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州府是济宁城下属地,赛阎王连夜骑快马逃离,第二日清晨换马继续赶路,与傍晚到达济宁城。
此时,知府张千正在询问探子关于沟子村的事。
知府张千问:“我问你,这个沟子村在什么地方?”
探子道:“回大人.......哦,不是。回老爷,这个沟子村在衡州府下面的一个很偏很偏的地界里,要不是我一路打听着去找估摸着就算翻遍了整个衡州府都不一定能找到。”
知府张千又道:“衡州府?这个衡州府县令是谁?”
师爷刘崇道:“老爷,是人称赛阎王的陈赛延。”
张千想了起来,他道:“哦,我想起来了,陈赛延倒是月月给我上供,上的还不少。”
师爷刘崇道:“陈赛延在衡州府人人畏之,据说他什么都干,什么都敢干。”
知府张千喃喃的道:“哦,陈赛延,赛延,赛过阎王爷。”
正说着呢,就听门卫有报:“老爷,衡州府县令陈赛延来了,这会儿在衙门口等着呢。”
知府张千一愣“哦”了一声道:“不会那么巧吧,我刚好还想找他,快,引他来后院。”
师爷刘崇道:“莫非他有紧急之事?”
不多时,赛阎王来到了知府张千面前,赛阎王快马加鞭跑了整整一天一夜此时是又饿又累,见到张千后顿时就身体一软载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灌了姜汤吃了热汤面,赛阎王陈赛延这才缓醒过来,见到张千后马上跪在地上磕头道:“知府大人,知府大人救命啊。”、
张千道:“你快说来,到底怎么回事?”
赛阎王陈赛延将前日之事一一对张千诉讲一遍,他可没说卖小闺女的事,只说刁民见其内弟家过得富裕便冲破内弟家的大门,至于内弟和妹妹如何他已经知道了,只知道刁民将县衙门和内弟的宅子给乱砸了一气。
知府张千听闻并未恼怒,他看了一眼师爷刘崇,刘崇立刻附耳过来。
张千小声的道:“莫不是唐赛儿众人去了衡州府?”
刘崇道:“说的骷髅鬼的确就是就是唐赛儿的三徒弟骷髅鬼三疯子啊。”
张千道:“他们怎么去了衡州府?”
师爷刘崇眼珠子一转道:“老爷,不能也是因为落蚕沙的事吧。”
知府张千眉头紧皱,他俯下身问赛阎王陈赛特道:“可否有个女子?骑着红眼子野狗,还有几个有功夫的莽夫?”
赛阎王哪里见到过唐赛儿,但听张千这么说了,就急忙点头道:“有的,有的,他们还骂您呢,骂您是.......。”
“骂我什么?”
“骂你是......是个烂屁股。”
知府张千怒不可遏,他问师爷刘崇道:“二虎的假腿怎么样了?”
师爷刘崇道:“二虎爷这才刚刚断腿没多久呢,假肢是做好了,但是要等到完全康复才能穿上。”
知府张千道:“不等了,做个轿子,抬着二虎咱们现在就去衡州府。”
师爷刘崇急忙道:“小的现在就去张罗。”
知府张千携带众人傍晚时分上路,赶路两日不停不歇,于第三日清晨到达衡州府。
控儡木蝎加拉瓦与洛铁张拿着张千的腰牌提前来到衡州府,他们打探了消息,并带人在城门口迎接张千众人。
洛铁张引着张千下马,小声的对张千道:“老爷,没错,就是唐赛儿,宾鸿也在,除了鬼王其他人都在。”
知府张千问:“闹腾到什么程度?”
洛铁张说:“加拉瓦去了贾府,整个贾府被血洗,死了大概得有两百多号人,都是兵勇和家丁,老百姓就死了仨。”
知府张千吃了一惊,问:“这么多?”
洛铁张凑近张千的耳朵道:“另外贾府丢失了上万两黄金。”
张千又吃了一惊,他道:“什么,上万两黄金?”
