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官当道,朝野不为,有诗为证:
满朝文武着锦袍,闾阎与联无分毫;一杯美酒千人血,数碗肥羹万姓膏。人泪落时天泪落,笑声高处哭声高;牛羊付与豺狼牧,负尽皇恩为尔曹。
瘦马巫凉思量再三,决定舍弃妻儿老小杀贪官反朝廷。
瘦马送别了家人,便去找了洛铁张。
瘦马巫凉不等洛铁张开口自己先道:“张头,最近妇人身体有恙,巫凉打算辞去公职,还望张头见谅啊。”
说完,腰间挂着的腰牌摘下递给了洛铁张。
洛铁张道:“巫凉,你这一走可就太可惜了,你武功那么好,我原本打算在大人面前好好夸赞你一下,也好让大人提拔提拔你,可你怎么.......唉。”
瘦马巫凉道:“实在是家中抹不开身了,张头见谅见谅啊。”
洛铁张当然不知道瘦马巫凉有了造反的心思,他惋惜的道:“是不是前几日闷葫芦谢阿宝的事?要是因为这件事你就放心吧,不会闹大的,一切还有官府呢,咱们就是做事的。”
瘦马巫凉一声叹息,不再多言,拱手对洛铁张道:“张头,后会有期。”
离开了衙门,瘦马巫凉提着铁棍来到了任城县。
老远看去这里就是一个荒落的村子,只有几个农人扛着锄头从村中进来出去,就算这里土地里种的庄稼也是稀稀拉拉的毫无生机可言。
瘦马根据妻子所描述的路线找到了地下砖窑的洞口,洞门口的把守认识他,毕竟也是在街面上混的人。
把守看到瘦马巫凉后一惊心道:怎么不是洛铁张来?换人了还是有什么说法?
把守堆着笑脸道:“哎呦,是巫爷啊,巫爷您来了。”
瘦马巫凉道:“我找杠子头。”
把守道:“哎,得了,我给您找个地方坐会,我给大爷发个消息。”
自从陆地蚂蟥黄二虎贸然而来后,地下砖窑传递消息便改善了。
地下砖窑共三个洞口,每个洞口设有把守,但是这些把守每次通报都会很麻烦,所以干脆,他们在洞口处挂了四个牌子。
牌子上各自写着:甲、乙、丙、丁。
牌子有绳索牵连,绳索通过管道直接连接到了杠子头铁佛爷的房间,在杠子头的房间也有“甲、乙、丙、丁”四个字,若有客人来访,杠子头只需要看牌子来决定重要性。
甲:意为重要的意思,只要拉下对应“甲”字的绳索,那就意味着官面或者重要的客人来访,那杠子头铁佛爷和夜里虎许蛮子必须起身向迎。
乙:为少次,这样的客人没必要去迎,但一定要注意礼节。
丙:为自己人的意思,比如徒弟、家人、兄弟等,来了之后可直接进。
丁:则是外人,换句话说就是陌生人甚至是敌人,要做好准备。
瘦马巫凉见把守面对四个牌子正在犹豫,便道:“不用请示,我是来看朋友的,你直接带我去就好了。”
把守有些为难,瘦马巫凉道:“你不用为难,出了事我一人担着。”
把守只好在前面走,瘦马跟随在后面。转窑洞里错综负责,里面卖什么的都有,有卖小孩玩意儿的、糖葫芦、肉类、菜类、各种珍奇水果,当铺、成衣坊、药铺、郎中等等,甚至还有杂耍、算卦的,这要比济宁城的夜市还要红火。
瘦马巫凉头一次来这里,不禁暗暗惊奇,心道:济宁城的地下场所原来如此庞大。
在地下做买卖的人同样也是头一次看到身穿官衣的差人来此处,都怀着恨意看着瘦马巫凉,有些人认识他也仅仅是象征性的点点头。
把守带着瘦马巫凉走了好一阵子还未到,瘦马心道:这地下砖窑居然那么大,难怪可以应付整个济宁城的日常开销。
又走了一阵,买卖人越来越少,却是越来越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前方只有一个小门,把守敲了敲门道:“大爷,巫凉巫爷来见您了。”
就听里面的人说道:“官面上又来人了?不是刚把张头打发走吗,来干什么说了么?”
把守一听就知道了,大爷并不清楚瘦马此时正在身边。
把守道:“大爷,巫爷已经到了。”
里面的人显然没听明白,说了句:“什么?”
瘦马巫凉推门而入道:“杠子头铁佛爷幸会幸会啊。”
杠子头铁佛爷正在和夜里虎许蛮子商量事情,见有人直接推门而入便有些恼怒刚要发火,却见这人公狗腰、麒麟臂,一根五黑铁棍放在地上“蹦”的一声响,立刻明白了此人就是瘦马巫凉。
杠子头铁佛爷急忙站起来迎入门口,同时眼睛看向把守,那意思是责怪他为何不先通报。
瘦马巫凉道:“哦,这件事不怪他们,是我让他们不用通禀的,我是来找朋友不是谈公事。”
一听不是谈公事杠子头就放心了,因为谈公事就是来要钱的。
夜里虎许蛮子将瘦马巫凉引入正坐,正欲要沏壶好茶,却听瘦马道:“不用见外,我是为了打听一个人。”
杠子头道:“不知道巫爷想打听谁?”
