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赖提起阿琳,我猜猛然间想起在前面还有那么一尊神通广大的大奶奶在等着我们,心底不由暗暗叫苦,顿时也就没了跟老赖继续闹下去的心思。
老赖估计也是有些沉重,当下我们二人之间也没什么话说,收拾了一下之后,便向着那门外走去。
我看着那两半工整沉重的铁球,不由将它拾了起来,毕竟在怎么说这也是个从古时候留下来的宝贝,而且凭它这分量,再不行了当板砖使也是好的嘛。
老赖看着我的举动,当下不由乐了一下,可笑过着后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慎重的将那三粒铁力木的种子放在褡裢侧面一个小口袋里,仔仔细细检查了半天之后,才擒着手电从地上站了起来。
等出了那暗道之后,我不由伸个懒腰感叹了一下,毕竟那里面全都是一股子腐朽的铁锈味,虽然古墓里的空气也好不到哪去,但还是要比满嘴铁锈味儿要好太多了。
也就伸到一半的功夫,我耳边猛然传来老赖的一声大喝:“谁!”
这一嗓子差点没把我三尸神吓离窍了,就感觉全身的肌肉一松一紧,差点没一口气厥过去。
我连忙抬眼望老赖看着的地方望去,就见在离我们五六米远的一个墙角处,正蹲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等我们照过来之后,还抬手在眼前挡了挡:“二娃子,我。”
爷爷?我听到这苍老的声音之后,脚下不由往那黑影位置走了一步,可脑子里,又猛然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个变化成老赖模样的邪魅,顿时脚步一停,伸手在怀里掏摸了几下之后,扬起一把糯米便撒了过去。
就见那糯米洋洋洒洒地泼了黑影一身,可他却个没事人一样,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糯米后,竟然还从身上捻起一粒放进了嘴里。
当我看到那糯米对他没什么效果的时候,心里就已经信了这不是邪魅变化的,脚下不由连走几步凑到爷爷身边。可当我刚走到爷爷身前的时候,便感觉后脑勺直接被人拍了一巴掌。
“你个瓜娃子,谁让你拿新下的糯米的,浪费粮食知道不。”
我揉了揉仍有些酸疼的后脑勺,心里感叹老爷子身子骨硬朗之后,嘴里不由委屈道:“这糯米不是驱邪嘛,咱家的陈米都被我给喂鸡了,就剩下这么点……”
我还没说完,就看着爷爷脸上一阵青一阵紫,看那样子,估计还得挨揍。
当下也来不及说完了,直接猫腰往旁边一躲,就感觉头顶一阵微风扫过,还没等抬起头,后脑便又挨了一巴掌。
“你啊你,我没跟你说过吗?这糯米驱鬼,必须得用陈米,而且还得取午时阳气最强的时候采摘下来的才行,每逢初九更得拿出来晒两个小时的太阳。你拿这刚采下来的新米驱鬼,这不是吓唬鬼玩嘛。”
我恍然大悟,不由谄媚地佝偻着腰,冲着爷爷高高竖起一根大拇指:“要不说还是爷爷懂得多呢,我还纳闷为啥电视上一直说随便撒把糯米就把那鬼给收拾了,原来都是在这唬我呢。”
爷爷仿佛对我这知错能改的马屁精神感到一丝满意,哈哈大笑一声道:“废话,要真那么简单,还用他们那些牛鼻子干嘛,没人买二斤糯米不就完了,你啊,以后少看那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儿,要是真想学,还不如找你赖叔问问。”
“是是,您老说得对,以后这些事,咱还得请教您不是?”
我看爷爷心情不错,不由使出身为小辈的最佳绝招,一顿海捧上去之后,便把爷爷笑的忘了抽我的事了。也不是我怂,主要是这糯米的事之前爷爷跟我说过,可当时懒得挨家挨户去找,再加上当时也没想到这里面会如此邪性,所以就随便从米缸里淘了一点就出来了。而且最要命的是,我他娘的当时抓的是大米,这要是被爷爷看出来,今儿他非得来个大义灭亲不可。
等看他脸上多云转晴之后,我不由显摆地将那铁球拿了出来,跟他讲述了一番我在他老人家的教导下是多么的慧眼识珠,直接看破了古人这拙劣的伪装,同时运用神力将那百十斤重的大锤砸开,让这不世出的宝贝重建了光华,同时着重描写了一下老赖的鼠目寸光和事后对我惊为天人的样子。
就在我顶着老赖无限鄙视的目光向爷爷胡吹海吹的时候,我却没注意爷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小,等听到那百十斤重,有如七八岁顽童般体型的巨锤时,便直接一巴掌胡在我的头上。
得,没把握住力道,又挨揍了。我撇了撇嘴,当下就一五一十地将后来发生的事都将给他听了。
不过等说起那天晚上与他分开后那阿琳发生的异变时,我不由再次谄媚地冲着爷爷比了个大拇指:“爷爷,还是您人老成精,等你走了以后那阿琳还真出了问题,不过咱以后……能别说啥暗语不,你一说美人蛇我跟赖叔当时都没反应过来,差点就着了……。”
还没等我说完,我猛地反应过来,这人老成精……好像不是个褒义词来着吧。当下心里一紧,便梗着脖子等那一巴掌。
可等了半天,我还是没感觉脑门上挨了那一下,心里不由暗暗叫苦,这没说的,一定是满身找那杆眼袋锅子了,我之前听村里的老人说,我爹脑瓜顶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斑秃,那好像就是有一次把我爷爷气坏了,直接拿烟袋锅子给烫出来的。
完咯,这下以后找媳妇不好找了。
正当我在这胡思乱想的时候,我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悠悠地惊咦声:“我说的那美女蛇……也不是指你们队里那个阿琳啊。”
啊?我心里一惊,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念头,再想到之前在棺材里恍惚看到的那抹瘦小的黑影,身上的鸡皮疙瘩不由立了起来。
难道……就在这密道之中,还有一个潜伏着的身影正在默默窥探着我们?
这时候,我开始憎恨起自己这丰富的联想能力了,同时打定主意,这他娘的以后有什么事都不下墓了,这里面,真不是我这种人能玩儿地转的啊。
耳畔边,爷爷与老赖的对话还在继续,就听爷爷从兜里掏摸了几下,仿佛正是在找他那根烟杆儿一样,可翻了翻之后,才会想起他根本没舍得带过来,不由探手接过老赖殷勤递过来的哈德门,深吸了一口之后,口鼻间混着阵阵薄烟,跟我们讲述起他所遇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