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疑点,就发现墓道两边的铭文越来越少,最后,就来到一扇玉门前。
斗眼刘一看那玉门便乐出了声,一不小心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笑声瞬间又变成了苦笑,“娘的,还是这种大斗有油水,你看着一扇门,要是搬出去能卖多少啊。”
老赖诧异看了他一眼,随后那双歪嘴往外一撇,嘲笑道:“老刘啊,出门千万别说你是倒斗的,这汉白玉什么时候算玉石了,你要想把它运出去,顶天了能赚个运费。”
斗眼刘嘶的抽了一口冷气,瞪着双绿豆眼望向旁边苦笑不已的章凯,看样子是想让他看看这老赖的话是不是真的。而在得到对方点头认可之后,那双圆脸不由涨成了牛肝色。“娘的,还以为有个开门红,没想到还是个赔钱货,这陈完也太抠了吧。”
“哎,你还真不能这么说。”老赖看着斗眼刘的样子,在旁边都笑的不行了,喘了两口气说道。“这汉白玉,在战国时期还真算是个好东西,你想啊,那时候又没有锅炉什么的,根本烧不出好的汉白玉,这玩意就跟琉璃一样,玩的就是个稀有。”
我看这两个人的势头,就跟要在这开个玉石普及会一样,连忙出声打断道:“我说二位,咱现在可是来找宝贝的,你们要开等拿到以后一样样指着说多好啊,现在讲这么多有什么用。”
老赖对我打断他的举动感到非常不满,抬手推了推玉门之后便示意我们过来帮忙,“你小子,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青皮,娘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光会两下武吧超。”
我听了这话也不乐意了,娘的谁不知道他才是我们村最大的青皮啊,要说不学无术,谁能比得上他自己啊,可还没等我说出口,就听见那玉门发出一阵晦涩的吱呀声,一阵异味裹挟着灰尘便从里面吹了出来,直接罩了我一脸。
娘的,当时我正张着嘴准备反驳老赖,那在墓里积蓄了不知有多少年历史的灰尘就直接冲进我的嘴里,只觉得嘴里干涩苦臭,再联想那里面没准还有尸体分解的细菌脚皮,顿时就感觉一阵胃液往上翻涌,直接顶到嗓子眼上。
跑到旁边干呕了一阵之后,我就感觉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整个被泪水糊了一脸。我吐了吐口水,示意老赖递给我瓶水让我漱漱口,可手在空中伸了半天,也没见有人递水给我,我顿时就感觉一股凉意从天灵盖直接窜到脚底。
抬手抹了抹眼睛,我回头往那玉门前看了看,只见两扇大门左右洞开着,而那身前哪还有他们的影子。
娘的,这帮人不地道啊,把我自己扔在这就跑了,我连忙大喊了几声他们的名字,声音在空荡的墓道中显得分外寂寥,经过两壁的折射后,竟然带出了一阵回声。我抬眼望了望身后的墓道,就感觉远处那阵幽暗中,仿佛正有什么诡异的生物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其实,人最怕的就是幻想,如果这时候有个人或者是什么突然跳出来吓我一下,估计我也没那么怕,最怕的就是自己吓自己,就像现在,我总觉得下一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出个千年粽子什么的,脑子里那根弦总是这么绷着,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断了。
我小心翼翼地蹭到玉门前,扒着头往里瞧了一眼之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这里面,竟然整整齐齐地摆满了棺材。
壮着胆子走到一尊棺木前面,我发现这棺木外面竟然也刻满了鬼画符似得铭文,这时候要是老赖在,估计他就能看懂这上面的意思,可我从来没接触过这种玩意,而且这棺材也早已被时间的长流冲刷地破败不堪,我蹲在前面瞅了半天,最后也就跟看画似得认出个“镇”字,剩下的,我是一个都不认识了。
我看那棺木也没什么动静,当下也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子贪欲来,寻思着,既然没什么动静,那也就说明里面的尸体早就化成枯骨了,既然没粽子,那我还怕什么,于是我两膀一较便把那棺材盖给掀开一道小缝,使劲把它推开半人宽的一道缝隙之后,便抬眼看向那棺材里有什么值钱的陪葬品。
其实像这种陪葬坑里面,值钱的玉器青铜器的基本都很少,但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这个,就听电视里说什么皇帝下葬的时候经常有童男童女啊,里面穿金戴银的,还有什么玉把件是数不胜数,再加上被那贪欲蒙了心,当下也就没寻思那么多。其实按我的智商,怎么也能想到没有哪个皇上能给自己弄一大殿的童男童女陪葬啊,更别说什么金银首饰了。
等我看向那棺材里面之后,就只见里面的尸体是化成了枯骨没错,但是我看那骨骼的样子……怎么越看越像是一条蛇骨啊。
看着棺木里那具细长盘绕的枯骨,我心里的疑惑是越来越大。这谁没事还给自己弄条蛇陪葬啊,而且从那长度估计,这蛇生前怎么也得七八米长、碗口那般粗细吧。
粗略估计了一下,这大厅里至少也得有五十多口棺材,要是说这每一口里面都有一具蛇骨的话……这他娘的难道是掉进蛇窝里了?
