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雨下来就开始打量看四周,这里从内部看确实是一个古代房屋的样子,长方形的格局,三角形的屋顶。不过除了他们开的这个天窗,屋顶的其它地方都被沿屋檐的下角彻成了平整的青铜天花板。四根足有一尺宽的青铜巨柱立在屋的四脚,正前方是两扇铜门,铜门上有一个类似门栓的东西,但已经不知多少年没人开启过这里,在锈污的包裹中门栓几乎和铜门溶为了一体。整个铜屋所有的部分都已经有了不同程度严重锈蚀的痕迹,很多地方也已经结出了一层像壳一样的锈污,不过比起屋顶上那一层石壳,这里实在要好多了。铜门的侧后方,倒着陆林说得那具骸骨,不知是多久以前的人,如今已经烂的干干静静,只剩下骨架在这里。除此之个,屋内一无所有。乐林说得不同之处,便是这空空如野的房屋,还有地上那具骸骨。那骸骨从头到脚几乎都是黑的,就好像被用火炙烤过很长时间一样。不过众人谁也没有心思想这个,都被眼前这座青铜房屋迷住了。
“乖乖……这个不会也是那个四不像国造的吧?放这有什么用?”项昊把青铜巨斧拄在了地面上,这里也只有地面是岩石的。
“不可能!虽然看不出这里的年代,但这绝对不是一个小诸侯国可以修造出来的,就是把整条铜脉的铜都用上也不够,而且各方面的技术都不可能达到。不过看屋顶和这里的形状,却像是秦甚至先秦的风格,可这正是讲不通的地方。慢说是春秋时期,就是到了明朝,中国的建筑水平达到巅峰时,也没有记载出现过这种大手笔!你们别小看着一间铜屋,武当金顶上的金殿才那么大点,就重150吨!想想这里的总重量会有多少!身在地下,运输进来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这绝对是一个足以震惊世界的奇迹。”乐雨还在感叹着,又说道:“美中不足,这里什么都没有。我想可能是有后人来过,把这里的一切都搬走了,只留下了这搬不走的四个墙角。”其实她还有一点没有说出来,确认这里确实是一间铜屋之后,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地宫尽头机关上的那幅石刻,那个有人祭祀的,在水下的宫殿。
乐雨的几句话却触动了石井真,他想起了东厂资料上的一句话:“……仿其形……帝赐金殿于金顶……”。他暗暗心惊的想到:“山顶那个是铜的,这个也是铜的。难道仿其形,说的就是这里吗?!难道明朝时这里就被发现了?这里就是他们探寻过的一个地方?!之前发现的地宫地图上面标注的,不是地宫的终点,而是这里的入口?!仙宫,这里一定就是仙宫了!天啊,我们到底在寻找什么呀!”看着这间巨大的铜屋,石井真不由的想起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一个被明皇室寻找了近三百年的秘密。接着他又有些失望,这里全都搬空了,什么都没留下,如果路只到这里,那么也许武当之行至此,已经确定是要白跑一趟了。
这时空旷的铜屋中回荡起了一个女人幽幽的哭声,在头顶轰鸣的水流声中,那哭声若隐若现。一直在研究铜屋的众人都回过神来找哭声传来的方向,原是是抱着丈夫坐在铜屋一角的齐艳。这个美丽的女人把老公搂在怀里,低低着抽泣着,此时李杰的身体滚烫,意识时而清醒时间模糊。
“老公,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会儿我们就能出去了。你看他们都在找出路,肯定能找到。我们要回家,我都想好要吃什么了,你要给我做!你听到没有?只要你好好的跟我出去,我答应你,回去我们就要孩子。你听到没有?!”齐艳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小声梦呓着,此时李杰的状况已经非常的糟糕,面对这个绝望的环境,她在努力让李杰坚持住,也在努力的让自己坚强。
“老婆,我觉得我被咬这一口挺值的。结婚以后,你都多少年没为我哭过了。”李杰的声音有些虚弱,脸上却挂着笑,这个爱老婆的男人,到现在都不忘安慰齐艳。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不会让我哭。”齐艳脸上带着泪水说道。
看着她那张美丽的脸,李杰不由的想起了年青时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样子。某个仲夏的晚上,清新美丽的女大生,来到自己经营的小饭馆吃饭。“谢谢老板!”美丽的女学生在结帐时对着收钱的他甜甜的一笑,他满是油烟的世界仿佛都被一下子照亮了起来,天地和人群都失去了颜色,眼前只有一朵盛开在夜风中芙蓉,雍容华贵,灿烂芳香。
