。”
闷葫芦谢阿宝道:“二虎有个事我要告诉你。”
陆地蚂蟥黄二虎道:“是巫凉入伙的事?我看不用商量,我那时候观察过此人,不太懂的为人处世,但做事很有原则,和我那时候根本不是一路人。”
闷葫芦谢阿宝道:“他明明知道咱们在这里,却依旧不报官,而且我也托人打听了,他的确把家眷送走了,二虎啊,我觉得后天咱们可以带着他试一试。”
黄二虎道:“咱们二人的确人单事薄,要是有了他帮衬一定能事半功倍。”
闷葫芦谢阿宝道:“恐怕后天不光咱们一家,你那个对手唐赛儿也会到,到时候咱们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陆地蚂蟥黄二虎道:“师兄,你怎么知道?”
闷葫芦道:“香儿来过了,我问过她了。”
就这样,闷葫芦谢阿宝、瘦马巫凉和陆地蚂蟥黄二虎决定后天夜袭衙门口,而唐赛儿这边也决定要后天夜袭衙门。
朝廷下来了赈灾银,这,当属大事,故而大力神林术亲自出城迎接。
上百重甲兵士压着四辆马车进入了济宁城,车子沉重无比,压着车轮“吱吱嘎嘎”的作响。
知府林威在前,身后是师爷刘崇和大力神林术,紧跟在后面的是控儡木蝎加拉瓦、古狐、洛铁张和万尸王古米。
前来送赈灾银的武官生的是雄浑有力,胯下一杆长枪,枪端垂有红缨穗,随着风吹来回摇摆,显得十分有派。
武官见到林威后面色傲慢,走到跟前后才下马抱拳道:“哦,是林大人啊,邵方见过林大人。”
林威急忙回礼道:“是邵方邵大人吧,邵大人一路赶来辛苦了,快快随我入衙门吃些酒肉休息休息。”
邵方拍了拍肚子说:“不瞒林大人说啊,邵方可是好久没吃肉了,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林威道:“府下就在衙门后院,邵大人要不嫌弃咱们去衙门后院吃一顿,我那厨子是打江南来的名厨,想必邵大人没尝过江南口味的酒菜,不如.......?”
“哈,不如现在就驱,哈哈哈。”邵方一听有酒有肉马上来了兴致。
知府林威看了一眼师爷刘崇道:“师爷,走着吧。”
师爷刘崇急忙对邵方拱手道:“哦,大人请这里走,我后面带着银子跟上便可。”
邵方倒是没看出来林威和刘崇玄妙的关系,他大咧咧的第一个往前走去。
师爷刘崇并不着急清点银两,而是直接将银车入了库,锁上了库门他对守卫的一干兵士说道:“辛苦各位,各位也知道这里闹白莲教,晚上还希望各位打起精神,一会儿啊,我让人给你们送来饭食,有肉但没酒,呵呵,等哪天各位替班的时候再喝吧。”
说罢,师爷刘崇拿着钥匙走了,库房重地便只留下了一个叫做牟九的副官和几十个重甲兵士。
牟九见师爷刘崇走了后一屁股做到库房的台阶上道:“还不给酒喝,这走了一路了,脚底板都磨穿了,娘的。”
不一会儿来了几个人抬着几个木桶进来,木桶中是菜和饭。牟九是副官,自然他先吃,等他吃完,余下的人才分批吃。
晚间,重甲兵士将整个库房重地围堵成一个圈,可谓是水榭不通过,就算是黑天也要燃着火把。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人专门拿着松油桶往兵士的火把上浇油,所以库房重地一到晚上就会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今晚依旧如此,重甲兵士走了三天三夜,早就已经疲惫无比,就等着换班接替后大睡一场,就连一直骑在马上的牟九也是昏昏欲睡。
子时,济宁城安静如一片坟地,整个城里黢黑的就像被扣在了锅里,唯独距离衙门口后院处还有光亮。
牟九闻到一股沁入心脾的邪香,随即打了几个喷嚏道:“娘的,有人骂老子,要不然怎么平白无故的打了喷嚏。”
