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拿起牌子辨识着,缓慢的念道:“‘拉比死了,和他一起被埋葬的,是我们东渡的真正目的。他是故意的,用他的死,把那个秘密永远埋藏。百年后,即使鲜血漫过了锡安的山顶,你们也会因为拉比的献身,而幸福的生活在这里。孩子们,忘记过去,在这里好好生活吧。这里和平安定,富足自由,没有人奴役我们的身体,没有人强迫我们的信仰,这里是犹太人新的天堂。上帝啊,为了您子民的幸福,请宽恕我罪吧。’嗯,就这些!”
洛雨在一旁对陆林解释道:“每一个犹太人的族群都会有一个拉比,可以说他是族中的导师或者圣者,负责族人的教育和祭祀活动,是和族长平级的权威存在。这就像部落里祭司和酋长的关系,一个精神领袖,一个世俗领袖。”
“明白,就是政委的意思。”陆林点头。
洛雨思索道:“可这牌子上的话是什么意思呢?写给后世子孙的告诫牌吗?‘和他一起被埋葬的,是我们东渡的真正目的’,难道说这一支犹太人迁移到中国不是偶然的?还有其它的目的?还有那句‘鲜血漫过了锡安的山顶’,又是指什么呢?”
“汪!汪!汪……”
就在这时,一阵犬吠打断了众人的思绪。守在院子里的包子突然玩命似的狂吠了起来,仿佛遇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
几个人听得一惊,难道外面出状况了?四个人连忙跑出了屋子。包子看到他们跑了出来,也不再叫了,只是夹着尾巴躲到了陆林身后。他们拿灯四下照了照,什么都没有发现,周围一片寂静,一片黑暗。四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连连的数落包子谎报军情。
洛雨还想回屋,陆林却对这些没兴趣了,看看表说道:“差不多该往回走了同志们。两小时记得吗?唉,本想看看东京汴梁城是什么样子,没想到一头扎进了外国人家里。不行,这样找太浪费时间了,谁知道下一个出口会在哪里。静之,你们的地面穿透雷达能带到下面使用吗?”
陈静之想了想说道:“如果只是用来判断通道上方是否是中空的,不用做其它分析的话……可以!”
“好,下次记得带上。好啦好啦,今天的越穿旅行团到此结束,返程把女士们!”陆林催促道。洛雨无奈,又在这半截小院儿里拍了几张照片,之后他们便踏上了返程的路。包子似乎真被什么东西吓到了,看要回去了,自己一马当先钻进了下水道,四蹄翻飞一溜小跑就没了踪影。
下水道里,洛雨边走边说道:“其实今天的发现已经很有意义了,虽然这些一赐乐业人在中国历史上非常低调,却并非没有留下痕迹。这个经商数千年的民族从来都那么精明,徽宗时蔡京推行交子做为全国的法定货币,也就是世界上最早的纸币时,就是通过他们来操作的。”
“蔡京不是坏人吗?”陆林问道。
“嗯,不过纸币是好东西,交钞一直使用到南宋灭亡。就是货币的乘数效应,才使得南宋时国家连年大战,经济却空前繁荣。”洛雨答道。
沿着寒冷的冰封通道,他们一路回到了下来的那个洞口。一切非常顺利,也没有遇到什么异常。为了节省下一次入洞前的挖掘时间,他们决定对这个入口做一些伪装。之后便趁着夜色开着大客车回了城里。
“啊!”正在车上翻看拍的照片的洛雨发出一声惊叫,差点没从坐位上摔下来。吓得陈静之一脚把刹车踩到了底。几个人围上来为问怎么了?洛雨惊魂未定的指着屏幕答道:“你们看这张照片,吓死我了。”屏幕上更打开着一张刚才拍的照片,那是院落的一角,斜上方的土层中,有一块不大的冰壁,冰壁后面有一团白影。
就听洛雨继续说道:“开始我看那里好像有东西,就把图放大了,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我一直盯着的,是一张冻在冰墙里的女人的脸!”
三个人看向照片的角落,那团白影非常模糊,乍一看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几个人看得越发仔细,这才渐渐看出了眉目,果然像是张很丑的女人的脸。
陆林松了口气,“一具冻在上层的尸体吧?不知道是近代的抛尸,还是古时的枯尸了。也可能就是光线透过冰块散射以后,照出的你自己的影子!亏你还是考古学家呢,看把你吓的。没事,咱都出来了,下次再也不进那个院了!连着工作两个晚上了,说起来,这两天没给他们打电话,也不知道昊子那边怎么样了。算了,明儿再打吧。这么晚了,他们应该已经睡了。”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远在杭州的项昊根本没有睡。他刚刚躲过一颗子弹,从数十米高的古塔上一跃跳了下来!在诗情画意般的西子湖畔,宁静的夜色中,一场亡命的追逐刚刚进入巅峰!