聪明的小老板之后并没有行动,而是细心的计下了她每次来都会点什么菜。这个手艺很好的厨师并不懂得浪漫,但开饭馆的经验告诉他,女人,要比男人馋的多!准备了三个月,他终于用他的特长,开始去征服她的胃。每天一次夜宵,风雨无阻,从大一到大四,无论这个过程遇到多么多的辛酸,他还是坚持了四年。无数的坚持却并没有打动这个现实而又骄横的年青女孩,他也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也变成天鹅。权力是最好的春药,钱是男人的胆量,他不停的努力着,从小饭馆努力成大酒楼,他也说不清有多少都是为了她。终于到了佳人入怀的那一刻,他不知她愿意嫁她的理由,有多少是为了每天的夜宵,又有多少是为了钱。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从第一眼看到她时,付出什么得到什么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在自己身边。
齐艳的泪滴到了他的眼中,模糊了视线,朦胧中他仿佛又看到她年轻时的样子。李杰伸手去擦老婆脸上的泪,说道:“老婆我发现,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有老。”虽然婚后的齐艳依然有百般的不是,但感觉着手中那湿润的泪水,李杰突然觉得这些年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看着她的眼睛,他感觉得到,这个女人的心,其实一直在自己这里。想到此处,他的心中一片安详,想要沉沉的睡过去。
头顶的轰鸣中夫妻二人的对话并没有传到众人耳朵里。但齐艳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还是让大家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此时的情况任谁都束手无策。
陆林研究着门上的那个门栓,他想快点找到出路。这里之所以空气流通,全赖这两扇大铜门中间有将近两寸的缝隙,他透过缝隙向门外望灯光下是还算平坦的地面,一直延伸到灯光不及的黑暗里。打开这扇门,外面也许就有出路。可是门栓已经完全锈在一起了,想要打开,怕是又要费一翻功夫。
“乐姐姐你看这里,这是不是个机关?!”周欣顺着铜壁将屋子绕了一圈,走到铜门这里是看到倒在一侧的骸骨,吓得不敢往前走了。她手扶到了一个圆形的凸起,离近了细看,却是一个镶嵌在铜壁上的巴掌大的圆形铜盘。这是她走过一圈后唯一看到的一件镶在铜壁上的事物,一时好奇就叫乐雨来看。
闻言围拢过来得不只乐雨,还有石井真和项昊。下来之后陆林就打手势让项昊盯着点几个日本人的行动。乐雨端详着那块铜盘,上面已经锈蚀的认不出它本来的样子。项昊上前用小刀在上面刮了刮,依稀能看出它与铜壁之间的缝隙,伸手试了试,不能活动。他干脆用铜斧在上面敲了敲,叮当声把众人都吸引了过来。
一阵敲打之后,项昊也不待吩咐,便去拧那铜盘,这次真的拧动了。动了一点,又动了一点,铜盘在项昊的掌中磕磕巴巴的做着顺时针的旋转。一直转了180度,才听到咔吧的一声响,像是齿轮咬合的声音,之后铜盘就再也转不动了。
接着,整个铜屋开始轻微的震颤了起来,这铜盘似乎真的触动了什么机关。众人都四下张望着,用灯光扫过屋内的每个角落。但紧接着,颤动就停了下来,只留下轰鸣的水声还在屋顶回响着。可此时,平静中每个人都觉得心里一颤,生物的本能几乎让他们在同一时间里,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了,一种头发根发扎的感觉在每个人的心头蔓延,可四周依旧静悄悄的什么变化都没有。那来自内心的感觉就好像是要告诉众人,有一场灾难就要发生了。他们彼此对望着谁都没有说话,但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恐惧。陆林也走到了机关前面,他很想骂项昊太莽撞了,看都没看就触动了那个机关,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紧接着,每个人的头灯也好像感觉到了危险,开如明灭不定的闪烁了起来。众人的心一下了提到了嗓子眼,项昊和加藤阳也最先发作,不约而同的去掰铜门之间的门栓,想用蛮力把它打开。可那铜栓好像真的锈死了,竟然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