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祭坛第九层。

“别过去洛姐！它们可能是活的！”众人在走廊中僵持了良久，洛雨于决定要去墙边查看，却被周欣一把拉住。

“估计当时沙皇大臣来的时候，它们就是这个样子，都几百年过去了，怎么可能是活的。”洛雨说着又往前走，来到近处，仔细看起那些站在墙边的生物来。

它们站在墙边一座座石台上，高大的身躯靠着墙根，最大的一个高度将近2米5，最小也比项昊高一头。硕大的头颅有些像狗，却比狗头多了很多褶皱和尖刺一样的绒毛，两只耳朵如两把钢刀般竖在头部两侧，嘴角一直咧到两腮附近，两颗犬牙露在外面，看上去非常狰狞。真正让它们像极了插画和电影中地狱使者的，是那一对巨大的肉翼，肉翼顶部被骨骼撑起，收在身前裹住了它们的整个身体。两只肉翼的两个尖端伸出了一对如人指骨般的一节接着一节的角质利爪，如鹰爪一样只有三根。向下看，肉翼的下端长着两条高高鼓出肉膜的粗大腿骨，连接着一对支撑着身体的兽爪，隐约看出背后还有一条不算很长的尾巴。与出现在电视里、书本上的恶魔形象，几乎一模一样。难怪当年的俄国人被吓坏了，在那个笃信鬼神的年代，陡然看到了只出现在传说中的可怕生物，任谁都会惊恐的。

“太像了！难道真的地狱吗？”洛雨喃喃说道，离近了以后，她并没有感受到它们有活物的气息，但谁知道地狱中的东西是不是活物？难道真如水静先前所说那样，遇到了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这一刻她不禁也迷惑了。那些生物两只肉翼合在胸前，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如果说这些都是尸体，那这一千年来保存的完好程度，几乎可以和那具唐代古尸媲美了。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看着这些生物啧啧称奇。“也不知道元朝人从哪找来的这门神，忒渗人了。会不会是什么已经灭绝了的未知生物？这个头，这牙口，活着的时候肯定不是什么好鸟。当年那沙皇大臣看到它们时，恐怕真的以为自己已经走到地狱门口了。”萧卓说着看了一眼走廊尽头那大门的阴影，没由来的一阵胆寒。谁又能保证，前面的大门里就一定不是地狱呢？

“从没听说过真有长成这样的。”罗瑞摇头道。“如果有，那一定是在圣经故事里！我的世界观都有点混乱了，怎么会真的有这种东西！”罗瑞说道。

“你们看它们像不像……”水静一手捏着下巴思索着说道，语气中透着非常的不确定。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她，看得水静更加拿不准了，过了一会才接着说道：“你们看它们像不像……蝙蝠？”

“蝙蝠？！”

“不可能！”

“哪有这么大的！”

大家几乎同时反驳道。可话说完，众人又不禁端详起墙边这些生物来，刚才被它们巨大的体型和与魔鬼毫无差别的外貌吓到了。得了水静的提醒再看，还真有几分相像，但还是不能把眼前的巨物和那耗子一样大小的小东西联系在一起。

“被你这么一说倒是真有几分像，不过蝙蝠还真没听说过有这么大，但也说不准。”罗瑞说道，当魔鬼变成了动物之类的研究对相后，他放松了许多，脑子也活了。“大家都存在一个误会，以为蝙蝠就是蝙蝠。其实它是所有翼手目动物的总称，翼手目是哺乳动物中仅次于啮齿目动物的第二大类群，也是哺乳动物中唯一真正能飞的族群。它们都被称为蝙蝠，但细分起来有900多种，比食肉目和偶蹄目的种类加起来还要多。最小的不到一厘米，最大的将近一人高，翼展接近两米。吃肉的、吸血的、吃水果的各种各样。可眼前这样的从没听过，翼展肯定超过五米，而且还有尾巴。”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东西可能是翼手目中一种未被发现的生物。可它怎么长的这么像西方的魔鬼呢？”萧卓问道。

“也许西方就是根据蝙蝠的形像创造的魔鬼。”罗瑞说道，“蝙蝠这东西习性太奇怪，厌恶阳光喜欢半夜活动爱住洞穴，而且倒挂着睡觉。再加上它是常见的可以飞的动物长得最丑的，对古人来说飞行是很了不起的事。中国的神仙们都是驾云飞的，西方人则直接给偶像加上了翅膀。鸟的翅膀给了天使，那这最丑的翅膀自然就给恶魔了。”

“也可能，所谓的恶魔就是眼前这种生物。”洛雨说道，“过去我一直认为这只是人类幻想出来的，可眼下真的看到了这种生物，也许所谓的恶魔，就是一种生性凶残，喜欢吃肉或者吸血的极为罕见的大蝙蝠。在偶然的机会被人类发现了，于是就把它当成了恶魔的化身。”

“也许是蝙蝠的某种祖先吧，真不知道元朝人是从哪找来的。还一下就找到了……一、二、三”罗瑞边说边数着，“还一下就找到了十六只！”当把这些恶魔当成标本来看待了，罗瑞对眼前的这种未知生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从陆林手里借过小刀，竟然就要动手去剖那恶魔裹在胸前的肉翼。

