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大爷...”
看着冲自己飘过来的女鬼，周小乙心里暗骂一声。不过面上却是不露分毫，但也绝没有任由对方靠近自己。
“止步”
周小乙冷漠地呵斥道。
飘飘忽忽的女鬼顿时被吓住了，眼神有些哀怨地看了眼周小乙，心道此鬼咋就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呢！不过想归想，女鬼可不敢造次，乖乖地站在原地，不过却是尽可能地拉开与王语嫣之间的距离。
王语嫣略显几分尴尬地站在原地，不过下一秒内心却又掀起一阵惊涛骇浪。鬼魂，这种东西如果是在今夜之前，任何人对她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的存在，恐怕王语嫣都不会相信。可是现在眼前真实地站着一只鬼魂，不，应该是两只。
“我的确不是人！”
周小乙不满地回击道。
“谁叫你出来的？难道不知道活人会冲撞了鬼魂？尤其是此女身上此时带着煞气，突然被你的阳气冲撞，很可能控制不住体内的煞气，直接化为厉鬼”
周小乙冲着王语嫣呵斥道，心里暗自有些后悔了。
“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吗？我不信！”
王语嫣自知行为有些唐突，不过被样子并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周小乙当面如此训斥，心中不免颇为不满，嘴上兀自嘴硬着说道。
不过恰在此时，一旁的女鬼突然惨叫一声，应声倒地，不停地抽搐起来。
“啊...先...生...救....”
女鬼因为浑身颤抖的缘故，所以连说话都不清楚了。一颗碎裂的脑袋不停地剧烈摇晃着，一块块碎肉从脑袋上掉下来，然后再想蛆虫一样慢慢重新爬回去，组合好，再掉下来...整个过程看的王语嫣一阵犯恶心，比见到尸体时还要难受。
周小乙顾不上和王语嫣啰嗦，连忙双手掐诀，口中念咒。
“天地为牢，五行为耀...风火相助，土木相生...敕！”
这是周小乙还是个活人的时候，常用的一种压制鬼魂戾气的道家法诀。此时情急之下用出，顿时一道银色符咒突然凭空而出，随后落在女鬼胸口。
“噗...”
只瞧女鬼猛地吐出一口乌黑鲜血，身体终于不再颤抖，体内混乱的气息也逐渐平息下来。不过阴气也是虚弱许多，连站起来都成了问题。
“多...多谢先生！”
女鬼就这么躺在地上，口中道谢着说道。
“哎...”
周小乙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从货架上取下一只黑色瓦罐来。
“今夜你就在这里躲藏一二吧，我会暂时帮你隔绝法阵之力，让它无法拘走你的魂魄！”
听见这话，女鬼更加的狂喜起来，连连答应下来。能够不受法阵的痛苦，她自然是一百个乐意。随后根本不需要周小乙说什么，女鬼自觉地化为一股黑烟钻入地上的瓦罐之内。
封上封印，周小乙又取来两张隐匿符贴在瓦罐上面，看着急速流逝的光泽，不得不又找来两张符箓贴上。这种隐匿符只能暂时隐去女鬼的气息，时间长了就会失效，四张隐匿符应该足够藏上几天了。
将贴上封印的瓦罐摆在货架上，周小乙这才转头看向王语嫣。
“你...真的是鬼魂？”
王语嫣迟疑地问道。
“你不是已经亲眼看见了？”
周小乙淡淡地说道。
王语嫣略略沉吟片刻，随后开口问道。
“那你为什么不救她？此女的身世如此的可怜，你还要收好处才肯办事？我观她也是个苦命人，那里又有什么钱财给你？这样吧，回头我烧点纸钱给你，算是我替她给你办事的报酬了！”
“不行！”
周小乙冷冷地拒绝道。
“你...什么意思？”
王语嫣一愣，随后不满地看向周小乙。
周小乙没有理会王语嫣，径直走到案桌后面的座椅旁坐下，面色如常。
“你就是个贪财之辈！”
王语嫣再次追斥道。
周小乙冲着王语嫣翻了翻白眼。
“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鬼魂滞留在阳间，每一个留在阳间的鬼魂都有自己心中的执念。这些执念或为情，或为财，或为其他，他们都可以有一段足以让许多人都为之同情的过往，莫非你想要同情每一只鬼魂？”
“你...”
王语嫣一时语塞，竟是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冷哼道。
“强词夺理，即便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既然遇见了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你以此谋生，想要取些好处也无可厚非。那为何我替这位姑娘出钱，你也不乐意？莫非觉得我的钱不干净，瞧不起我？”
“你觉得自己替这个女鬼出钱是做了一件善事，其实却是在做一件恶事。无论鬼魂有什么缘由滞留阳间，他们都已经犯了阴律，到了阎王殿前是要受到惩罚的。”
周小乙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虽说阴阳两界有不少替鬼魂超度之说，但其中机缘完全需要依靠鬼魂自身。如果任何一个阳间之人都可以善心大发，轻易烧些纸钱便能够给鬼魂办事，那以后谁还会把阴差道士放在眼里？那些滞留阳间的鬼魂，又有谁会心怀畏惧，不敢轻易作祟？”
“这...”
王语嫣迟疑起来，周小乙的话不是没道理。如果随便一个阳人随便烧点纸钱就能给鬼魂把事情办了，那么对于鬼魂而言岂不是太容易了？太过容易得来的成功，又有谁会太在意？甚至可能会出现鬼魂威逼利诱阳人给自己烧纸钱，然后鬼魂拿着纸钱办事的情况出现。
看着面色缓和许多的王语嫣，周小乙明白对方应该是想通了其中的关键，随后话锋一转说道。
“时间也不早了，你是不是也该离开了？如果你真的闲的无聊，可以从修道之人入手调查。孕妇死亡时出现的那只鬼魂原本已经要交代了，不过却是被人下了封印，直接爆体而亡。能够给鬼魂下封印的主，除了修道之人外不会有别人。”
“知道了”
王语嫣下意识地回应道，不过当她刚想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三声鸡鸣。
“咕咕咕...”
三声鸡鸣响，鬼门关关闭，阳间鬼魂也要隐去身形，躲避阳光的照射。
王语嫣猛地一惊，转头看向周小乙所在座椅，只是此时座椅上已经没了周小乙的踪影。
整个一卦馆内瞬间便只剩下王语嫣一个人，昏黄的灯光倔强地散发着光芒，门外已经露出黎明时的曙光。
王语嫣缓缓走出一卦馆，转头看着这家普通的店铺，突然有些如梦初醒一般喃喃自语。
“鬼？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