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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张公设计诈复维

2024-07-19发布 7112字

次日。一大早起来,张公感觉额上伤口已无疼痛感,便解了纱布。然后召集众人安排道:“今天我和许定去赵久宁家;杨兄,你和易华平去把祝拱耿忠换回来休息;张全,你就在家等我们消息。如果家里有消息你也负责向我们传达;佟富,今天你就不用出去了,就在家负责生活上的事务就行。”当下众人一一领命,告退而去。

杨复维和易华平按照要求去了衙门,见了祝拱和耿忠后,慰问客套了几句。之后又交接了任务,便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杨复维和易华平接过任务在县衙外蹲守,密切关注这衙门里来往的一切人员,一有可疑人员出入便会牢记于心,并找机会暗中询问。

过了好一会儿,杨复维提议道:“刚才交接时祝兄说昨晚守了一夜也没见个可疑人员进出,会不会扈传中把部署阴谋计划的事宜又转到自己家里操作了?”

“有可能,”易华平同意道,“扈传中有一个心腹师爷,什么事情兴许根本不用他亲自出马就能搞定。”

“所以我有一个提议,”杨复维提出建议道,“我去扈府外守着,和以前的方式一样,双管齐下。不管扈传中想安排什么事都决计离不开这两个地方,一旦侯输从衙门出来只要他不往驿站方向去,那十之八九就是要回扈府。若是这样,扈府这边就交给我就行了,而你在这边还能继续监视扈传中,以免他跟我们玩调虎离山之计。”

“如此甚好,甚好!杨兄好计谋。”易华平连连称妙。

当下两人便分开行动,杨复维出发去了扈府。道只是:我自安排你道好,真个去时你不知。

这杨复维从易华平处离开,虽说是朝扈府方向而去,但一转过拐角之处便是自由我走东奔西,谁管他天南地北?

你道杨复维转过拐角后去了哪里?只见他先往马市租了匹快马,然后径直奔向了土木岭自己的家。

杨复维一到家,便在各个房间翻箱倒箧寻找东西,不一会儿便从房间出来,手里抱着一摞手抄书册,其中亦夹杂着一些便笺信纸。接着他把这些东西抱到灶房,然后燃起一个火盆,把这些手抄物一个劲儿地往火盆里投。他放的很急,很慌张的样子,以至于差点都把火给压灭。等他放完后,又拿起木棍将火盆里的火灰挑了挑,直到这些纸札顺利烧成灰烬。最后他又反复检查了几遍,确定已经都烧成灰烬后又把灰倒进了灶房后的废水沟里。

做完这一切杨复维嘴角扬起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想是已经大功告成。等他出了房锁上门准备若无其事地返回时,才发现——屋外的张公和许定已经“恭候”多时。其中许定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厚的手抄本诗册。

“大……大人,你们怎么来了?”杨复维极力压制住内心的紧张,故作镇定地问道。

张梦鲤也不急于拆穿,而是反问道:“我也正想问你这个问题呢。你——怎么来了?”

“我……我……”杨复维依旧吞吞吐吐道,脑子里在迅速思考着应对之策,很快便想出说辞道,“是这样大人,我身上没钱了,我回来取点银两,以作开销。”

“果真如此吗?”张梦鲤依旧不不紧逼道,“那你火盆里烧的是……?”

杨复维极力装出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面不改色道:“哦,我回来看到桌子上太乱,就把一些不用的废纸信札给处理了。怎么了大人?”

张梦鲤从许定手里拿过那本手抄本诗集,意味深长地笑着道:“我们这儿还有一本,你看看是不是落下的?”