紧跟着兵士们也闻到了邪香,纷纷的喷嚏不止。牟九正要破口大骂是谁扔了辣椒面时,看到从地上忽忽悠悠飘起来无数朵蓝色的鬼火,这些鬼火跳动着在重甲兵士中间来回的穿梭。
牟九喊道:“上兵器。”
重甲兵士立刻抽出佩刀摆出战斗的姿势,他们动作、行为一致,一看便知他们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牟九虽说看上去吊儿郎当,可真到了关键时候决不懈怠,眼神凛冽如捕猎时的豹子一般。
牟九道:“有蹊跷,都别放松,这里可是盛行白莲教,别大意。”
正说着呢,一朵鬼火忽然扑向面前的重甲兵士,这兵士还未来得及反应,鬼火便“嗖”的一声钻进了兵士的盔甲中,紧跟着这名兵士哀嚎大叫。原来,那鬼火居然在他体内燃烧起来,这名兵士瞬间就被蓝色的火焰给笼罩,几个呼吸后兵士化为了乌有。
牟九喊了一句:“娘的,是谁玩鬼花招,出来让我看看。”
一个仙子模样的人从空中落下,她身着仕服,宽袖花衣,就像戏台上神仙一般漂亮。
仙子落地后喃喃道:“济宁城知府犯了天怒,引来天谴,你们若想保命便速速离开这里,宛若痴迷不悟这人便是下场了。”
说罢,仙子缓缓飞升,在众人的眼睛里消失在了黑夜中。
就听牟九喊了一句:“娘的,谁也不能退。”
说完后,一片寂静,眼前闪动跳跃的鬼火忽然也静止了,而后“嗖嗖嗖”的扑向距离最近的兵士,有些兵士用盾牌可以抵挡住,可更多的鬼火如飞蝗一般纷纷超人扑来。
一时间整个库房一片惨叫。
此时,在房顶上,古水儿对鬼香儿道:“三疯子的这手绝活我很喜欢,你让他交给我怎么样?”
鬼香儿白了这个不靠谱的小师叔一眼道:“水二师叔你还是自己给他说吧,反正我说了他不听。”
说罢,鬼香儿第一个跳下屋顶,紧跟着便是骷髅鬼三疯子和鬼妖王杨二。
鬼香儿落地后对牟九说:“就你自己么?”
牟九手持一把钢刀,钢刀要比寻常刀长出一半,牟九道:“哈哈,果然是来了啊。哈哈。”
骷髅鬼三疯子悄声对鬼香儿说:“师姐,别贪玩,师傅就在不远处看着呢,小心回去又挨骂。”
鬼香儿一听微微张口,口中立刻弥漫开层层薄雾,薄雾出离了嘴巴自行寻找人的鼻孔。顿时,那些活着的兵士开始头晕脑胀,人人握着脑袋欲死欲仙。
牟九见来人会邪术,当即举刀就砍,眼看就要砍到鬼香儿的脖子。
骷髅鬼三疯子此时袖口一甩,一枚冒着黑烟的骷髅丸“扑”的一声喷向牟九,牟九一个后滚翻躲开了骷髅丸。
牟九左手从怀中掏出三把匕首,猛地一甩,三把匕首飞射向骷髅鬼三疯子,骷髅鬼三疯子双脚点地“噌”的一声飞到了空中。
牟九喊道:“还有活着的没,给我宰了他们。”
话毕,重甲兵士再次组队,快速形成战场中最常见的常阵围堵住了鬼香儿。
常阵共分为三排,第一排是盾牌手,第二排是刀手,第三拍是长矛手,而鬼香儿则在最中间,只要一个冲刺,鬼香儿就会被刺成筛子。
可耳听头顶上空传来滚滚雷声,还伴随闪电不停的发出“噼里啪啦”声,就听“咣当”一声雷鸣,几个兵士就被雷给劈到了。紧跟着“咣当、哐啷、噼啪”声此起彼伏,原本密不透风的常阵仅仅几个雷就被劈的七零八落。
牟九就听到屋顶上有人笑着喊道:“哇哈哈哈,你古水儿爷爷又来了,快把银子拉出来。”
牟九手中再次摸出匕首,势要对屋顶的古水儿发射飞镖,骷髅鬼三疯子再次杀到。
他双掌接连推出燃烧的骷髅丸,牟九来不及躲闪只好就地打滚。
就听地面上“砰砰砰”发出巨响,那地面上的大理石居然被炸的粉粉碎。
所有人都在紧张着战斗着,唯独一个人静悄悄的树立在旁边的树冠之上,此人正是鬼妖王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