洛铁张道:“不光如此,据老百姓说这个赛阎王拐了不少小闺女,养大后卖给妓院,其实整个衡州府的妓院都是赛阎王和他内弟开的,据说赛阎王家里的金子能堆一屋子。”
知府张千暗暗咂舌,这人居然如此贪婪,可眼下还要用得着他不能动他。
当下点头道:“此时莫要多生张,带我去贾府。”
一行人来到贾府,贾勇和贾夫人早就般到了其他宅子里,听知府老爷来视察,急忙侯在贾府门口,却也不敢往家里走。
贾勇给张千磕完头哭着说:“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知府老爷您给盼来了,快看看吧,这些刁民........呜呜呜,呜呜,这些刁民把草民的家给砸了。”
张千故意的问:“为何砸你家?”
贾勇刚要上前说话,却见旁边一人生有六只腿,直惊的是目瞪口呆。
师爷刘崇道:“这是控儡木蝎加拉瓦大人。”
“哦,控.....贾.....哦,我也姓贾我们是同姓。”贾勇道。
师爷刘崇道:“老爷问这些刁民为何砸你家?”
贾勇道:“这些.......。”
只说出两个字就被身后的女人连哭带嚎的声音打断了,只听贾夫人哭喊着:“哎呦青天大老爷来了啊,快看看吧,你不为我们做主我们可只能死了,这些刁民装神弄鬼杀了那么多人啊,连个囫囵的死尸都没有啊,他们还.......他们还偷了我们的金子,偷了得.......。”
“你个熊娘们在这里哭喊什么呢?”贾勇一脚踢在贾夫人的腿上。
身后的赛阎王也走了过来恶狠狠的对自己妹妹说道:“妹子,别不知好歹,别在知府大人面前失了面子,让大人笑话我们。”
贾夫人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怎么能在外人面前漏了自家的财产。她可不知道,知府张千早就惦记上了她家还有赛阎王家的全部财产。张千此次前来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占有衡州府这最大富商的全部家产。
知府张千假作惺惺之态的道:“咱们进去看看吧。”
贾勇看了一眼大舅哥对张千说道:“知府大人我给您带路。”
进了贾府一股浓烈的恶臭味传来,原来这几日谁也不敢踏足贾府,就算贾勇花重金要清扫都没人敢应下这个活计。
前院还倒好说,毕竟没几个人死,可到了后院只见苍蝇、绿豆芽、各种小虫子是满天的飞,弥漫的恶臭让人禁不住的呕吐。
古狐走上前袖口一挥,一股浓烈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香气迅速蔓延,整个贾府的恶臭立时变成了香气扑鼻的味道。
古狐有对古尘点了点头,古尘拿眉眼看了看愣头青王超,那意思是说:小俊后生让你看看姐姐的本事。
古尘本就是生在红花楼,又长的俊俏,这几年跟随四叔和古狐服用丹药让自己的容貌变得更是倾国倾城,眉眼之间流露出万种的风情。
县令赛阎王早就看的是目瞪口呆了,就连他妹夫贾勇也都看直了眼,后来被赛阎王的妹妹自己夫人拍了一巴掌才收住留下来的口水。
古尘伸出莲藕一般洁白的玉臂,人们只听“吱吱”的声音从她袖子中传来,不多时一个五彩金鳖出现在玉臂之上。
金鳖有人的拳头一般大小,形状是极为的生动美丽,趴伏在古尘的玉臂上宛若雕琢在白玉手臂上的金虫一般,看得人是都忘记了呼吸。
古尘崛起柔唇吹了一下,那五彩金鳖顿时振翅欲飞,那些苍蝇、绿豆蝇、食腐小虫顿时安静下来,随着五彩金鳖的腾飞,这些虫子居然恐慌无比,各个如无头苍蝇一般乱飞乱撞。
不多时,整个贾府就再无一只虫子了。
贾勇看到惊奇无比,连连称赞道:“哎呦呦呦,仙道真是好手段啊,不知道仙道.......哎呀,我耳朵。”
原来贾勇的夫人是个醋罐子,早看到贾勇垂涎古尘的美貌心中不快,便使用钳子手捏住了贾勇的耳朵。
赛阎王暗自咂舌,他心道:知府张千手底下到底有多少能人异士,这个控儡木蝎加拉瓦加拉瓦他倒是听说过,传闻此人可以控制飞龙和傀儡人,还有个人称洛铁张的捕快,据说被他顶上的人没人逃得了。可现在怎么又出现了一个古怪老头和一个俊俏的小娘子啊,还有身后那个英武的军士,路上时还听说有个叫什么什么陆地蚂蟥的。
只听知府张千制止了贾夫人然后问贾勇道:“你确定这些人是刁民?”
