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极为恼火,自己一直勤学苦练的夜行术居然没能逃脱精钢网的束困,又知道来人是知府张千的人,便更加的愤怒。
“刘崇,人家怕你,我可不怕你,你没忘了血洗唐家寨的时候吧。”鬼王被一个身高马大的壮汉提溜在手中一边踢蹬一边喊叫着。
“哎呦,哎呦呦,快把大士放下,快把大士放下。”师爷刘崇急忙喊道。
那牛犊子一般强壮的壮汉似是很怕刘崇,急忙将鬼王放了下来,鬼王被抓的脖子疼痛无比可此时顾及面子没有多发作,只是“哼”了一声道:“怎么?不抓我了?”
刘崇对鬼王施礼道:“鬼王大士有所不知,我家老爷一直器重大士,还想与大士结交为友啊。”
鬼王“呵呵”一笑道:“为友?如何为友,你灭了我唐家寨那么多人,如何为友?”
刘崇确实及其不在乎的笑着摆了摆手道:“朝廷之事大于天,大士也是通理之人,也明白与朝廷对抗自古以来少有胜算,更何况白莲教如今已是苟延残喘,就凭你们几人也想翻云覆雨,呵呵,大士啊,我见过不少你这样的英雄,说实话到头来结果可都不好,所以我还是建议你与强大的一方合作。呵呵,即便是不与我们合作,那你也可以帮衬帮衬我们,而我们呢,一定会给予厚报的。”
一直以来,虽说鬼王都已唐塞儿为师,未曾有过任何一丝冒犯。可鬼王的心性却并非一心向民,最初鬼王加入之时也是因为学习《驭虫术》可以获得财宝,更何况鬼王早就与唐赛儿的敌人古狐有过接触,不仅如此,他还与大运河中的四叔和水儿以及古尘有断不了的关系。当然了,鬼王的目的并非是左右通好,而是大运河中的财宝。
鬼王想:若想获得财宝仅靠这些人一定无法成功,若是有了朝廷作为靠山,那说不定自己还能入朝做官飞黄腾达。
想到这里鬼王也就明白了,他点头道:“也好,有劳师爷领路了。”
师爷刘崇听闻“哈哈”大笑,他道:“早知道大士深夜潜出的话会有忌惮,你那师傅唐赛儿可非同寻常人,我家老爷早就在河岸的一户人家里备了薄酒,哈哈。”
“哦,看来你家老爷的爱才之心果真名副其实啊。”
“哈哈,鬼王大士这边请吧。”
随着刘崇的邀请鬼王走进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早已被张千安置在了其他地方,此时整个屋子里灯火通明,最显眼的便是摆在屋子当中的八仙桌,以及八仙桌上的一盘子黄白之物。
鬼王拿眼一打顿时就愣住了,桌子上的黄金至少百两有余。见鬼王进了屋子,坐在正坐上的张千急忙站立起来 大步走到鬼王跟前伸出两只手握住鬼王的手道:“啊呀,鬼王大士你可算是来了啊,你啊你,你可算是来了。”
鬼王见知府张千如此热情却也不好的冷眼相对,便也客气道:“哦,知府大人,有劳……”
“叫张千,或者叫哥哥都可,你我不必拘礼。”张千引着鬼王入座。
鬼王入座后心道:这张千的爱才之心比相传的还要过之。
便点头道:“哦,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对了,早就想请你入座了,哎,没想到一直没有机会,这回用这种方式请大士还希望大士万万不要责怪啊。”
师爷此时走了进来,并随手关上了屋门。这下,整个屋子就只有三个人了。
师爷刘崇并没有坐在桌子上,而是规规矩矩的站立在张千的右后方,鬼王看着一桌子的好饭菜还有黄白之物道:“哥哥真是有心了啊。”
张千将桌上的黄白之物推到鬼王的跟前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日后,哥哥会有厚礼相送。”
鬼王虽说爱财,可也知道拿了的话就要为他做事了,便摇了摇头道:“拿人手短啊,哥哥还是把事情说明白为好。”
张千看着鬼王的眼睛就知道,此时鬼王一定被黄金给吸引住了,便“呵呵”笑了笑道:“鬼王大士多虑了,我想结交你这个朋友是真心的,不过话也说回来了,你师父唐赛儿的确把济宁城折腾的不成样子啊。”
鬼王笑了笑道:“呵呵,我有件事想问问哥哥。”
“哦,你说。”
“那前任知府王烈如今已经是总督了,可他那……呵呵,他那外甥盛青却还在济宁城甘心做一个小小的守军头领,呵呵。哥哥难不成没有多想吗?”
知府张千“呵呵”一笑道:“多谢大士的提醒啊,其实此事师爷早就想到了,只是这王烈和盛青盘踞济宁城多年,而我麾下也仅仅就那么几个能拿得出手的人,所以我想请大士出手将那盛青……呵呵,大士可懂我的意思?”
鬼王笑了笑道:“我早就明白,那王烈绝对不可能会吧济宁城拱手相送给别人的,他是想借用你的手除掉白莲教好让他外甥盛青来接替你的位子呵呵。”
可刘崇却笑了,鬼王道:“哦,难不成师爷有什么见解吗?”
且听张千道:“师爷你就给他说吧。”
“是老爷。”
师爷刘崇道:“鬼王大士不愧是鬼王大士一语中的,只是那王烈还有另一个目的。”
“哦,那是什么?”