时间回朔,杭州。
项昊现在很无聊,来杭州两天,他们就像开始时陆林一行人似的,所有时间都在逛公园!江南灵秀,杭州更是温柔乡,但与此同时,江南又是太湖石的故乡。找那块石头如同大海捞针,他们面临的问题,就是面前的针实在太多了。
曾经坐落在凤凰山的南宋皇宫,此时早已经连一片瓦都没有剩下。江南自古富庶,战乱又少于北方,这里没有黄河泛滥,整座杭州城早已经不知道在原址上重修加盖了多少遍。南宋的痕迹,除了在一些生活习惯,和地名还有所保存外,早已经在历史的尘埃中烟消云散了。王轩苏锦这一对情侣也仿佛消失在了人海里,这两天再没有出现过。
“你说王轩和苏锦那俩孩子怎么样了?要不咱找找他们?我觉得这可能是咱们这次杭州之行,能做得最有意义的一件事了。”三个人揣着兜走在路上,项昊踢开脚下的一块石子,百无聊赖的说道,两天的公园逛得他腻歪透了。
“我看你是闲的没事,又想玩追车是吗?人家小两口二人世界,你凑上去干吗?当灯泡?”萧卓说道。
项昊不以为然道:“还二人世界呢,亡命鸳鸯还差不多。说起来这对野鸳鸯的对头,真不简单,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真不像是家里人?下手也太狠了。不过他们再怎么也好过咱这三个和尚,成天逛公园……”
“你说谁是和尚?!”萧卓不干了。
“停!停!”罗瑞连忙上前制止,岔开话题道:“咱要不别逛了,先前不是说那个什么宝鉴跟雷峰塔有关吗?雷峰塔还没去过,不如去看看。不知道雷峰塔倒了之后,白娘子出来了没有?”
萧卓说道:“后来我问过洛雨,有说法白蛇的故事并不是发生在杭州。说它是随着北宋南迁,从河南流传过来的。《白蛇传》最早有文字记载是在明朝,当时只是一篇小故事,在那之前一直是口口相传的民间传说,也没有那些添油加醋的爱情故事。而且听说在最早的版本里,这是一个关于‘戒色’的励志故事。”
“励志故事?!”
“嗯,讲的是北宋时,有修炼的大蟒蛇变成美妇,与千年青鱼精小青,在杭州西湖遇书生许宣,嗯,那时还不叫许仙呢。白蛇春心荡漾,乃嫁与他。后经历诸多是非,许宣乃知白素贞、小青俱是妖精,并受大蟒蛇威胁,惊恐难安,便求法海禅师救度。于是白蛇被收入钵内,镇压于雷峰塔下。法海留下偈语说:西湖水干,江湖不起,雷峰塔倒,白蛇出世。”
“不过在更早的传说里却截然相反,有学者考证,说这故事发生在河南汤阴的许家村,那附近有座名为‘金山’的山,山上有个庙被称为‘金山寺’。白娘子来到许家村后免费为村民看病,断了金山寺和尚的香火,那和尚便害了白娘子,镇于寺内的塔下。而那附近的村子至今还流传着白蛇的传说,还有一座‘白衣仙洞’,到现在还香火旺盛。弄得我也不知道这白蛇到底是爱人的妖怪,还是害人的妖怪。唉,童话破碎的声音,太让人心碎了。”萧卓叹道。
“打住,你说这些跟雷峰塔有关系吗?”项昊挑刺道。
“我……”萧卓还待还嘴,不想这时项昊的电话响了。
“喂……苏锦?!嘿妹子你在哪呢?我们当刚才还提到你们了呢。”项昊对着电话兴奋的说道。“什么……王轩病了?你们在哪?”
放下电话,项昊扭头对另外两个人说道:“分开那天,这俩傻孩子就把钱花的差不多了,住不起店,在西湖边坐了一夜。结果苏锦没事,王轩病了,最后剩那点钱也全买药了。第二天他们就碰上了追他们的那伙人,苏锦和他们狠狠的碰了一下,所幸又逃了出来。现在是一伤一病,王轩带着病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苏锦这才没了主意,偷偷打来电话给咱们。”
“不是吧?!我那天还看他们有一千多块呢!一天就花完了?!”罗瑞问道。
“这两个倒霉蛋儿呀,让他们走他们不听,还是太年青了。呵呵,这下该知道苦头了。”萧卓叹道,“他们在哪?咱找他们去。”她也早在没完没了的公园里转腻了。
一小时后,他们在市区的一个偏僻角落里,找到了王轩和苏锦。王轩脸色有些不好,但精神却不萎靡。苏锦垂着一头白发,脖子上还缠着上次的纱布,这次手臂上也缠了一圈,依然是那副凄凄惨惨的样子。王轩看到三人哑然失笑,说道:“见笑了,真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们。其实我出去就是赚钱去了,倒是害锦儿担心了一场。”
“挣到钱了?哥们你不会是扛大包去了吧?”罗瑞问道。
王轩反问说道:“您看我这身板像扛得起大包的吗?君子用智不用力。来锦儿,把钱收着。”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钱交给了苏锦,看样子并没有多少。
“妹子你这伤怎么样?”萧卓拉住白发的苏锦问道,她的脸色比上次更加苍白了。
“被子弹擦破了点皮,好在没伤到骨头。我自己包扎了一下,已经没事了。”苏锦答道,“他们应该有很长一阵子不会再来骚扰我们了。”
王轩问道:“你们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别提了,一点头绪都没有,正说明天去雷峰塔转转呢。”项昊苦着脸答道,“我说,别站这儿说了,跟我们走吧,反正你们也没地方去。来两天除了吃顿饭哪都没去成吧?走,明儿我带你们去雷峰塔。”
萧卓笑着打岔道:“你2吧?王轩说苏锦妹妹人称‘白娘子’,白娘子进雷峰塔,那不是自投罗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