我慢慢悠悠地在这棺材阵里转悠,突然就发现,位于正中心的那口楠木棺材的一头,竟然破开了一个洞。
我连忙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只见那破洞大概有一肩宽,地上还散落着一些木片,看材质,应该是打破棺材的时候喷溅出来的,上面甚至还粘着一些滑腻的液体。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蹲到这棺材前面的时候,就感觉背后好像总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在注视着我,三番两次张望无果之后,也就当成是我的幻觉了,毕竟,刚刚在墓道口的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这应该就是神经衰弱的前兆了。
可也就是这种感觉,弄得我心头烦躁不堪,刚浮起的那股子想法就怎么也抓不住。我心想不行,这他娘的要是再不找到老赖他们,估计我自己就先疯在这古墓里了,于是我赶紧站起身,寻思着先找到那帮人留下的记号再说。
现在我身处的位置,正好属于大厅的正中央,而在另一侧,则连接着两个耳室,这里面一般都是古人存放陪葬器具的地方,虽然没有棺椁里的物件值钱,但没准还能淘换出什么存放完整的瓷器青铜器,所谓我猜想那帮见钱眼开的家伙一定先奔着耳室去了。
刚走了没两步,我便感觉脚下一紧,一双阴冷的手便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脚腕,就感觉一股子凉意直接蹿到脑瓜顶了。
可还没等我惊叫出声,就听见一个细细的声音从脚底响起,“娘的,是我。”
我低头一看,这不正是那随着章凯一行人一起消失的老赖嘛,我顿时一喜,刚准备问他干嘛装鬼吓唬我,只见他绷着个脸,脑门子上竟然全是汗,“别出声,赶紧蹲下。”
蹲下?我也不明白这老赖弄得什么幺蛾子,只是下意识的听从他的话蹲了下来。
这老家伙,也不知道怎么钻进一个棺材里面,这会正探手从那破洞里抓住我的脚。
他见我蹲了下来,就抬手指了指上面的斜梁,我打眼一看,就只见那抹黑暗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盘绕在上面,可模模糊糊的又看不清,于是下意识的就抬起手中的手电往上照去。
我刚这么一动,就见老赖脸色陡然一变,急的连声都变了。“别照!”
可当时那情况,等他出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见那条光柱扫过黑暗之后,映射出一个诡异的身影。
从生理构造来说,那个身影应该算是个人,或者是说,他生前应该是个人。可在这时候,他的整个身子都生出一片细密的鳞片,就跟当时的徐郐一模一样,可跟徐郐不同的是,这个家伙的变化要更大一点,只见他的下半身都已经退化成蛇的样子,正紧紧盘绕在上面,而上身则依旧保持着人的基本构造,一双手生出细长的鳞爪。
要数最诡异的,应该说他的眼睛,我也不知道是这人生前骨骼惊奇还是死后被改造成了这样,只见他的头骨竟然呈现出梭型,一双大嘴都快咧到耳后去了,呲出一嘴细密的、有如倒钩般的长牙,一双竖瞳分裂两侧,而此时,正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下巴一勾一勾的,仿佛正在思考我们两个哪个人比较好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