贾勇道:“不错,就是刁民,而且他们.......。”
“哦,回大人,不光是刁民,还有白莲教的余孽。”赛阎王及时插嘴道。
知府张千白了赛阎王一眼说:“我问的不是你,这也不是你的家。”
赛阎王急忙点头哈腰道:“哦,对,对,只是内弟就是个实在的商人对白莲余孽不认识。”
“哦,这么说你认识?”张千看着赛阎王道。
赛阎王急忙摆手:“哦,不,不,小的......小的也不认识,小的......小的是听说的。”
知府张千道:“听说的?那些骂我的言语也是听说的?还是你亲耳听闻?”
赛阎王的汗水顿时湿透全身,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小的听说.......听说的。”
知府张千道出一个字:“哦。”
赛阎王看着张千和师爷刘崇的眼神感觉有些不妙,自己不会是引狼入室了吧,看这二人的眼神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之感,如今再有什么后悔的言语只会是引火上身了。
知府张千又说:“我也听说了一个事,你要不要听听?”
赛阎王说:“哦,小的愿闻其详,愿闻其详。”
知府张千道:“我听说这里的百姓说你号称赛阎王,还说你什么都干,什么都敢干,甚至还倒卖人口,这次刁民闹事恐怕也是因为倒卖人口而引起了众怒吧。”
赛阎王“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哎呦,老爷唉,老爷您明察啊,我......我虽说他们给我起了个赛阎王的名字,我可没做过对不起百姓的事啊。那些刁民冲破了我内弟家大门不是因为我卖人口,我也没有卖人口,只是本县有些吃不饱的孩童有好心人收留啊,我怕有人起了歹心所以中间就做了引荐人,让这些孩童有个......有个可依靠的家啊。”
知府张千看了看这满院子的尸首和碎肉道:“我还听说死了两百多个人,这两百多个人居然都是朝廷的官兵还有一些是你家的家丁?”
贾勇跪倒在地道:“回大人,是啊,小人的家丁八十四人,各个......呜呜,呜呜呜,各个都死的惨烈啊,小人连尸首都没法给他们收殓,你看着满院子的碎肉啊大人。”
说罢,贾勇哭的是声泪俱下。
知府张千道:“我自打入了济宁城便居住在衙门后院,别说住这种大院子了,就算是见也是生平头一次啊,唉,一个府上光家丁就八十四人,加上管家、厨子、侍女,哎呀,至少也得小二百人吧,这么小的县你从哪弄得这么多银子?”
贾勇不断地磕头道:“小的不骗老爷,小的不骗老爷,小的其实没钱,弄点钱就投了宅子,不信老爷可以去我家金库看看。”
贾勇当然知道,如今的金库已经空荡荡的,金子早就被人给搬空了。
知府张千“哈哈”一笑摆手道:“这个不用,我倒是很想听听一件其他的事情。”
赛阎王急忙问:“您说什么事?”
知府张千道:“沟子村你们可知道?”
话音一出,站在后面的愣头青王超顿时觉得一片眩晕,他心思道:完了,大人真的要去沟子村,那沟子村的百姓可就够受的了。
就听赛阎王说:“回大人,知道,地方比较偏,骑马的话半天就到。”
张千忽然阴森的一笑道:“也好,我就在这个府上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