张公话虽然说到这里,手却并不往前递。杨复维已经知道自己的谎言圆不住,便干脆道:“大人,您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既然大人悄悄地来我家想必不是为了在此和我说笑的。”

张公头也不回地把诗集又递给许定,对杨复维坦明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好好跟你解释解释。”

说着,张公从怀中掏出那首反诗,道:“这纸上的反诗是从扈传中家的废弃之物中找到的,而扈传中本就嫌疑重大,而此诗的出现正是证明他有谋篡之心的如山铁证。昨天上午,你说了一句有悖常理的话,使我对你有了一丁点的疑心。为了证明这点,昨晚我故意把这首反诗与你过目,没想到你果然惊惧,竟至晕厥之状。若不是心有隐恶,岂会这般。于是本官便推测,若你真如自己所说,乃身体不适,那你是决然不会回来的,更不会仓促烧掉这些东西。而如果你真的是混入我们中别有所图,想必你现在只会有两种选择。要么毁掉所有能指向你的证据,要么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然而,不管你选择哪种,你都会先回到你的这个老巢。所以我和许定设了个计,故意让你以为我们去了别的地方办事,使你有机会返回老巢销毁证据。而我们只需要提前到这儿来等你自投罗网、不打自招即可。而结果不出所料,你果真来了。你想烧掉所有能对比出你字迹的东西。可惜晚了,我们比你先到一步,拿走了一本你手抄的诗集。我已经对比过了,反诗的字迹和诗集中的字迹如出一辙。只要是两者中相同的文字,经过对比,无论是起笔还是收笔的方式均相同,字形写法更是形神皆似。由此可以证明反诗正是出自你之手——所以现在,你还有何话讲?”

“大人,”许定又在一旁补充道,“昨晚他一直极力为周星芷辩护,恐怕二人还有同谋的嫌疑。”

张公没说话,似乎并不反对许定这一说法。他死死地盯着杨复维,对方早没有之前的镇定自若,转而露出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仿佛是千里跋涉之人,一脸疲惫之相,其中又夹杂着几分无奈和遗憾。

张梦鲤见杨复维迟迟不肯开口,便稍加恐吓道:“杨复维,你若坚持咬牙不语,我和许定只能对你施加某些强制性手段了。”

杨复维又沉默良久,最后一声长叹,微微抬起下垂的头,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你们跟我进来吧。我告诉你们真相。”

二人闻之大喜,便随之进了房门。为了安全起见,许定一直手握剑柄,以备不测。直到看见杨复维在卧室中翻箱倒箧找出的是一本残破不堪的信封而不是伤人利器,他才松开握剑之手,和张公严坐以待,想看看杨复维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杨复维颤抖着双手把信封里的信拿出来,信纸已经泛黄,且有大股霉灰味儿。杨复维展开信,小心翼翼地放在张公面前的桌上,说道:“不知张大人是否还记得二十五年前发生的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张梦鲤没有急于看信,而是拨指算了算,回道:“二十五年前……也就是嘉靖二十一年。要说震惊朝野的大事恐怕只有被称为‘壬寅宫变’的宫女合谋弑君事件了。不知你说的可是此事?”

杨复维微微颔首,道:“正是此事。大人可知道杨某为何今天要跟你提起此事吗?”

“不知,”张梦鲤不假思索道,“这次宫变发生时本官不过才九岁弱龄。记事尚浅,只是后来听长辈们谈起方知此事利害。”

“大人,这事我小时候也没少听父辈议论呢。”许定在一旁附和道,“这次宫变好像说的是一群宫女合计,想置先帝于死地。手段极为毒辣。其中为首的是个叫杨什么英的,他们趁先帝熟睡后用麻绳套了他的脖子,想要勒死皇帝。不过就在他们要得逞时,为首的那宫女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关键时候竟把麻绳拴成了死结。两边的宫女纵是使出浑身气力,亦不能勒紧麻绳,先帝也才因此得以逃过一劫。后来这些宫女皆被凌迟处死,有关亲属亦难以幸免,皆被诛之。虽说残忍,但想到她们令人发指的恶行,也算是罪有应得。”

许定言罢,杨复维便道:“许兄说的对,也不对。”

张梦鲤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对又不对呢?”

