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狐和加拉瓦目瞪口呆的看着人蜡轻松自如的将千金之重的三十二钉铜锤拿了起来,那原本麻花一般的身躯和四肢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古狐惊愕的道:“啊,这......没有骨头撑着他也能摆弄这千金之锤?”
就听加拉瓦道:“仙道可有说不知啊,早先的那些草药早就将人蜡的力气催促到了顶点,正是因为这人的骨头无法承担这种力气,我祖上才将人骨从肉中化开,结果少了人骨在人肉里这人啊反而就更加厉害了,而且因为里面灌有游蜡,故而这人可以幻化为任何造型,哪怕薄入丝帕也是能做到的啊。”
古狐心惊道:“哎呀,看来这人蜡可是伏击人的好玩意儿啊,不论什么条件都能.......。”
加拉瓦却堵住了古狐继续说下去,他摇着头道:“不可不可,人蜡非人,说是畜生甚至也不如,他只能靠古树的汁液存活,若是遇到火和高温便能融化,甚至自行燃烧。”
古狐这才恍然大悟道:“哦,明白了,所谓人蜡看来真的是蜡啊。”
加拉瓦“呵呵”笑了笑道:“什么也都是有弱都有强啊,好了,好了,我有些乏困了,哎呦,这段时间摆弄着夜游神可是累坏了,仙道若无事可别吵我,我得回我宅子里美美的睡上三日三夜了,至于这人蜡你可就看着安排吧,只是千万别忘记了,每隔三日便要将他搁置在古树根下的大瓮里,要不然他可非要饿死啊。”
古狐点头道:“哦,哦,懂了懂了。”
见此时天色已经晚了,加拉瓦便十指一阵颤抖,那身下的六角游蟹快速的朝着门外走去了。见加拉瓦一走,那古狐脸色一变急忙从袖口滑出一只通体乌黑的小兽,这小兽如狼如狐,却又比他们更小,两排细长的牙齿上刺棱着四根巨大螯牙。
古狐摸着小兽,这小兽也是极为的顺从,古狐道:“我命即你命,你命即我命。口腹乐甘肥,杀戮充饮食,快去看着这残废。”
那黑色的小兽听闻后立刻如鬼魅一般跳到地上,贴墙根弓背行走,仅仅一眨眼的时间便消失不见了。
古狐心知多疑的张千和刘崇是不会那么轻易被欺骗的,心中也不免有些担心,可又一想:夜游神人蜡已然被自己掌控着,就算他们要针对自己也不可能马上动手。想到这里,古狐冷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哼,我可没那么好糊弄。”
说完口中发出一连串的古怪声音,紧接着那茂盛的树冠下便飞速的跑来那只黑色小兽,小兽落在古狐的肩膀上,古狐“呵呵”笑着对小兽低语几句后,那小兽按原路返回并再次奔到了古灵儿的屋子前,与古灵儿温存了一会儿后,小兽便告诉了古灵儿古狐的传话。那古灵儿听后脸色顿时大变,她道:“莫非师傅和那鬼王大士也认的?”
小兽点了点头,古灵儿点了点头道:“好啊,实在是太好了,师傅的本事果真是通天呢,看来她唐赛儿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吧。”
说完后古灵儿便又对小兽道:“你这只小黑狐狸,我师傅是怎得寻到的你,将你调教的如此有灵性,呵呵。”
原来那黑色的小兽居然是一只通体黑色的小狐狸,小狐狸对着古灵儿撒了撒娇后便又离开了,古灵儿看黑狐跑开后就回屋换上了夜行衣,出门前她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具傀戏人放在了门口,那傀戏人如她一般的身形,穿着如她一样的衣服,从外边看这傀戏人和古灵儿一般模样,只是傀戏人的脸上蒙着一层黑纱。
古灵儿没有打开门,只是在那傀戏人跟前闭着眼睛默念了几句听不懂的话。话毕,那古灵儿傀戏人猛然一个哆嗦如同活了一样,紧接着古灵儿将傀戏人身后的一根细线连接在了自己手指上,十根手指每一根上都系着一根细线连接着傀戏人,随便一动,那傀戏人便可以做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和动作。
古灵儿笑了笑道:“哎呀,没想到师傅居然如此厉害,仅仅是跟这加拉瓦混了不到一年,这制作傀戏人的手艺便学到了手,嘻嘻,看来以后我有的东西要玩了。”
说完后古灵儿身形一晃便藏到了大门的后面,紧接着手指熟悉的动作起来,就见那古灵儿傀戏人一晃一晃的往前走了两步,虽说走起来如同木偶一般机械而有木讷,可若是黑天看的话真真的一个活脱脱的古灵儿。
那傀戏人打开了大门一步不停的往前走去,而在附近蹲守的黑衣人一见古灵儿出来了,便立刻跟随了上去,其中一人道:“这古灵儿又要做什么去?”