瘦马道:“闷葫芦谢阿宝。”
杠子头铁佛爷和夜里虎许蛮子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这一眼让瘦马巫凉察觉到了什么。
巫凉心道:看来闷葫芦一定藏在这里了,我找对了。
杠子头铁佛爷笑呵呵的说:“呵呵,巫爷啊,你开玩笑呢吧,我们哪里知道闷葫芦的下落,他前段时间杀了不少人吧,听说一口气杀了将近五十人,哎呦,你说这人怎么能凶悍到这种程度啊。”
夜里虎许蛮子紧跟着迎合道:“没错,就是啊,咱们这里可是正儿八经的买卖,而且你们张头天天来,咱们怎么敢招惹那种人呢,真要是打起来,他还不得把咱们砖窑洞挑了啊。”
瘦马巫凉心道:或许我硬闯的确不是个办法,我毕竟是个官面上的人。
想到这里他道:“我把我妻儿老小送离了济宁城,我想跟着阿宝哥干,你们要是认识他给他说一声。”
杠子头铁佛爷道:“巫爷,我们真的不认识。”
瘦马巫凉道:“那你们也可以给黄二虎说一声,就说我也想拜鬼王大士为师,希望他们能引荐。”
两个人一听,又是相视一下,瘦马巫凉心道:还装呢,你俩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你们。
瘦马巫凉道,其实我要找也很简单,我天天在这里守着就行了。
夜里虎许蛮子道:“我的巫爷,您会您家就是了,这里咱们可没有伺候您的地方,哈哈,要是您不嫌弃,我们哥俩给您在怡红楼包个场,找几个小娘子陪陪你,反正嫂子也不在这里,呵呵。”
瘦马巫凉道:“哼,下三滥的事我不干。”
说完,提起铁棍就要离开。
杠子头和夜里虎心中一喜,杠子头心道:这个爷爷可算是走了,这帮人就算是不混官面也最好别惹。
杠子头铁佛爷在后面道:“巫爷,您要走了?”
夜里虎许蛮子急忙跟了出去道:“大哥,我替你送送巫爷。”
瘦马巫凉走出屋门道:“夜里虎就不用麻烦你了,从今天开始我就在这里了,我已经辞去了公门职务给你们做个看护我想还是够得吧。”
夜里虎许蛮子一听知道有些棘手,只好给瘦马巫凉道安排了一处暂住地。
这是一个很小的砖窑洞,里面已经有六七个人,这些人都是杠子头请的打手,用来维护地下的秩序和安全。
瘦马巫凉一进门,原本歪七扭八的人马上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这些人都是街面上的地痞流氓,对瘦马那是认识的不能再认识了。
“哎呦,是巫爷,巫爷请坐。”
“巫爷好,巫爷您还记得把我脑袋打破的那次吧,哎呦,我是真的长记性了。”
“巫爷,您上次也打过我,您忘了,在门市街口那里,嘿嘿,我当时抢了人家一块牛肉,嘿嘿。”
这些昔日的混混儿和地痞都已挨过瘦马的打为傲,你都没挨过官差的打你怎么能叫混混儿呢。
瘦马巫凉捂了捂鼻子道:“谁的脚那么臭?”
一个人说:“巫爷,我的。”
瘦马巫凉道:“滚出去洗脚,洗完了再回来。”
屋子里立刻一个人不剩了,他们去了打水处,仔仔细细的洗了个澡,又把臭鞋放在水里里外的刷干净这才排着队恭恭敬敬的进了屋子。
杠子头铁佛爷已经在屋里了,他讨好式的正对着瘦马巫凉说着什么,见人进来后杠子头起身对他们说:“我给你们说明白一点吧,从今天开始,这砖窑就有巫爷负责了,你们全部都听巫爷的,告诉你们小子,巫爷对你们是打也打得骂也骂的,谁要是敢说一个不字,我他娘的把你们的脑袋给扯下来当夜壶,都听到了?”
一个人道:“听到的,听到的,我们也想跟个厉害的角儿,这不巫爷来了吗,哈哈,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巫凉道:“我就一条,每天洗脚。”
杠子头严苛的道:“听到没有,每天洗脚。”
“听见了。”
杠子头铁佛爷道:“巫爷,您每天起来就在这里玩就行,下面孩子们要是碰到棘手的事儿了您出出面,就算不想出面也没事,到时候您给我说一声,我去办。”
瘦马巫凉道:“不用那么费劲,我有自己的事,你们忙你们的,真要碰到你们打不了或者是不敢打的人就交给我,我平时会在窑洞里转悠。”
杠子头铁佛爷一听心中有些着急,他要是天天在这里转悠那找到闷葫芦谢阿宝和黄二虎是迟早的事啊。
杠子头还想说什么,瘦马巫凉又说道:“行了,我让孩子们带着我去转悠转悠,您就忙你呢的就行了。”
杠子头一听知道他在下逐客令,只好起身离开,心里想的:不行,我得赶快去告诉一下闷葫芦谢阿宝和陆地蚂蟥黄二虎,真要万一双方碰见了,也好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