“大人稍安勿躁听我说完,”杨复维解释道,“说许兄对,是因为这次宫变的大致过程确如他刚才所说那样,最后以失败被诛告终;而说他不对呢是说许兄乃至世人对此事的看法态度不对,你们都被宫中流传出来的片面之言蒙蔽了双眼,其实真相并非你们所想的那样。”

“既然如此,那你就详细道来听听。”张梦鲤吩咐道,“另外,你为何要提及此事,以及此事与你、与本官所查之案有何关系,一一道明。”

“是大人。”杨复维开始说道,“壬寅宫变确实为十余名宫女合谋策划的弑君事件。为首的叫杨金英,而在关键时候将绳结系成死扣的也是她。而她们之所以胆大包天,敢听王宁嫔之言谋杀皇上,完全是因为先帝——”说到这儿,杨复维突然戛然而止。

张梦鲤奇怪,问道:“怎么了,何以骤然不语呢?”

“我不敢说出下面的话。”杨复维回道。

张梦鲤看了眼许定,又回过头道:“这里只有我和许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只要你所言属实,哪怕你有什么冲撞之语,本官都能替你做主。”

“这我就放心了,”杨复维松了口气,继续前面的话道,“其实先帝之所以会招来宫女们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怨愤,完全是因为先帝过于昏庸无道所致——”

“大胆!”尽管许定和张梦鲤一样早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大逆不道,遂情不自禁地一声大喝。这一喝不仅打断了杨复维,也把张公惊得不轻。

许定指着杨复维接着怒斥道:“先帝显德圣明,彪炳千古。纵然生前曾因受人蛊惑而误入过歧途,但即便如此,先帝之英灵也不是你等小人能随随便便出言辱没的!若再是出言不逊,休怪我许某人为国除害!”说罢将手又放在佩剑上,一副怒气腾腾的样子,煞是令人胆寒。

张梦鲤很是理解许定的激动,也为他对先帝的赤诚忠心感到欣慰。但是,为了案件能顺利调查下去,他不得不出言相劝道:“许弟,切勿动怒。杨复维何尝不知说此话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刚才在说此话前先征求了本官的意见。既然他口出此言,一定有他的说法,我们不妨听到最后再来定罪。”

听张公这么一劝,许定总算把脾气压了下去。杨复维见许定情绪完全平复了,才开口继续道:“我冒着杀头重罪说这忤逆之言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想让大人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已。当年杨金英等人听从王宁嫔之蛊惑欲缢死先帝完全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才这么做的。当时嘉靖皇帝听信王金陶世恩等人的修道之法,炼制金丹,日夜服之。按说修道欲求长生这事和几个宫女本无关系,只因那帮混账道士胡说八道,滥用药物。竟以宫女们——唉!我都不忍启齿,总之行为令人发指。大人可以看看这封信,便可了然。”

张梦鲤听言,这才拿起桌上的信。只见信是用娟秀的蝇头小楷写成。虽说字迹秀丽清绝,但其字里行间却透露出隐隐的悲恸与无奈。只见信中如是写道:

谨寄堂兄复之亲启

如今圣上耽溺修道,对陶仲文等人听之信之。陶所荐修道之法,竟以处子月信作引,炼成丹药,称其有长生功效。而被索其药引者皆为年方及笄之黄花宫婢。为使所炼金丹纯净无染,吾与众姊妹迫令不许进食三餐。饥时啖桑,渴时饮露。长此以往,吾等早已不堪折磨。忍至今日,已是不易。而今又闻王金伙同陶世恩、申世文、陶仿、刘文彬、高守中共六人伪造成两本修道邪书。乃《诸品仙方》及《养老新书》。呈与圣上,龙颜大悦,欲照书中所撰修行。而听圣济殿所传,此二书所记之法比之陶仲文之方其残暴程度犹有过之而无不及。吾与众姊妹恐亡其手。便听取王宁嫔之言,欲行极端之事。成则解脱苦海,败则极刑之祸。堂兄乃家族长子,赖托堂兄速告家人亲眷,先行避退他乡。若是吾等行事不成,也避免吾族遭遇连坐之危。言讫之余,望堂兄引以为重,万勿迟疑。切记!