黑衣人老大道:“甭管,走跟上去。”
几个黑衣人刚要跟随,忽然看到前面的“古灵儿”猛然一个回头,似乎是发现了他们。
黑衣人老大急忙道:“快,快藏好。”
其他黑衣人听闻立刻就窜到了路旁的草后,其中一人问:“大哥啊,这……这女的不能是发现我们了吧?”
黑衣人老大道:“有可能,她毕竟也是古狐老狐狸的徒弟,都给我记住了轻一点距离远一点。”
古灵儿傀戏人就那么一直走着,毫无目的,黑衣人老大看着不太对劲便道:“今天看她怎么……怎么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呢?”
“怎么不大对劲?”
“说不出来,感觉走路……走路那么……。”
“那么诡异。”其中一个黑衣人道。
“没错,就是诡异。”黑衣人老大道。
几个黑衣人正说着呢就看到“古灵儿”转了个身开始往回头,黑衣人一看急忙道:“闪。”
如风一般,几个黑衣人瞬间便消失了。
等古灵儿走过黑衣人隐藏的地方后,这些黑衣人才明显的看处此古灵儿非彼古灵儿,因为这古灵儿走路的姿态是如此的机械和木然。那黑衣人的头头分明看到了这古灵儿的身后漂着一丝红色的线,这根红线就那么飘在古灵儿脖颈子里,看上去似乎是从她的肉里钻出来的红线一样。
“啊,不好,是......是傀戏人,我们被骗了。”那黑衣人头头道。
说完黑衣人头头手里的钢刀瞬间举了起来,朝着那古灵儿傀戏人的脸上就砍了下去,旁边一人急忙道:“大哥,不能,师爷说不能打草惊蛇。”
随着那人钢刀落下,古灵儿脸上的纱巾也被劈成两半,借着月光所有人就清楚的看到那人的脸上吊啷着两只眼珠子,眼珠子下面没有鼻子却有一个笑的极为恐怖的嘴巴。
“啊,大哥,我们被骗了。”
话毕,那傀戏人古灵儿的嘴巴忽然发出一阵极为惊悚的笑声,紧接着从那张月牙一般的恐怖嘴里吐出来一股黄烟,烟味辛辣刺鼻,几个黑衣人闻到后立时感觉到一阵眩晕。
“不好快撤。”
那黑衣人的老大看来是有一定的本事的,见手下几人已经被迷倒自己急忙运用闭气功,可此时已经晚了,那侵入心扉的邪香瞬间就让黑衣人的老大的脑袋一阵眩晕,黑衣人口中刚刚说了一句:“不好。”便晕厥了过去。
黑衣人的老大做了好多噩梦,可就是醒不过来,只惊的他一阵阵的发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衣人老大感觉到自己眼睛似乎可以睁开了这才缓慢的调整呼吸,同时暗中机灵起耳朵来仔细听着附近的情况。他此刻不敢睁眼睛,要知道那古灵儿可是古狐的徒弟,若是被她拿住了说不准会将自己也做成“夜游神”人蜡的。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免紧张起来,耳朵里却听到一阵类似于狗喘气的声音,而紧接自己的脸就被玩意儿的舌头舔了一下,那腥臭的味道一下子就糊在了脸上弄得他极为难受。原想着玩意儿舔一两下也就行了,可那玩意儿似乎上了瘾舔起来没完没了,他只好被迫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黑色的大狗,这大狗此时正用猩红的舌头舔着自己的脸。
那大狗见人醒了过来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吐了吐舌头自顾自的走到一口大锅跟前吃起食来,黑衣人醒来后脑袋一阵的眩晕,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幽幽传了过来。
“培道,如今你也成了那师爷的走狗了?”
原来这黑衣人老大的名字叫培道。
培道一听声音顿时一阵欣喜,急忙扭头道:“谢大哥,谢大哥,你是.......你是闷葫芦谢阿宝,是我谢大哥吗?”