“大运河中的财宝。”
“啊。”鬼王吃惊的心道:果真还是谈到了财宝。
师爷刘崇又道:“恐怕王烈的目的不仅仅是让盛青坐上济宁城知府的位置,还想借用我们将大运河中的财宝打捞出来,到时候这叔侄二人可就能坐享渔翁之利了。”
鬼王点了点头道:“这也仅仅是你们的猜测而已吧。”
张千道:“大士有所不知啊,我们甚至怀疑那王烈就是大运河中的白莲余孽。”
“啊,为何这么说?”鬼王吃惊的道。
张千道:“很简单,那王烈在济宁城盘踞那么多年,而大运河和济宁城的白莲余孽居然毫无动静,那么多年没有动静你觉得可能吗?哼,如今我们来了,那白莲教却是三天两头的惹是生非,大士要让你说你会怎么想?”
鬼王惊愕的心道:若那王烈真的是白莲教的人,那大运河中的白莲教可是有一个长远的计划和打算呢,说不定他们的打算根本就不是最终拿下济宁城而是整个朝廷。想到这里鬼王一身的冷汗。
鬼王吸了一口气道:“要这么说的话,那……。”
“不错,你猜对了,那王烈根本就是冲着朝廷去的。大士你想一下,虽说你们都是白莲教,可是你们和他们却是两个枝子,你也知道王烈这一枝子若是真的得了道,他能允许这天底下有第二个白莲教吗?到时候,这王烈一定会将天底下的白莲教铲除的干干净净,大士啊,你可得看的长远啊。”
鬼王恍然大悟,他点了点头道:“没成想啊,没成想啊,他们居然如此的利用我,如此的利用我。”
张千和刘崇相视一笑道:“你我是自己人,我有什么就说什么了,其实大士我也知道,你与大运河中的那帮白莲教人也走得颇为紧密,可是孰轻孰重你可要掌握好啊。”
鬼王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谢过哥哥和师爷不拿我当外人,告诉了我如此震惊的一件事,为表我鬼王的心意,近几日我就入盛青府上折腾折腾。”
张千这才露出笑意道:“那你我今天开始可就联手了。”说完将手递给了鬼王。
而鬼王伸手握住了张千的手,稍一接触鬼王马上松开握着张千的手,然后毫不客气的拿起了桌子上的黄金揣进了自己的乾坤袋。
见到鬼王拿了金子,张千这才笑了笑道:“嗯,好,来,我陪大士喝一杯。”
却听鬼王笑道:“哥哥客气的很呢,有它陪我就可以了。”说完看了看乾坤袋中的金子。
张千当然知道鬼王是背着唐赛儿出来的,便道:“大士莫不是怕你那小女子师傅发现你不在岛中?”
鬼王笑了笑道:“正是啊,呵呵,我看我还是早早回去吧,以免节外生枝啊。”
张千点头对鬼王道:“那我们可就等你消息了。”
鬼王道:“不出几日,盛青家一定会鸡犬不宁。”
张千“哈哈”大笑道:“大士若能要了盛青的命才是最好呢,哈哈。”
鬼王点了点头再也不说话了,双脚点地,整个身子忽然就飘忽起来,如同一个疾驰的影子一般飞出了天井,毫无声息的飞向了远方。
张千吃惊的看着鬼王的绝技道:“啊呀,这人的功夫好生了得啊。”
师爷刘崇却是看的有些奇怪,张千见刘崇的表情有异急忙问:“师爷,怎么?”
刘崇道:“老爷,你看这鬼王的步伐如此之快,咱们的捕手怎么就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将其拿住呢?”
张千也有些奇怪的问:“师爷的意思?”
师爷刘崇想明白了,他点了点头笑了笑道:“呵呵,老爷,他在用这个办法告诉我们,刚才是他故意想让我们拿住他的。呵呵,呵呵呵。”
“哦,呵呵,这家伙够诡的啊。”
师爷刘崇道:“看来这鬼王早就看懂了局势,他其实也老早的就想和我们接触了。”
知府张千轻蔑的道:“哼,耍这些小聪明。”
鬼王是唐赛儿的大弟子,没有人会怀疑鬼王有二心,更何况鬼王可是从唐家寨走出来的人,当初他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张千屠了唐家寨的人之一。所以鬼王的去向一直无人问津,更无人怀疑,等鬼王从新回到岛上时,整个岛子一如既往的安静,那大运河中的兽鸣声依旧声声回荡在耳边。
眼看就要天亮了,他回忆起古尘对他说的话。
大运河每隔十年开河一次,每次开河长则一天,短则几个时辰。据四叔说,每每将要开河之前,大运河中便会响起兽鸣声,声音不断、不弱、不衰,连续响彻半月有余,此声只有在大运河中可听闻,上岸后人就算耳聪目明也听不到半点声响。
等兽鸣停止后,便是开河之时,那无限尽的财宝,便在开河之后的某个地方,而这个地方百年来竟无一人寻的。可王烈前几日送来了一具七星晷,此晷为青铜所造,晷上有八个方位:东、西、南、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每个方位中间均有一颗星辰,八个方位共八个星辰,可是在最上方的第一个星辰写着:七星,随后的七个星辰分别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此七星晷不知王烈从哪里得来,只知道此晷先在盛青手中,有此晷便能洞知开河之地。
鬼王叹了口气心道:大运河中的兽鸣声已经响了很久了,看来大运河是要开河了,而这个张千恰巧在此时唤我前去,不知是否也听闻了七星晷之事,尚若如此,那我临走时所说的几日后大闹盛青府岂不是漏了陷。
又想了一会鬼王想明白了,他心道:看来,这两个人的确是不知道此事的,尚若知道的话一定不会答应让我弄死盛青。呵呵,你让我弄死他我就弄死啊,弄死了他我可就不知道七星晷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