张梦鲤看罢,缓缓放下书信,问道:“这信上所说的复之是谁?写信人又是谁——不对,应该说到底是哪个宫女?”听得出来,张公也受书信感染,问话的语气缓和了很多。

杨复维也轻言细语回道:“实不相瞒,写这封信的正是当年宫变参与者之一的宫女杨金英。而我正是金英的堂兄,复之是我的字。”

许定刚才也跟着看完了信的内容,此时的他也怒意全消,脸上浮现的只是一抹惆怅与惋惜。他对杨复维说道,语气同样不再有之前的咄咄逼人的态势:“杨复维,你给我们看这信,想向大人证明什么呢?虽然我们也为此感到痛心无奈,但这既不能证明你无罪,也不能为你所犯下的恶行免罪。”

“不!”杨复维立马抬高了些许音调道,“我本无罪何须用此信来免罪。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的家族已经遭受过一次邪道之祸,这次有人想利用这歪门邪道使当今圣上重蹈先帝覆辙。我作为受害人的亲属只会从中阻挠,又怎会助纣为虐,行恶害人。”

“我问你,”张梦鲤问道,“最近这方圆十里之内有没有报年轻女子失踪案的?”

“这个……”杨复维回想片刻摇了摇头,“好像没有。如果有的话一定早已闹得沸沸扬扬的了。”

“信上所说,所谓的金丹炼制需要未婚的年轻女子月信作为药引。而最近又无年轻女子失踪或被害,那由此可见,他们并没有采用此等炼制方法。你也就无需多虑了。”

杨复维又道:“大人话虽如此,但我也不能就此放松。虽然表面上没有无辜女子被害,但如果这帮人一旦计划成功,当今圣上必定会中和那些金丹一样的毒。皇上新登帝位,正是振兴社稷的大好时机。如果皇上因吃了掺毒药材,变得精神恍惚,日渐虚弱,直至一命呜呼。到那时候天下岂不又会引发动荡,刚刚稳定太平的四方百姓岂不又会面临各方势力兴起的夺朝之乱。这是我不愿看到的,也是所有好处和平的黎民百姓所不愿看到的。因此我只会尽己所能去阻止,而不是像大人所怀疑的那样为虎作伥。”

张梦鲤没有表态,而是看向许定,想看看他的态度。而许定也同样半信半疑,不置可否。为了进一步证实真伪,许定问道:“杨复维,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们相信你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但这首反诗如何解释?而你既然问心无愧为何又来烧掉那些东西?”

“大人,”杨复维看着张梦鲤略显委屈道,“诗的事我确实无法解释,要说有人得我笔墨冒充模仿,可我所书的诗词文字不过自娱自乐打发时间而已,从未外赠过,也没有人求赠过,所以模仿笔迹的情况可以被排除。而除此之外我也再想不出其他原因了。至于为什么烧掉那些书信之类的东西,是因为我知道,一旦你们认为我是凶手,那我就只有说出真实身份你们才有可能相信我的话。而这个身份我原本是不愿说出来的。宫变事件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受诛者众。我在收到堂妹的信时是事发前一天,没想到第二天就听闻噩耗。很多亲属都来不及撤离便被逮捕了。我带着父母来到了这土木岭隐居,以砍柴为生,彻底断了曾经想要考取功名的念头。三年前父母去世后便剩下我一人。我一向不与人结交,直到后来鲁啸天在这里占山为王,抢掠百姓。我实在看不过去,才请了德高望重的曲老夫子去教化这帮山贼。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地的村民才开始对我有所耳闻。——虽然距离那场噩梦已经二十五年了,但我还是不愿提起这段往事。太黑暗,也太恐怖。而且公布身份后我随时会招来朝廷的问罪,难免有性命之忧。所以,即便我和大人一样希望将谋逆之徒捉拿归案,但我不想透露身份,如今不得已向大人坦明了一切,还请大人明鉴。”

“这样,你说的本官会细细考量。可以不将你下狱,但在你彻底洗清嫌疑之前你不能自由行动,必须有人随同。”张梦鲤虽然不全信,但也有所动容。他给杨复维留了一条后路。

杨复维忙跪下谢恩道:“谢大人明断之恩。”

等杨复维重新落座后许定又质问道:“昨天晚上,你一直为周星芷开脱,你到底和这嫌疑人有何关系?”