那肉翼不厚，就像骨头撑起的一张皮，他做的非常小心，用刀尖在肉翼上轻轻一挑，想划开一个小口，不成想刀尖竟然没扎进去，只留下了一道白印。这让罗瑞吃惊不小，在印像里蝙蝠的肉翼只是薄薄的一层肉膜。他调亮灯光细看，惊叹道：“乖乖！简直都快变成角质了！这东西的皮干巴巴的，怎么这么结实！”说话的功夫他一仰脸，正看到那大蝙蝠从高处俯视他的一张怪脸，心中一阵发寒，没由来的向后退了两步。原本已经认定了这东西就是大蝙蝠，可突然间又有些拿不准了。

“看这皮，这东西应该是生活在热带的，北极的环境不适没毛的动物，而且你们看这些角质的颜色，好像长时间被高温炙烤似的。”罗瑞又用刀在上面划了划说道。

“你直接搬下来看多省事呀。”项昊说道，“彪子，过来搭把手”说着他也凑到了恶魔的身边。彪子半天没说话了，听到项昊叫他，便跟了过去。

项昊一手抓住那生物的肉翼一手抓住脚爪道：“你抓那边，咱把它抬下来放平了研究。”

彪子依言做了，语气中带着委屈的小声对项昊道：“项哥，我真是我，真的没被调换。”

“行啦行啦！我啥时候怀疑过你了？”项昊小声回应道，“彪子，别往心里去，该怎么地还怎么地，哥信你！怪就怪吕雁白那孙子太难缠了，大家难免有点担心。放心吧，真的假不了！我们早把你当自己人了！你要真出了事，老子非剁了那姓吕的不可！”

“放心吧项哥，你当我是自己人，我就是自己人！”彪子看着项昊的眼睛感动的说道。

那生物的尸体被抬到地上，两个人着实费了一番力气，才把那两只紧紧裹住身体的肉翼掰开，露出了里面的身体。大多数脊椎动物的骨架都差不多，这生物上半身一张皮紧紧的包着胸骨，两只与肉翼连在一起的大腿却非常粗壮。“就是蝙蝠！我见过蝙蝠骨架，只不过这个多了条尾巴。”罗瑞说着又用刀在那生物胸口划了两下，还是没有划透。“这货的皮真不是一般结实。”

一旁的雪儿对于罗瑞这大姑娘一般的刀法早就看不下去了，从罗瑞手里抢过刀，对着那生物的肚子就扎了下去。扑哧一声，刀刃没入了腹中，一股恶臭从尸体里涌了出来，熏的大家连连后退。

这一来，所有人都被恶心到了，再也没心情去看那生物的尸体。“走吧走吧！管它是什么呢，反正都已经死了。办正事要紧！雪儿，快走啦！你是真不嫌脏。”陆林捂着鼻子道。

其他人都躲开很远了，只有雪儿竟然还在尸体旁边，还把那个切口剖大，把带着手套的伸进了肚子里。灯光在众人就看到她在那东西肚子里来回摸索，似乎在掏什么东西，这下大家更恶心了。

“刚才一刀，我似有感……”雪儿歪着头想了想用什么词表达，半天才说道：“珠子！”众人没听懂，片刻后听到雪儿一阵欢呼，从那生物的肚子里掏出了一个东西，这才兴冲冲的跑来和大家汇合。

“什么东西呀？不会是结石吧？”罗瑞捏着鼻子问道。那是一颗核桃大小，坑坑洼洼外形不规则的小圆球，像是骨质又像是结石，那味道熏的他一阵眩晕。雪儿摇头说道：“不知道，厉害！”然后笑嘻嘻套上防水袋，把它装进了自己的小包里。众人对她喜欢收集各种古怪东西的恶趣已经习以为常了，皱皱眉都没说话，开始继续往前走。

黑暗中的那个门口被一点点照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地面上横七竖八的那些尸骨。尸骨上的衣服看上去果然像元时中土的风格，但众人很快发现还有一些尸体明显跟大多数不属于一个年代，那分明就是他们在通道内见到过的沙俄时的军服。

“那个大臣不是说他们没进来过吗？！他又说谎了！”洛雨喃喃说道。“也许他说假话的原因，就在这里。”

众人迈步走进了大门之后的那座大厅。大厅极为宽大，看到四周墙壁上有灯盏，里面有没点完的油脂，萧卓便用点火器点燃了一盏，没想到这里的灯盏也有暗线连接，竟然七七八八的亮起了一大半。大厅里一下子亮了很多，大家这才看清楚，此处是一个半天然半人工的大洞穴。长宽都接近百米，形状很不规则，人工痕迹不多。洞壁凹凸起伏，有的地方棱角分明，如同从洞壁上伸出的一只利剑，形状很是吓人。

火光所及之处，地上都有不少枯骨，靠墙角处也立着两只那形似大蝙蝠的古怪生物。隐约可以看到，在大厅正中靠后的位置，有一个高高隆起的圆形阴影，像个小山包似的体积很大，似是一座小号的地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