说着培道就四下扭头找人,可他这才看清楚,自己身处在一所破庙里,自己后面是一个巨大的泥像。泥像很是奇怪,长了一个巨大的狗头,而且身子还是四根腿的身子。
“这......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怎么供着......供着狗.......。”
“刘培道,我原想你也曾惦念老主子给你的命,所以一心一意的侍奉盛大人。可惜啊,老主子走了后你做了刘崇的狗腿子,你可真可以的。”
刘培道四下看去哪里还能看到有人影啊,四处到处都是狗的泥像,他哆哆嗦嗦的道:“谢大哥,谢大哥你听我说啊,那刘崇找了我娘,将我娘和我孩子困在衙门后院,我......我没有办法啊。”
说到这里刘培道已经是泪流满面了,他擦了擦眼泪道:“谢大哥我已经快三四个月没有见到过我娘和我孩子了,我.......我就想给他们把活干完,然后接我娘和我孩子回家,我娘你也见过,她腿脚不好.......。”
“你说那张千和刘崇把我婶子关到衙门后院了?”闷葫芦谢阿宝的声音明显有些愤怒。
刘培道道:“谢大哥,你走了那么久,我们虽说知道那白莲余孽与你做得事,可是大哥你一走我们就没有主心骨了,那愣头青王超知道张千刘崇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所以早就回家种地了,可是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大哥,你走了没人给我们做主,他就......他就这么欺负我们啊,我娘......我娘都不知道吃的怎么样?”
刘培道说着就已经说不出来了,那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闷葫芦谢阿宝知道他绝对不是演戏,这刘培道是孝子整个济宁城都是出名的。
闷葫芦谢阿宝叹了口气道:“这也怪我,怪我离开了主子就没有回来看看大家,我原本是想着死掉算了,可我一想到那白莲余孽这么迫害我,我.......我就恨得牙根痒痒,所以我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找那鬼香儿报仇,杀了鬼香儿和她师傅。”
刘培道听到这里爬起来对着狗像拱手道:“大哥,只要你有这个心思,我刘培道就愿意跟随大哥,若是有半点二心,大哥你要了我脑袋。”
说完手腕一翻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就落在了掌心,然后二话不说对着自己的胸口就划,就在匕首插进自己胸口肉时那旁边的狗忽然一个弹跳,飞跃一般的扑向了刘培道的胸口,巨大的狗嘴一下子就咬住了匕首。
就听黑暗中传来了闷葫芦谢阿宝的声音:“我信你。”
“啪啦”一声,匕首掉落在了地上。
刘培道双膝跪地道:“大哥,你还信我么?”
空荡荡的屋子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刘培道又喊:“大哥,你真的信我么?”
黑暗中闷葫芦谢阿宝道:“当初还没有坐上知府的老爷救了我们兄弟几人的姓名,从此以后我们兄弟几人就跟随老爷。唉,原本以为老爷就那么安安稳稳的做济宁知府的,可没想到老爷往上升了官,这当然是好事啊,唉,可惜的是盛青盛大人能力不足,无法跟随老爷前去,只好留下你我几人照看盛大人。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啊,暗中中了拿鬼香儿的奸计,让自己变得人不人畜不畜。培道啊,你心里还有老爷吗?”
培道急忙道:“有,大哥若不是老爷,我早就饿死在大运河了,大哥.......。”
“好,既然你心中还有老爷,我不防就告诉你老爷的心思。”
培道惊了一下道:“大哥你.........难不成老爷有什么心思?”
闷葫芦谢阿宝这才道:“培道你可知道咱们老爷虽然官途上升了,可是他却不甘心将整个济宁城交给张千和刘崇啊。”
“可是那为何老爷走了之后还把张千叫来做知府?”
闷葫芦谢阿宝道:“其实老爷升了官,却一直留人在济宁城暗中观察,目的是为了让张千和刘崇将济宁城的白莲余孽打尽,然后让盛大人坐上知府的位子。那张千和刘崇只是老爷用在济宁城的工具而已,最终还是要踢开他们让盛大人当知府的,我说的你可听得懂?”
“啊,哦,懂了,大哥,兄弟现在实则是想念大哥,不知道大哥今日如何?”
闷葫芦谢阿宝一听顿时明白了,这刘培道是害怕别人冒出自己的声音,听到这里闷葫芦谢阿宝这才顿了顿道:“嗯,看到我你可不要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