“是这样的,”杨复维回道,“我和周星芷确实很早就相识,而且志同道合,都看不惯世间不平事。我是个樵夫,砍的柴除了自己用的剩下的大多会卖给城里的酒楼,换取银两以作浇裹之用。有一次去‘迎贵楼’谈价钱。正好碰到了当时正在店里打杂的周姑娘路见不平,飞钗救人,惩治了一个酗酒后想要强抢民女的老色鬼。我很佩服她,后来暗地里联系上了她,并向她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其实这次参与阻止造反派的阴谋我们都在努力,只是碍于我个人原因才没有公开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所以,当昨晚听到你们怀疑周姑娘的时候,我便忍不住要替她说几句好话。”

“你说的倒是挺像一回事儿,可那些疑点怎么解释呢?既然是和我们同一战线为何会在晁捕快被害后匆匆离去呢?又为何会在武雁堂的尸体上拾到属于她的东西?晁捕快身上的流离刀伤口又该怎么解释……总之,这种种疑点不能解开,她依然有重大嫌疑,不能仅凭你一人之言就使她脱离怀疑。”显然,许定的这一连番追问已经表明,他并不接受杨复维为周星芷开脱的这个说辞。

“行了,这个问题暂且不讨论了。”见杨复维尴尬地说不说话来,张梦鲤换了个问题解围道,“杨复维,你说说,昨天上午我回双槐园时你究竟在干嘛?”

“我……”杨复维支支吾吾着,最后一咬牙,坦白道,“实不相瞒,昨天大人回来时我正在和周星芷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什么!”张梦鲤不由得大吃一惊,“她来光山了?”

“是的大人,昨天她来找我。说你们对她产生怀疑了,问我接下来怎么办?还问我到底要不要告诉您事情真相。她还说自己发现了一个重大机密,正想要告诉我的时候大人您就在院外敲门了。我确实听到了敲门声,但为了给周星芷争取更多的从后院离开的时间我故意拖了很久才给您开门。也不知我一时紧张说错了什么话让大人看穿了我的谎言。”

“这都不重要,”张梦鲤急切地问道,“现在周星芷人呢?你帮我联系她,告诉她我可以对她只抱持怀疑态度,不采取治罪行动。如果她真的无罪希望她大胆站出来,本官绝不会冤枉好人,若真如你所说那样,那你二人不仅无罪,反而有功。”

“谢大人,不过我没有特殊的联系方式,一般有事都是她来主动找我。”

“大人,”许定插进话来提议道,“要不我们贴一个寻人告示,在告示上委婉表达出这个意思,如果她看到应该会主动来找大人。”

“好主意,”张梦鲤赞成道,“这件事回去就办。老实说,我迫切地想要知道周星芷所说的那个机密到底是什么。”

午时许。三人又返回双槐园,杨复维按张公所叮嘱的那样,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和往常一样,别人也看不出有何异样。而在杨复维看来,自己根本用不着去表现,自己本就和往常一样。

回到双槐园时,佟富已经做好了午饭并摆好碗筷等人入席,祝拱和耿忠也已经休息完毕在饭厅等着开饭。张梦鲤环顾四周找了一圈,没见着张全,问及佟富。佟回道:“张全去叫易华平吃饭去了。不过也好长时间了,也该回来了。”

张梦鲤不放心,又到饭厅问祝拱张全出门的事。祝拱摇头道:“我并不知道张全出门的事,我和耿忠都是刚刚睡醒,听佟富叫吃饭我们便起床了。”

张公始终放心不下,便令祝拱火速赶往光山县衙,查探究竟。祝拱去不多时,便踉踉跄跄地回来了,口中慌忙报道:“大人,不好了。张全他们被扈传中羁押了!”

“什么!”张梦鲤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饭也顾不上吃,当即便下令道,“许定,你和杨复维一起在家守着。祝拱,你和我一起去问扈传中要人!”许定知道张公如此安排的用意是想让他在家盯着杨复维,于是响亮地回了一声“是”。张公见许定已知其意,便放下心来,和祝拱朝县衙方向赶去……